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曾瑞祥的身世
秋玉出去把曾瑞庆和曾瑞祥喊进来，福拉着周大夫到一旁询问，晴见周大夫摇了摇头，看来，老爷的情况很不好。//更新最快78xs// 福送周大夫出门，打发石婆去抓药煎药，曾瑞庆和曾瑞祥坐在了老爷的床前，福带着禄几个都站在曾瑞庆和曾瑞祥的后面。 老爷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说道：“我几个孙都回来了，该见的想见的我都见着了，就是这会走了，我也对得起曾家的列祖列宗，我曾家一门出了两位进士，还有三位秀才，一位诰命，这是从没有过的荣耀，足以光宗耀祖了。” “爹，你不会有事的，你老人家还要长命百岁，好好享几个孙的福呢。”曾瑞祥红着眼圈说道。 “就是呀，爹，你还要看着全长大，等着老曾家的长孙成才呢。”曾瑞庆说道。 “瑞庆，爹想搬回祖屋住两天，你没意见吧。”老爷问道。 “没意见，爹。”曾瑞庆答道。曾瑞祥一听就忍不住嚎啕大哭，晴和沈氏在旁搀扶着他。 “二弟，你也太婆婆mama了，爹还没怎地，你这么哭，让爹如何安生？”曾瑞庆对曾瑞祥喝道。 乡下规矩，人死之前，最后一口气一定要在自己家的祖宅，学堂只是老爷寄居的地方，所以老爷突然提出回祖宅，曾瑞祥才会一时承受不住。 秋玉和田氏都知道老爷要搬回祖屋意味着什么了，也忍不住呜咽。秋玉担心田氏有什么不测，还要照看着她。也不敢狠哭，和木木在一旁劝解。 晴倒是好奇，田氏这一次居然还挺住了，以往。都是她先晕倒的，那次周大夫还说她也不能受刺激的，不过。此时此刻，晴也顾不上她了。 因为老爷歇了口气，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交代清楚，福，你去把你两个舅公和两个姨娘婆婆给接来。” “爹，天要黑了。不如等明天吧。你好生歇会，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曾瑞庆劝道，他直觉老爷要说的事情，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可又不能当作大家的面直接拦住老爷。 田氏听了脸一变，也说道：“还是瑞庆说的对，孩他爹，你好好的，以前的事不提也罢，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都依你。” 福看看老爷，老爷摆摆手。说道：“再不说，只怕没机会了，我不想带进棺材里，福，你去吧。对了，还找人去接一下你老姑婆。你娘知道她在哪里。” 福答应着去了，家里有两辆马车，晴那边还有两辆，福索性打发人去接一趟夏玉，看架势，老爷过不了这年关了。 田氏见福一走，心里一急，差点又晕过去，还是秋玉在她身边，忙给她也含上了参片，她才强挺着。 这边曾瑞庆等福走了，吩咐周氏回家准备东西，林康平和曾瑞庆、曾瑞祥福几个帮忙，把老爷送到曾瑞庆家了，沈氏、秋玉帮着田氏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也搀着她过去了。 沈氏想让晴带雨回去休息，可晴知道，老爷要说的肯定是大事，没准就是曾瑞祥的身世，等了这么多年，晴哪能在这当口回家？ 雨也知晓晴的心思，两人同时说道：“娘，我不累，我们也过去看看。” 沈氏没法，只得由着她俩，只是吩咐丫鬟好生跟着。 大田氏和两位舅公来的比较快，小田氏的家远了些，等待的功夫，老爷把药喝了，自己要求含了几片参片，闭目养神，大概在等小田氏和老姑婆吧。 小田氏和老姑婆先后脚进来，老姑婆进来时，晴还一下没敢相认，大概有十来年没见了，老人家的头发全白了，腿脚好像更不利索了，白发人相见，又是这样的情景下，老姑婆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拉着老爷的手哭道：“小弟呀，你怎么了？你可不要丢下大姐一个人，大姐还没走呢，你可不许走，听见没有？你要赶快好起来呀。” 老爷慢慢睁开了眼睛，眼角也湿了。 沈氏忙过去劝道：“大姑，你年岁也大了，身也不好，经不得劳累，快坐下歇会。” 老姑婆的二女儿也跟着一同来了，忙和沈氏一块把老姑婆搀扶着坐下。 老爷看了一圈屋里的人，说道：“瑞庆，你把你大妹一人叫进来，瑞祥，你到爹这边来。爹有话要跟你说。” “不，孩他爹，你不是答应我了，要把这件事情带进棺材，你就算不为我考虑，难道你也不为瑞祥考虑？都四十多年了，你现在说，有什么意义？” “我现在不说，以后，可真没机会说了，就是因为你私心太重，这家才散成这样，这些年已经够委屈祥儿了。我要走了，总得给祥儿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走后，还要继续背负这个大包袱。咳咳，咳咳。。。”老爷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打断了。 “爹，你喝点水吧。”曾瑞祥给老爷喂水。 “小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就是瑞祥的身世？你好生歇着，我来替你说吧。当初，要不是我作孽，你也不会有瑞祥，也不会被弟妹拿捏了一辈，害得娘至死都不瞑目，冤孽呀，这都是我的冤孽。”老姑婆哭道。 “大姐，我不后悔，如果没有瑞祥，我这辈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风光，老曾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荣耀。我不后悔，祥儿，爹不后悔有你，只是，爹后悔没好好待你，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爹，愧对你娘呀，爹就要去见她了，我要告诉她，多谢她替我生了个好儿。。。”老爷缓缓说道，终究还是有些气短，说了会，又停下来歇息。 屋里的人，除了晴和刘氏几个，剩下的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曾瑞庆都不可置信，问道：“爹，你说什么呢？你糊涂了吧？老二怎么可能不是我弟弟？” 连大田氏和小田氏也看向田氏，她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大田氏拍着田氏的后背问道：“二妹，你可瞒得好紧。连大姐都不知道，我就说，就两个儿，哪能偏成这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苦，连大姐都不说？” 两位舅公看着田氏，也说道：“就是呀，二姐，什么话不能回娘家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姐夫怎么会有别人的孩？这事，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田氏的娘家这会倒是心齐，一致认为是老爷对不起田氏，有了外人的孩，乡下人家也不作兴娶小，说实在的，也没见老爷娶小，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孩来，还是这么多年，大家都公认最淳厚、最良善的曾瑞祥，夸了这些年的好外甥，受了外甥这些年的看顾，居然跟他们没一点关系？这叫他们一时如何能接受？ 春玉和秋玉也是眼睁睁地瞪着老爷，一点影也没听过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这么紧？难怪这些年不论二哥做什么，老娘都不曾满意过。 晴和刘氏几个早就想到这些，所以，陡然之下听了，倒也不觉得吃惊，曾瑞祥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悲伤，释然，似乎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说多伤心也说不上，晴反倒觉得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今后，再也不用执着于田氏对他好不好，偏心与否，也不用再背负田氏这个沉重的包袱。 田氏的脸一片死灰，看着老爷哭着问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她吗？你忘了你发过的誓？你不是答应我这辈都不再提起此事？”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这辈也到头了，对不起，我今天不说，再也没机会说了。”老爷答道，伸手想摸摸曾瑞祥的，曾瑞祥看向老爷，含泪问道：“我娘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老爷缓缓地点点头，曾瑞祥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的出身对你来说是个耻辱吗？你就是因此也不喜欢我的吗？无论我做什么，都及不上大哥他们在你心里的分量重？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大哥他们是不同的，娘看我的眼神，有时就像仇人，爹也是，从来没正眼好好看过我。所以我才会努力念书，努力做事，想让爹娘知道，儿是个听话的好儿，可是，。。。”曾瑞祥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亲娘，以后，你想做什么都由着你，你大哥和这几个妹，以后，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吧，你不欠他们的，爹早说过，你不欠任何人的，是爹欠你的了，爹错了。”老爷这段话说完，又累着了，喘了半天的气。 曾瑞祥还没开口，田氏哭着数落道：“你要走了，就想着把这烂摊留给我收拾，你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我好歹也替你养育了这些个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走了，还不忘那个狐狸精，你不就是想让你的宝贝儿不再受这个家的拖累吗？这几年他管过谁了？是管过瑞庆的事还是管过春玉的事？对我不也是打发叫花似的一年给了那几两银？好歹我也养了他这些年。” 曾瑞祥听了看着田氏，田氏瞪着曾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