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借嫁妆
“你放心,太婆说过不要,以后就肯定不会要咱们的连珠贴,太婆这人一言九鼎,不过就算她要去也没事,王公法贴又不是只有这一本!”李思浅一脸的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继续探话。 端木莲生被她一个‘咱们的连珠贴’听的一颗心少跳了半拍,又多跳了半拍,竟乱了节奏,她最后那句最要紧的话竟没听清楚! 李思浅见他紧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以为自己猜错了,顿时糊涂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唉,果然不愧诡异难猜这四字评语,根本不能依常理推测!唉,跟他在一起呆长了,自己猜谜的本领指定大涨! “你刚才说什么?”端木莲生突然又悟过来,刚才她说什么?又不是只有一本? “我是说,太婆说过不要,以后肯定不会再要。” “我不是问这句,最后一句,你说什么?” “我是说……”李思浅这下明白了,刚才不是自己猜错了,是他溜号了!忍不住一阵郁闷,好好的正说着话,溜什么号啊!溜号还溜的那么一本正经! “王公写的贴子又不是只有一张连珠贴,好象有很多么,我记得……好象我的库房里还有一张贴子,应该也是王公写的。” “……”端木莲生傻了,王公法贴存世极少,她怎么有一幅,还有一幅?她说的王公法贴和他说的王公法贴是不是一样东西?这实在是巧的……太诡异了! “你也知道,我外翁,是做生意的!”李思浅从声音到神情都透着得意,她知道世人轻蔑商人,却无论如何无法苟同,而且,她的外翁别说是商人,就是身份再低上几个层级,也足够拿出来傲视众生。 端木莲生一双眉高挑,看着一幅小人得志模样的李思浅,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大笑暴笑的冲动。 “外翁开的有典当铺子和古玩铺,外翁以前不做典行和古玩的,之所以后来做,是因为这两个行当给我淘换东西方便,我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到这里,李思浅神情有些怔然,刚到这个世间,她花过好多心思搜寻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联系,找了好几年,后来越过越滋润,才渐渐不找了。 “想外翁了?”端木莲生已经压下那股大笑的冲动,上身微微前倾,看着怔然出神的李思浅柔问问了句。 “是有点。”李思浅叹了口气,当初外翁就为了给她淘换东西方便开了当铺、古玩铺子,她捂在被子里痛哭过一场,过后很久都觉得她那样三心二意,很对不起外翁的疼爱。 “外翁不知道到哪儿了,他就这点不好!让他三天写一封信回来,他就是不写!,唉!”李思浅皱眉抱怨。 端木莲生的目光笼住她,眉梢轻巧的抬起又落下,三天写一封信?写什么?有什么好写的?以后她要是这么要求他…… “好象跑题了,咱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李思浅总算发现两人的对话离题越来越远,端木莲生脸上闪过丝红意,很有几分尴尬,她不提,他早就忘了那件大事。 “说到……你库房里有一张王公法贴。” “对对对,就是这个!开始么,外翁就是替我淘些奇怪的玩意儿,后来外翁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得开始准备嫁妆了,典当铺子再收进好东西,外翁就拿回来给我收着当嫁妆,收了几年,就收了好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记得好象有一幅王公的贴子,大哥还想借过去临几天,后来他忙着下场考试的事,一混就忘了,回头我让人找出来给你送过去。” 李思浅大方的挥着手,仿佛她要送过去的不过一匣子点心。 “是哪一年带回来的?知道来历吗?”端木莲生看向李思浅的目光带着种说不出的味儿,这小丫头这份大气实在难得。 李思浅摆手摇头:“不知道!东西那么多,哪里记得住?不过库房里都是陈货,肯定不是这两年的,你要是一定要知道,就得等外翁回来了,外翁说过,这些东西都是收来给我当陪嫁的,来历一定要干净,他怕别人万一疏忽了,都是亲自查问把关的。” “既然是外翁亲自查过来历,那就不必再查。”端木莲生靠向椅背,姿态随意。 “你要王公法贴什么用?练字?”李思浅非常关心这个。
“我自小临的谢体,”端木莲生明显犹豫了下,“有别的用处,以后再和你细说,这张贴子算我借……” 李思浅歪头看着他,借?有借就得有还,难道他找这贴子就是看看? “我还别的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端木莲生舌头打弯,底气倒还足。 李思浅瞪着他,还别的东西给她!这还叫借?真是大帅逻辑! “你想要什么?”端木莲生探身过来,又追了一句。 “你有什么好东西?” 端木莲生皱眉了,他的好东西倒不少,她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收了把短刀,刀体透明,杀人不沾血,还有一把剑……” “停,停!”李思浅急忙摆手打断他,不是刀就是剑,还杀人不见血,他这是让她挑东西呢,还是要威胁她呢? “你不喜欢刀剑,还有别的。”端木莲生一脸讪讪,自己有些少思量了,她一个小丫头,哪能跟她说这刀剑杀人的事。 “算了算了,你前儿不是送了好些衣服料子过来,那张贴子算是回礼。”李思浅极其大度。 端木莲生皱起了眉,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一张王公法贴值多少银子?她深居内宅,只怕不知道外头的世情人事,他不能容许别人欺负她,自己更不能欺她无知、占她便宜。 “那些衣服料子再加百倍,也值不了王公几个字,这样吧,”端木莲生自说自话替李思浅拿了主意:“我收的有几匣子金刚钻,明儿让人嵌几件首饰给你戴,你戴金钢钻肯定好看!这只赤金镯子有些俗了,配不上你。” 李思浅抬手看看腕上那只嵌红宝韭叶镯,再看看端木莲生,再一次夜色中凌乱,他怎么又挑上她的穿戴了?他一个冷酷傲慢目无下尘的大帅,挑完她的旧衣服,再挑她的镯子,他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