第0026章 水寇兵败

    一个拖着水浪的老者自战斧帮战船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御剑飞来，相隔甚远，高声吼道：“安掌门！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手中头颅飞掷而出，袭向云雀脑门，让安成渊精神为之一振，叹声回道：“如此也好。”

    云雀晃身避开，头颅落地，溅落开的血rou锋利如箭，以云风灵盾挡下，脚步跟进，剑挑安成渊下颚，出剑的角度刁钻、诡异，安成渊被迫抬剑挡下，与已然握剑杀近的老者，对云雀形成夹击之势。

    “不论你师承何人，这等修为苦修至此，实属不易，可惜你有眼无珠，想要帮这些必死之人逃离困局，老夫李柯执掌聚水门，一柄青锋剑，以演变水灵法术成名魔道三十年载，亲手来杀你这样的稚子，你虽死犹荣！”李柯远见安成渊被云雀以影魔步阻挠，不可近身追上他，早已想着出手杀来，碍于被战斧帮一干高手围攻轻易无法走开，一经杀退他们，就当即凌空踏剑而来。

    云雀一人独占两名魔道高手，面容沉凝，一双凤目杀意弥漫，剑灵之影随神识呼唤，从剑上飞腾杀出，直扑安成渊，影魔步配合皎月步，袭向李柯。

    李柯只当云雀修为不错，毕竟年少，全然未把他放在心上，此刻被他突然杀近，陡然一惊，慌张举手，水滴凝为冰凌飞刺出去，云雀疾冲不退，浑身冰甲凝结，挡下致命的冰凌，手脚受的伤害完全不顾，连眼中的感情亦未有变化，冷漠的让与他对视的李柯感到寒心。

    常人面对如此攻击，通常退避以避锋芒，李柯不料云雀不退反进，被他猛然临近身前，脚步横移，云雀剑刺中他的左肩，真气汇聚剑尖，将他伤口附近的皮rou搅碎。李柯一阵疼痛，怒目瞪视，右手剑横，大片的冰滴从剑锋前射出，云雀一击得手飞速倒退，云风灵盾挡上冰滴，顿时被冰滴穿透，李柯为魔道高手，真气强过云雀一筹，全力施展出的法术非他可以抵挡。

    云雀向空跳起，李柯趁势来袭，身后几名弟子一同跟来，剑带水浪，脱手齐刺苍穹。

    那群正与水寇激战的两帮精英望见这幕，全是不免惊叹，在他们看来，云雀一人独斗魔道两派掌门实属自寻死路，如今在空，等到去势减弱，下落之际，将难挡李柯追击。

    云雀眼中寒意更胜，看着夹带着水灵法术刺来的飞剑，面容平静，李柯心觉不妙，临近云雀下方，却也不能多想，这种机会稍纵即逝，随即凌空而起，欲要给出必杀一击。

    刀气突然从旁卷来，让他心惊，张虎从水寇船上猛然跳来，手中七环刀脱手飞掷，瞬息掠过云雀身前，将一排飞剑击落，李柯咬牙切齿的猛坠身形，落向船板，飞掠过的七环刀在张虎意念控制下，飞旋回他手中，一个起落，张虎落在云雀身前，横刀面对李柯与他的一群面貌张狂的弟子，冷冷道：“你身为魔道前辈，起初两人围攻一个少年，已让人不耻，如今又和弟子一起，老子若是你，都已无地自容。”

    云雀在张虎的身后，平淡道：“多谢。”

    张虎答道：“你跟着张熊不顾危险赶来，我心中感激，那边水寇不敌我们，纵然还需折损一些兄弟，也先保护你的安全再说，这个老家伙在魔道臭名远播，我早想除之后快！李柯我来对付，你先赶去和张熊集合。”

    张虎握刀杀出，附近的水寇早已被他的威猛吓住，不敢靠近，赶去别船厮杀，李柯和他弟子被张虎言语羞辱，恼羞成怒，恨不得把张虎剁成rou渣喂狗，见他当先一人杀来，仗着人多，全不畏惧的冲向他，一群人混战在一起，张虎战刀大开大合，攻势亦如他的外表一般狂猛，面对聚水门弟子与李柯的围攻，镇定自若。

    应战中的李柯时不时的留意云雀，以免他突袭，侧目看见云雀嘴角的笑意，心中突然顿悟，莫非这个少年是有意不避飞剑，已让张虎来救，至于他为何如此，李柯不能猜透，也无心去猜，云雀的孤傲冷漠，无情与冷酷让他感到芒刺在背，一个晃神，张虎的战刀从他眼前横过，吓出他一身冷汗，为救他的弟子在张虎刀下惨死。

    云雀看了眼张虎，与巨鲨帮奋战的帮众，握剑杀向被剑灵之影拖住的安成渊。

    安成渊此刻有苦难言，云雀通灵的剑灵之影因为吞噬大量的鬼族生灵凶悍至极，攻若雷霆，守如磐石，来去犹如风雨绝弦，让他吃力抵御，比起剑灵之影让他加倍惊惧的是，云雀如此年轻，修为竟然修炼至了通灵境，假以时日，当他迈入神识境，就是羽荒青年一辈数一数二的高手，假若天资聪颖，三十岁前，修炼至空虚境亦非难事，这样的人物，羽荒历代都是名动天下之人，也大多是翻云覆雨之辈，安成渊越想越悔意暗生，心中又不由妒意大起，他苦修一生，方才修炼至通灵境，可以御物飞行，可通灵的妖胎始终不能真正成形，像云雀这般召唤应敌，或者与剑融合，让剑具有独特法术力量，他心驰电闪，云雀犹如毒蛇已然悄无声息的接近，等他感觉剑气暴起，云雀接连的法术已把他笼罩。

    安成渊突然绝望的狂笑道：“老夫一生苦修法术，也不过修炼至通灵境，今日能被你如此人物杀死，也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当他闭目，预料的法术没有落在他身上，水散风逝，剑灵之影的吼声渐远，将水寇战船上的旁人冲飞，他不安的睁开眼睛，云雀将剑缓慢的从他脖颈前拿离，轻声问道：“十八年前，修罗殿破，修罗宗主云幻战死，他的儿子被弟子修炼水仙萧如雪护送，一路逃至玉烟山中不知所踪，据我所知，当年设计围杀云宗主的势力中，除了当时大部分正道门派，以及西川地方城主，魔道中亦有许多门派暗中参与，火云、聚水两派也在其中，不过当年你还非掌门，听闻你曾受云宗主恩惠，不愿与他为敌，被掌门师兄邱钩逼走，后来邱钩死在玉烟山，火云门本就示弱，弟子们受尽别派欺压，不得不将你请回，接任掌门之位，这些年来，你与聚水派掌门李柯称兄道弟，我看出你是出于无奈，李柯为人阴邪，当年知道玉烟山一行危险，故而自己不去，派了几位修为强过他的师弟前去，他们死后，他在门中再无敌手，对火云门虎视眈眈，时有吞并之心，我念在你当年未曾参与此事，可以留你们火云门弟子性命，只需道出，当年除了正道门派、西川地方城主，以及魔门几宗势力以外，魔道中，还有哪些门派参与了此事，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线索也可。”

    周遭血气浓烈，杀声混乱，云雀所在的这艘水寇战船全部水寇已经死伤殆尽，李柯被张虎缠斗，不能脱身，其他水寇首领也死的死，伤的伤，仍有能力战斗的都在和张熊带来的巨鲨帮精锐，和脱困的两帮帮众厮杀，他们望见挺立在云雀身旁的剑灵之影阴森的血色双眸，都无人敢轻易靠近。

    安成渊的弟子在附近举步不前，心急的看着师父被云雀要挟，深怕突起的攻击，会让他下毒手，一些年轻的弟子遥遥喊道：“放开我们师父！”云雀对他们的言语充耳不闻。

    安成渊久久的盯着云雀，问道：“你…你…是谁！”声音渐渐的变得颤抖，近距离的凝视云雀，他突然隐约猜出了云雀的身份，苦笑道：“原来你是当年的小云雀，你们长得真相，想不到十八年风起云落，你还安然在世，又修得如此修为，云宗主在天之灵，也当安心了。当年我实力普通，途经东野，被人陷害，遭到魔门弟子追杀，不敌他们，险些身死，多亏云宗主出手相救，还指点我一二，让我可以迈入通灵境，此恩我至今不忘，不过我若告诉你当年参与围杀云宗主的魔道门派，消息走露，我们火云门也将因此灭门，不止这些弟子，他们来自的家族也多半难逃杀戮。”

    “事已至此，你别无选择，他日若魔道门派对你追杀，我亦不会袖手旁观，如何抉择，只在你一念之间，是此刻与弟子尽数葬身海底，还是带着他们离开，这件事情非短时间内可以查清，到时你完全可以带他们去投靠一方势力，魔道门派固然心狠手辣，动手前也需顾虑一二。”云雀的声音一字一字落在安成渊耳中，安成渊耳听着弟子威胁云雀的言语，终于选择了放弃，低声道：“究竟有多少魔道门派参了当年那场谋划，我也无法确切清楚，八宝轩阁主喜爱财手中有这份名单，不过十八年前，自他从玉烟山断裂双臂归来，就已经在羽荒归隐，不知所踪，要想找到他，难如登天。”

    云雀得到想要的答案，放开安成渊，单手施展诡道宗的法术-翻云覆雨，手掌带着幻影拍中他的胸口，道：“带着你的弟子离开！”一纸破旧的信笺无声放入他怀中。

    安成渊吐着血飞向海面，看见弟子握剑杀向云雀，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吼道：“全部住手！”那群弟子痛恨云雀，但师父有命，不敢不从，恶狠狠的瞪视云雀一眼，向着落海的师父跑去，门派中能够御物的弟子，祭起各自的灵器，带着受伤的门中随师父离去。

    火云门的弟子尽数逃离，水寇们立时兵败如山倒，纷纷丢下武器投降，李柯面如死灰，不敌张虎七环刀攻势，剑被他击落，心知必死无疑，袖风卷起弟子抛向张熊，飞起扑击张熊，被乱箭射死在半空，那些被他抛起的弟子张虎一刀尽数斩杀，一场海战就此结束，众人都是精疲力竭，对云雀不住的感激，水寇凶恶，两帮帮众有不少兄弟死在他们手上，幸存的帮众对他们并无怜悯之心，将他们全数抛入海中，仍其自行自灭，虽然他们中也有人是水寇出身，但是这片海域就是如此残酷，胜者王败者寇，失败者往往难逃一死，张虎看着那些百受了伤游不动的水寇沉入海底死去，目光收回，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已经算是格外的仁慈了。

    一行人商议得当，决定先回翠烟整顿兵马，再去往诡雨岛缓救另外几大帮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