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贼心虚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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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心怀忐忑，准备跨行转职为盗贼的某人来说，这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职业。 首先某人没有任何行业经验，属于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新手，并且他所学专业也不对口，在这个行业内没有任何实习经历，同时也没有任何培训经历，没有获得任何国家认证的职业证书；而最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天赋上加过点！ 所以可以想象，孟阳是带着多么战战兢兢的心，多么谨小慎微，多么瞻前顾后，多么心里有鬼的在策划这件事。 安全第一 必须是安全第一！ 当然，离两周还剩两天，他必须在这两天之内搞定。 孟阳不敢耽误任何一点时间，他认真的一遍遍查找地图，最后选中了几处优良的，满足他所有相关条件的地点。 “璐璐，我出去下。” 孟阳刚刚走出门，再次折回去，将他的手机塞进办公桌的抽屉。他记得，手机不仅是信号发射器，同时也可以当定位仪用，还自带身份识别的，所以想要干坏事，这个东西务必要留下。 嗯......感觉还少点什么...... 孟阳徘徊逡巡，脑海里苦苦追寻着乍现的灵光，终于，他抓住了那一缕灵感。 孟阳转身走进一个超市，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彻底武装到位，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对大大的蛤蟆墨镜，嘴上罩着一个大口罩，身上穿着刚刚新买的衬衫，甚至脚上的裤子和鞋子都换掉了，手里的服装袋里装着他原先的衣物。 没有办法，孟阳缺乏行业经验，同时也缺乏专业素养，只能评价他的想象，凭借他隐约的来自于电视和小说的印象，努力去想象和寻找最正确的姿势。 一旦进入角色，孟阳就感觉街上每一个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尤其那些穿着制服的门卫、保安、城管、警察、环卫工人、红袖箍的大爷大妈时不时扫过他的视线，似乎都带着别样的意味。 孟阳不由得躲闪着他们，他不敢与他们对视，哪怕他正带着大墨镜，他仍然不由自主的低着头，如非必要，他绝不会轻易抬头，即使抬头也必然是匆匆一瞥，立刻低下头，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脚尖前五步之内。 孟阳轻轻的走着，身体重心后移，脚尖先落地，脚跟永远与地面若即若离，生怕带起一丝尘土，生怕发出任何一点相声，他浑身肌rou紧绷，似乎随时随地都准备着，在下一刻就掉转身体，以肌rou的最大功率奔跑...... 孟阳的所有临床表现，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准确定义的话，大概、或许、应当是——做贼心虚综合征！ 孟阳就是以这种怪异别扭的状态，来到988路公交车上，当他往人群中挤去的时候，售票员嘹亮的嗓门立刻响彻了整个车厢。 “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保管好自己的个人物品，以免发生被盗丢失，照顾好自己的小孩，不要被陌生人领走。” 售票员的话音刚落，唰的一声，孟阳周围拥挤的人群为之一空，所有人宁可挤得满头大汗，也不会侵入孟阳两尺之内。 孟阳只感觉，他突然成了整辆车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孟阳偷眼望去，只见那一双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孟阳赶紧低下头，比以前更认真的研究着车窗外的景色，只是恍惚间，在那不满整个车厢的一双双目光中，似乎隐藏着一两双带着别样以为的目光，那目光中蕴涵的含义那么隐晦而模糊...... 那目光给人的感觉......似乎......好像......有些嘲笑，有些鄙视，有些惊愕，有些......有些像是在看着一个正在闹笑话的笨蛋和白痴...... 更令人费解的是，那目光中......似乎还隐约暗藏着......一丝窃喜...... 窃喜？ 窃喜？？ 窃喜！！！ 孟阳灵光乍现，突然领悟到真相——小偷！只有真正的小偷眼神里才会带着这些含义！——这辆车里有小偷，在他被所有人误认为小偷的情况下，真正的小偷正躲在人群中，躲在为了躲避他反而更加拥挤的人群中。 遇到老前辈了！ 孟阳被这个消息震惊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似乎应该提醒大家注意小偷？ 问题他现在正在被所有人视为小偷...... 他来上这么一嗓子，那不就是标准的贼喊捉贼吗？ 他说的话不会有人信的，只会让大家更加警惕他，离他更远，不过——孟阳突然脑筋急转弯——如果车上真有人丢了东西...... 孟阳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情景： 如果车里突然来上这么一嗓子“我钱包丢啦！”，车内已经充满紧张气氛，弦崩得紧紧的人群，立刻就会像遇到导火索的火药一样，让处在某种强烈期待状态的一直压抑着情绪猛然爆发出来。 所有人都会众口一词，千夫所指的指向同一点，“是他，是他，肯定是他！” 孟阳猛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但凡有一个胆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的，.头脑稍微不太冷静那么一点的，情绪稍微激动那么一点点的...... 立刻孟阳就会体会一下——被人民群众打倒在地，再踏上千万只脚——的感觉！ 这个前景太可怕了！ 孟阳心惊胆战的，度日如年的，生怕什么时候车厢里冷不丁彪出这么一嗓子。 “曲里站到了，请前门上车，后门下车，上下车不要忘记刷卡。” 售票员的这个声音仿佛一般，把孟阳从地狱一般的煎熬中拉出来，孟阳顾不得许多，一边高声喊着，“下车！下车！”一边在众人的监视之下，飞快的跳下车。 孟阳跳下车门，再次踏上地面，整个人不由得踏实了许多，从来没有发现，踏实的感觉真好...... 身后关车门，车辆启动的声音传来，孟阳不由得常常舒了一口气，这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真是敬佩那些前辈们，怎么坚持下来，并将这个职业发扬光大的呢？ 在在感慨之间，孟阳猛地听到从身后刚刚起步速度还没提起来还没走远的的公交车上彪出一生大喊——“我钱包丢啦！” 孟阳浑身一个机灵，紧跟着他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回头一看，就见那辆公交车一个急刹车猛的停住，车门咣当一声打开，一群老少爷们突然冲下来，脸上带着某种莫名的兴奋表情，就像是义和团冲向八国联军一样，向他冲来...... “抓住他！” “抓小偷！” “别跑，站住！” ...... 孟阳在人群的呐喊声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