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决战导火索（二）
作为这个时代典型的职业谋士，贾诩是非常有职业cao守的。给谁打工就给谁认真的出主意。所以这家伙虽然在历史上换了无数个老板，但是最后的结局相当不错。历史上留下的名声也不算太糟糕。因为他是职业谋士，因为他现在的老板是张绣。所以，不管他对张绣、曹cao、蒋通是什么看法。出于职业道德，至少在这个时候，他都会为张绣做最设身处地的思考。 在真实的历史上，由于贾诩明确的认识到袁绍本人的不足和冀州集团内部矛盾的不可调和。由此得出结论认为袁绍不可能战胜曹cao。因此不断的怂恿张绣投降曹cao。而在这一世，当蒋通一统河北的时候，贾诩却认为，蒋通比曹cao更有可能取得成功，故而在各种暗示下，成功的诱使张绣做出了投靠蒋通，抵抗曹cao的决定。 然而，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却导致了这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决战，至少提前了一年到来。 建安二年（197年）十月，青州平原郡，镇西堡。左都督府。 急促而有节奏的鼓声中，长期驻守在镇西堡的各方领兵大将鱼贯而入。在鼓声停止的时候，所有的大将已经全部在左都督府大厅内站定。 “我等拜见都督。” “见过各位将军。” “都督，不知何事如此紧急？居然动用了军鼓急招？” “今日朝食的时候接到宛城张绣的急件。半个月前曹孟德已经全师南下攻击南阳。张绣一方面向邺城朝廷派出使者表示降伏。一方面派出使者到我镇西堡，请求我军南下攻击曹孟德，以减缓其压力。” 堂内诸将咋一听闻这个消息，都半晌没有做声。 过了好一会，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堂下响起：“都督是要出兵么？” “瑜确有此意。诸位，现在北方的公孙瓒已经伏诛。主公主力南下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情。而南下的最大，甚至是唯一的对手就是曹孟德。现在曹孟德已经扫平了北扬州的袁公路，又和伯符结盟。让伯符为其牵制住了东面的徐州和南扬州。可以说，现在曹孟德身后唯一的顾虑就是南阳宛城的张绣。因此，为了将来主公南下的时候更顺利一点，张绣这颗棋子可不能轻易放弃啊。” “都督所言，韦无异议。只是若我军全军出动，是不是需要先向主公报备一声？” “呵呵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镇西堡、邺城，往返数百里。消息传递太慢。若是事事都请示主公，岂不贻误了军机？瑜的意思，我等当然要派出信使向主公报告。但与此同时，也要立即发兵。” “只要及时给主公报告就好。韦再无异议。请都督下令！” “呼~~~要安抚住这群骄兵悍将还真不容易。不过接下来的人事任命，这群家伙又要跳起来了吧。”暗暗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周瑜站起身来：“徐公明听令！” “末将徐晃，谨侯都督号令！” “本督将镇西堡军团的三千骑兵全部给你。备齐粮草后即日出发。越过北东郡（东郡在黄河以北的部分）。偷袭苍亭。若能一击得手当然好。若不能，则越过苍亭，遮断苍亭外联通道。待我主力到后。拿下苍亭。以此取得我军在河南的立足点！” “末将遵令！” “等等！” “嘿，果然来了！”很是无语的白了一下眼睛：“子韧啊，又有什么事啊？” “嘿嘿，那个，先锋官，嘿嘿，都督……” “呵呵呵，公明这个是个苦差事。不适合子韧。子韧莫不如好好休息。到了需要选派勇将先登敌城的时候，瑜一定让汝先上。如何？” 安抚好了典韦，周瑜转过头来对蒋钦道：“我镇西堡军团总共也有两万人。这点力量对曹孟德构不成致命的威胁。要想让其回师不是很容易。所以我军还得加点码。公奕，汝曾经在济北国作战一年多。熟悉当地人士。瑜的意思。想请汝带领本部一千人。去济北国。联系当地鲍信旧部，同时让琅邪国的中尉黄飞出兵相助。以此威胁兖州的侧翼。” “都督放心，多的不敢说。让济北国和鲁国等地重燃战火。钦绝对可以办到。” “善。”对蒋钦点点头，周瑜转过头来对黄叙道：“伯擢，清点水军战舰，整备士兵、民夫、粮草，五日后，我军全军开拔。” 建安二年十月初，曹cao在当年的秋收完成后，出兵攻击宛城的张绣。张绣纳贾诩之谋，向邺城朝廷输诚，并同时向蒋通麾下镇西堡军团司令官周瑜求援。周瑜于十月十六日接到求援信的当日即作出反应，派出徐晃疾驰南下。 二十日，徐晃来到苍亭的河对岸。 九曲黄河，在兖州境内，大的渡口一共有四个，从西向东，依次是延津、白马、濮阳、苍亭（大名鼎鼎的官渡并不在黄河岸边，而是在渠水上的一个渡口）。河北的蒋通要南下河南，几个人什么的当日很多地方都可以渡河。但要是数万大军过河，基本上都只能在这么几个地方。所以曹cao在这五个地方，都驻扎了一定的军队。这个时候驻扎在苍亭的，是夏侯惇麾下的部将刘延。因为这个地方距离周瑜的镇西堡军团最近。所以配置的兵力也是最高的。刘延麾下，马步军加上少量的水军，现在一共有五千人。 “徐校尉，楼船将军（黄叙）麾下的水军兄弟们已经到了。共计艨艟一百五十艘，各类小船三百余艘。” 由于镇西堡是一座骑跨在漯河两岸双子城。所以镇西堡军团也是有水军的。但漯河又是一条水量较之黄河都要小的河流。所以这个军团下属的水军，拥有的舰船都比较小。不过，质不够，量来凑。黄叙麾下各种船只大大小小近千艘。虽说很多船也就象民间的乌篷船那样一艘装个三五个人。但怎么说，单就数量而言，黄叙这内河水军司令管理的船只，比甘宁的蓝水水军司令管理的船只多得多。 “善，传令。全军打出周都督的旗号，在距离苍亭城东十五里处渡河。我军骑兵分为十队，每次只许一队渡河。所有船只上便插草人。船只渡河，先头部队撒开警戒线。遮蔽对方斥候的打探！” 稍稍迟疑了一下后，传令兵迅速低头：“遵命！” 与此同时，苍亭城内。 “刘校尉！刘校尉！” “嗯，何事啊？” 苍亭守将刘延，以前是兖州刺史刘岱的部将。刘岱阵亡后跟了夏侯惇。其人虽说文韬武略都不堪一提，但是胜在为人谨慎，做事极其小心。正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夏侯惇将其调来把守距离河北野战军最近的一个大港。 “青州军，青州军正在渡河！” “啊！？敌军有多少？主帅旗号是何人？” “校尉，敌军的骑兵渡河后，遮蔽了我军的斥候。因此具体数量确实不知。但是敌军的舰船似乎源源不绝，舰船上士兵身影无数。敌军的大旗好像是个‘周’字！” “周？啧啧啧，莫不是美周郎亲临？舰船源源不绝，舰船上士兵身影无数。岂不是镇西堡军团全军出动？这，这，我军在河北的探子都在干什么？！对方整整两万人齐出。为何事先没有消息传来！罢了罢了，本将亲自上城就是了。汝召集麾下斥候，尽可能贴近了观察！” “喏！” 蹭蹭蹭登上城楼，举目一望。十余里外，河北军的舰船密密麻麻犹如一群蚂蚁般覆盖了大片的河面。而且好像船上都站满了士兵。而且对方的舰船渡过黄河打到南岸后，又迅速的返身北岸，继续装载士兵。这样的场景，看到刘延真是肝胆俱裂！ “这么多船，这么多批次……虽说船都不大。但每艘船就算装个十来人，这么一趟下来起码也是三千人了！一趟三千人？本校尉站在这里一个多时辰，岂不是已经运过来了三万人？这，这，这哪里是镇西堡军团全军南下啊？分明就是浩然公率领十万河北主力南下啊！哼，浩然公心思也真黑。居然只打周公瑾的旗号，欺我刘延看不出来么？” 自以为看破了‘蒋通’的jian计。稍稍的得意了一下后。冷汗再度从全身各个地方冒了出来：“河北主力全军南下，第一站就是我苍亭。我这里就五千人。对上战无不胜的浩然公？啧啧，岂不是瞬间成为齑粉？” 想到了这一点，刘延再也没有犹豫：“传…传令……全军集合，出城，向南暂避！” 十月二十二日，东郡阳平县以东五十里。 “你说什么？徐校尉一日下苍亭？这可是在行军啊？行的可是军法！汝可不要随便乱说！” “属下岂敢哄骗子韧将军。我军先锋部队二十日抵达苍亭北岸后。徐校尉就打起周都督旗号，在船上便插草人……做出一副我镇西堡军团全军抵达的假象……然后，敌方守将就领兵退走了。” “哈哈哈哈哈，徐公明真有古名将之风也！如此，我军在河南的立足点可是很稳了。传令，全军加速。尽快进入苍亭城。将此战报迅速上报邺城。告诉主公，决战的契机已到，请主公不要犹豫！” 同日，兖州东平国国都无盐县。 “来人！将这临阵脱逃的刘延于我拿下去，砍了！” 新任东平国相，曹cao方东北战线司令官夏侯惇坐在主位上，早就已经是怒发冲冠，呀呲欲裂了。 “夏侯将军，夏侯将军！”刘延拼命的挣扎着：“敌军真的是全师南下啊！真的是全师南下啊！那遮天蔽日的舰船，那往返不绝的运输。敌军起码不下十万啊！末将，末将真的没有撒谎啊！” “你这个蠢货！本将怎么瞎了眼，挑了你来镇守苍亭！蒋浩然若是全师南下，十几万人的集中，兵器甲杖、粮草马匹的集中。那得多大的规模？就算敌军的防间工作做得再好，我军的密谍还不会知道吗？这分明就是敌军的少量先锋部队急袭。只不过虚张声势，做了一下疑兵之计，汝就上当了？上当也就上当吧！汝可知苍亭城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只要苍亭城在，敌军就算渡过黄河，也只能在野外囤积粮草和部队。敌军十几万的粮草，马匹就这么囤积在野外。这对于我军将是多大的优势和机会！可是汝就被敌军这么小小的惊吓了一下。居然就跑了！砍了你，没有罪及你的妻儿，已经是本将慈悲了！他话休说，拖下去，砍了！” 在刘延凄厉的惨叫声中，夏侯惇烦躁的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数次后，又有一名斥候匆匆赶来。 “报！夏侯将军，济北国芦县县长急报！青州军敌将蒋钦，于本月十八日率军攻击芦县县城。敌军人数不多，约两三千人。也不死命攻打城池，只是将县城围住。但芦县县长报告，敌军似有源源不绝之势，数量正在逐渐增多。芦县今年的秋粮已经转运到了陈留，所留粮食不多。若是这么长期围困下去……” “……知道了，再探！” “喏。” “报~~~” “又有什么事啊？” “夏侯将军，鲁国汴县县长急报。十八日，敌军琅邪中尉黄飞，率军出现在汴县城下！汴县县长请求夏侯将军率军增援！” “敌军数量多少？是一到城下就围攻还是围而不攻？” “呃，将军，敌军数量大概三五千，围而不攻。” “哼！慌什么！这分明就是敌军的牵制之计！斥候队！” “我等听候将军调遣！” “一路去南阳，通报主公这里的情况。一路去苍亭，务必要弄清楚对方军队的规模和主将姓名。一路去陈留，请别驾等人筹备粮草，准备大战！” “诺！” 挥退了斥候队，夏侯惇狠狠的拉着胡须想了半响。转头问道：“子盈，汝可率领两千人，打为父的旗号，去芦县与那蒋钦对峙。汝到了芦县后，不要急着和对方应战。而是要尽量大张旗鼓的宣扬，务必要让对方认为是为父的主力到了。” “诺，父亲是否要亲率主力先去催破卞县的黄飞？” “嗯。”很是赞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后，夏侯惇焦躁的神情总算是稍微松了一点：“那黄飞不过是蒋浩然的家奴。为父当年在虎牢关下也是认识的。此人不过中人之姿。若是做个守御一方的主将，倒是合格的。但要说独领一军进攻。呵呵呵。待为父斩了黄飞，将其首级和残兵败将带到芦县。蒋钦便是再无奈，也只有退走。如此，东面的威胁倒是可以稍稍缓解一些。” “父亲妙计。如此，孩儿立即下去整军。” “嗯。”看着转过身的儿子，夏侯惇一把按住夏侯充的肩膀：“汝要切记。只要能迷惑敌军，坚持到为父到来便是大功。千万不要因为敌将的任何示弱举动就轻举妄动。”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望。” “嗯，这一仗，说不定就是决定天下归属的一战了。哎，好好做。” …… 十月二十五日，宛城城外。 “这个刘延，真是个废物啊。诸位，怎么办？现在苍亭丢了，东郡、济北国、鲁国三地受敌，我军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曹cao军大营内，曹cao坐在主位上，双目深锁。而麾下的一众文武，也相当的纠结。 他们来到宛城城下差不多快半个月了。尝试着攻了两次城。敌方守城士兵意志坚定，主将守御得法，要攻下来，短期内看来是不太可能的。当然了，不管防守者怎么努力，这都毕竟是孤城一座。曹cao深信，只要肯花功夫，三到六月以内，他是可以拿下这座城的。 但是夏侯惇的急报，让曹cao隐约的感觉到，蒋通可能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了。 “主公，单就元让送来的这份战报来看。青州军这一次并不是全军出动。最多就是其镇西堡的两万驻军出击。元让在东平国一线，有整整一万精锐，加上地方上的郡县兵。依托诸多城池，守御还是不难的。唯一可虑的，就是这周公瑾一出手就拿到了苍亭。我军在黄河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在邺城的蒋浩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顺势而为，立即主力南下。这个就难说了。” “嗯，公达说得有理。cao所虑者，就是这里啊。子远，汝麾下的密谍有什么消息么？” 大老远的从河北跑来投奔曹cao的许攸，在这一世由于没有乌巢的功劳，当然在曹cao面前没有太多可以居功自傲的东西。也因此没有被许褚斩杀。不过由于其在谍报战线上的资深从业经历。目前许攸仍然负责曹cao方的间谍统帅。 “嗯，主公。目前尚未得到任何消息。不过若是蒋浩然主力南下，将会是规模极大的动员。这是怎么瞒都瞒不了的。主公，以攸之见，可能蒋浩然自己都没准备近期动兵。这周公瑾率兵南下，估计也是想吸引我军回援，帮助张绣解围。但谁知道苍亭不战而失，我军的黄河防线破了口。以周公瑾的见识，难说会鼓动蒋浩然趁此机会南下啊。” “子远说的有理。哎，刘延这个废物。罢了，我军暂且围城。多派细作前往河北。一旦蒋浩然开始动员，我军就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