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 现实篇:倒爷纪实录（十八）
因着这位特殊人员的对，后边几位的自我介绍普通了太多。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不是小偷小摸是寻衅滋事，在这个号子，连个段的人物都排不。 等到轮到顾峥自我介绍的时候，竟然说出了投机倒把这四个字儿的时候，那1999笑的更加的开怀了。 “哈哈哈，咱们市里的看守所这是要堕落了吗？” “现如今真是天下太平了，连老乡偷着卖一把葱都给抓起来了？” “哎呦喂，老弟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怎么？这是拘留一个月还是二十天呢？” 这是把顾峥当成那种无权无势，抓起来后判决一下来，交完罚款，没几天给放出去的那一拨人了。 可是谁成想，这个黑黝黝的年轻人却是憨厚的抿了一下嘴：“没有那么短的哈，俺要待一年多嘞……” “等俺的判决下来了，去处都定好了，说是第二监狱呢。” 只一句话，让这个号房的人安静了一瞬。 投机倒把判了这种刑期，怕沾染的不是一星半点的钱财了。 想到这里的1999问出了整个牢房老犯人的疑问。 “你干啥了？判这么长时间？你倒卖了啥？” 无辜的顾峥挪了挪蹲的有些酸的腿，指了指他盯了许久的大通铺的床沿儿，反倒是多问了一句：“那大哥，我倒卖的那可多了，能不能让俺坐下来细说啊。” 经济犯没啥体力，虚，真的。 至于1999，在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张老大的所在，看到那个凶悍的汉子微微点头了之后，他用下巴尖儿点了点他们队伍的最末端，那个大通铺最靠门的位置，同意了顾峥的要求。 “那你坐这儿，面朝着我们好好说……” “嗯，！” 顾峥真不客气，站起来把屁股边儿给坐实了。 他在其他五位还蹲着的菜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将他所涉及到的业务范围给大家详细的分说了一遍。 “唉呀妈呀！” 在听完了顾峥说的几种紧俏商品了之后，1999发出了极其羡慕之音。 说秃噜嘴的把自己曾经的职业给漏了个地儿。 “我光顾的最富裕的人家，家里也没你说的这些东西啊。” “完了，完了，这进来两月，都跟社会脱节了啊。” “哎，兄弟，得空你得给我说说这些东西的价格，我出去的时候，不会因为土老帽给错过了不是？” 一看，这位是改造的不完全。 心心念念的还是干回老本行呢？ 在1999越说越不像话的时候，突然，一号号房房顶右角挂着的那个方形扩声器传来了看守所统一的广播。 “午餐时间到了……请大家排队准备！”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信号，让淡定的坐在号房最尽头的张老大，一下子站起了身，带着身边的兄弟，依照前后的顺序站好，等在了号房的铁门边儿。 随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老干部带着几个年轻的守卫，晃荡着钥匙从头到尾的打开号门。 一边用警棍敲击着栅栏，一边作为领路人朝着看守所的食堂前去。 至于那些临时号房之的犯人们，自然有老人的带领，带着点懵懵懂懂，以及对未来的担忧，沉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方。 这一行人走的十分的安静，在与正式的号房的人汇聚到了一处了之后，更安静了几分。 作为新来的被羁押人员，顾峥有幸分到了一个陶瓷材质的圆肚浅盆，侧边有一个单耳的环手，防止饭菜太烫无法拎拿。 小盆还有一个浅浅的盖子，跟盆子相同的颜色，浅绿色，很有些增加食欲的效果。 作为一个吃货，顾峥算是落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心大的他对于吃还是很有一些期待的。 没瞧见在现代的新闻当，懂不懂报道那些惯偷们因为适应不了铁窗外面的生活，积极主动的犯一些小错误，试图让自己再返回到看守所当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饭菜其实还挺有些想头的？ 抱着极大的希望的顾峥，当他迈入到大食堂之的时候，他知道，他怕是想错了。 因为这场地内孤零零的只摆放了两个架子车。 由两个干部，拿着标准的长柄铁勺，一左一右给犯人们进行配餐的工作。 当一名犯人走到餐车的面前的时候，这两个勺子则会一前一后的将午饭给扣到犯人手的小绿盆子当。 ‘啪！啪！’ 午的菜谱是糙米饭配萝卜汤。 那是真的萝卜汤啊，边漂浮着的萝卜片都被盛饭的人给巧妙的避让了开来，等打到顾峥的饭盆当的时候，那一勺里边顶天了有两片萝卜。 至于米面的组成？ 别指望大家都吃窝窝头的时候，犯人们反倒是能吃精米白面了。 陈米，怕是还受过潮，亦或是发过霉，在清洗过后，被送到了这里，自当是废物利用了。 这…… 这是人吃的？ 当顾峥正觉得吃惊的当口，突然，排在他前面打饭的张哥竟然从队伍之分流了出去，在食堂一处小了很多的餐车前停了下来，而站在那个隐蔽的地点的分饭干部，竟然递给了张哥一个玉米面的窝头！ 那可是干的啊！ 黄灿灿，硬瓷瓷啊！ 看得饿了一天的顾峥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张哥能有窝头吃？ 这不公平！ 正当顾峥纳闷的时候，一个，两个，从他们这一队的队伍又逐渐的走出了几人，所去的方向都是那个餐车的所在。 这…… 抓心挠肺的顾峥不敢擅动，他只能端着自己的饭盆，随着其他默然的人群离开食堂，只期望回到各自的号房吃饭的时候，能够从张哥的口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铛啷啷……’ 冰冷的栅栏再一次的关闭了起来。 一号号房当依然是原本的排序，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凑在了睡觉的大通铺边儿，将饭盆搁在边沿儿处，拿着筷子开始往自己的嘴扒拉。 每一个人吃的都不慢。 因为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互动的房间，吃饭反倒是打发时间的最好的方式了。 而是因为这样，反倒是显出了新来的犯人的与众不同。 除了顾峥，竟是没一个人有胃口吃得下饭去。 看得旁边的小个子老人，1999号那叫一个心焦啊，恨不得替他们给扒拉进嘴里算了。 “我说你们，吃不吃了，知不知道这里是不允许浪费粮食的。” “若是觉得难以下咽，给我啊，能吃得白米了，可不外边好？” 在外边开不了张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饿肚子？ 听到1999开了口，顾峥赶忙将话题给接了过去。 他脸愁苦的表情都快涌现出来似得，点了点饭盆的食物，说道：“这位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好好吃饭。” “实在是这汤泡饭也太没有滋味了。刚才我在食堂看到张老大能去领一个窝头的，只是不知道，领窝头有什么要求没？” 若是一个号房的老大才有资格领馒头的话……今儿个晚他要当老大了。 可1999接下来的话，让顾峥知道，他怕是想岔了。 “啊，你问这个啊，等到午觉睡醒了，干部们给你们讲规矩的时候，你知道了。” 这个还卖关子？ 直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头雾水的顾峥，食不知味，他在心将佘家寨的人翻来覆去的骂过一遍了之后，在水池简单的冲洗了一下饭盆，应着管理的要求，抱着铺盖了这个人挤人的大通铺。 一时间他周围呼噜声骤起，而顾峥也在这种群眠的状态下迷迷糊糊的眯了过去。 ‘……’ “新犯人起立！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准备完毕，到小礼堂听规矩！” 今天值班的干部，只扔下了一句话，把顾峥这几个人给叫嚷了起来。 他们顶着不怎么清醒的茫然表情，跟此次新进的人犯们，一起了一堂大课。 再然后，他们知晓了进来了之后，他们应该干一点什么。 因为体恤新人，在临时号房的这几个月被称为适应期，当然了惯犯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在适应期内，进来的犯人是不用劳动干活的。 可是顾峥听了干部们所说的劳动的内容，他发觉还不如干点活的好。 因为派发在市里边的看守所的工作，竟然是叠眼镜布。 这种简单轻松的工作，要见天干瞪眼望天花板好吧。 要知道顾峥看到了这张时间表的时候，他是恨不得立马时间倒转，干脆畏罪潜逃了算了。 因为近来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 早晨六点四十五，洗漱时间。 七点早饭，然后聊天发呆。 九点放风，哦，别误会，不是带犯人们出去野餐啊，打球啊，看看风景什么的。 是在十平米的空间里边大家绕着圈的走动走动……呵呵。 半个小时之后，回去继续聊天发愣。 等到十点四十可以吃完饭睡觉了啊。 下午呢，三点钟还有一次放风，四点钟开晚饭了。 这个时候大家要轮流洗澡，六点是公共娱乐活动时间。 前一阵看守所刚收到了有关部门分配的一台十八寸的黑白电视机，所里的干部给犯人们增加了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娱乐项目。 那是看电视。 当然了，电视的内容是，干部们看什么，犯人们看什么。 想要转台？ 行啊，先当了干部再说吧。 这个电视时间让大家能松快一会了，一直到十点，看守所的灯都是亮着的。 而统一的熄灯时间自然订在了十点以后。 那时候，除了巡房的干部，以及号子每两个小时必须有两个犯人醒着值班不睡觉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安静的睡眠时间。 看到这里，有人又怪了。 为啥要轮流值班呢？ 还两个小时一换岗？ 那岂不是睡下没一会，会被人给叫起来吗？ 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外的干部会跟你好好的解释一番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 因为这些都是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 让号房永远有人保持清醒，且绝对不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必须的条件。 因为在拘留所所关押人的复杂程度，让只有几个干部分管一层的警力分部，是无法顾及到的。 曾经，出现过，因为发生了一点小的摩擦……一个人宰掉了一屋子的事情。 亦或是进来后犯人的精神状态极其的不稳定，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危害集体的事情。 为了整个看守所内的稳定团结，也为了一个号房的全体成员的人生安全，这样的值班制度，对于新来的犯人们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但是这确是保证自己人生安全的最有效的方式了。 当然了，对于顾峥这种人来说，这一屋子的人联手怕是也奈何他不得。 但是他也不想睡个觉还提醒吊胆的啊。 所以，值班值班吧。 他不在乎。 只有一点，他无法忍受，是这监狱之的饭食。 通过下午的大会，顾峥搞清楚了为啥张老大可以加餐。 因为国家对于犯人伙食标准以及日消费的金额有一定的规定的。 在这种金额拨款范围内，保证大家不饿死是了。 若是觉得吃的不好，你大可以通过在看守所外的家人，给所内管后勤的干部缴纳相应的餐饮管理费用。 而额外交了钱的犯人，自然可以吃到与金额相等价值的饭菜了。 但是看守所为了能够达到教育的目的，自然不可能大鱼大rou满汉全席的伺候着不是？ 所以，它还定了最高的标准额度。 那是一个月的伙食费用，最高为十元。 小额生活用品的最高额度为十五元。 在缴纳了相关费用了之后，负责的干部会通知你，有资格吃小灶了。 而你还可以在看守所提供的物资食品名单，购买相应的食品了。 如说，配餐用的花生米，榨菜，咸菜等等。 极大的弥补了，看守所餐与晚餐的老三样。 萝卜，白菜，豆芽。 足可以让物质生活并不怎么丰富的人们，聊以自得了。 可是这些在犯人们看来已经很不错的饭食，在顾峥的眼可真的不够看了。 在来到看守所的第一天，顾峥已经陷入到了深深的懊恼之，并开始琢磨着，怎么成功的将自己从这个泥潭之给摘出来了。 苦他顾峥可以吃得。 号房之的人难对付，他更是不怕。 但只有一点，吃的不行，等同于要了他的老命了。 这绝对不能忍。 但是最为一个投机倒把的嫌疑犯，他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无罪释放呢？ 那要做另外一种打算了。 想到这里的顾峥，掐指一算，明天到了周末的时间。 作为新进的犯人，是可以见自己的家人的时间。 在心想好了策略的顾峥，睡得很踏实。 踏实到他还早起了半个小时，提前放空了肚子，等着今天的碰面了。 …… 晨九时许，放风时间。 因为周末的缘故，大家平日都松散几分。 知晓家人还惦念的犯人们更是坐立不安，一会起来，一会坐下的，等着听外边丁零当啷的钥匙碰撞之音。 因为当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意味着这一层的干部们朝着他们的号房走来。 在这个时候过来，怕也只有家人来看或是与律师碰面这两件事儿了。 所以，当这个声音在一号临时号房的门外想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戚戚然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干部。 “2086，顾峥，出列！有人看你。” “到！” 心一动的顾峥，回答的干脆利落，一溜烟儿的跟在了干部的身后，随着他到了家属面谈室当。 这面谈室布置的相当的人性，因为拘留所当羁押的人还都属于未曾判决下真正的罪名的嫌疑犯，自然，对待他们的过程真正的犯人要稍微的松快一分。 在面见家人以及律师等相关人员的时候，等同于在开放的空间之内的。 要不是嫌疑犯还带着镣铐，面谈的桌子的一侧都有干部们值班监督。 这根普通的会议室，还真没有啥大的区别。 顾峥是在这个房间，见到了顾德发以及他听从了顾峥的吩咐，特意从市里找来的知名律师苗一久的。 这个新兴的行业，目前私人聘请的还很少，是因为这个苗律师才打算跟过来瞧一瞧的。 三个人坐下，并不曾寒暄，反倒是直入主题。 在顾德发红了眼圈，打算问问顾峥苦不苦的时候，他这特别有主见的儿子却是开口道：“爹，我原先的想法还是不够成熟……” “咱们需要变一变了。” “啊？”听到这话的顾德发是一惊，只不过才几天的工夫，原本顾峥让人给递出来的打算这推翻了？ 颇感担忧的阿爹，率先担心起儿子在看守所是不是受到了啥子委屈了。 “娃子，你这是出了啥事儿了？里边的人欺负你了？” “不行，我这去找马队长去，咱们翻供吧！” 听到这里的顾峥哭笑不得，这事儿本是他的过错，哪有当儿子的让爹抗罪的道理。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心还是有数儿的。 只不过他原本的慢慢拖着看风头的计划，怕是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