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一三章
第一一三章各人的归宿 一九四年十一月一日，馆陶开城。十一月五日，荀彧为首的青州牧府各个从事抵达馆陶。于是到了六日，蒋通在馆陶城内大集文武，召见各方降将。决定各个降将的命运。 首先被带上来的是冀州军军政系统的长官参军淳于琼。对于这个人，蒋通抱定的念头就是把这厮作为一个标杆，而且尝试用青州的义利合一体系去改造这个无耻到极点的大汉职业官僚。所以对于这个家伙的任职，蒋通早就有了定计：临淄县廉使。 “主公！忠反对！这淳于琼如此无耻，怎么能去做保障我青州官员为政廉洁的廉使？” “主公啊，您是在和我等开玩笑吧？真要是这样，宁可是要把在临淄的房子卖掉，以后长居滨海了哦。想想这种人居然可以打着廉使的招牌威风凛凛的叫宁交待薪俸的使用方向和资产的积累。这简直比杀了宁还难受！” “主公，玠的廉使队伍真的可谓清廉如水，个个都是品行高洁之士，这样的家伙进入玠的廉使队伍，岂不是坏了吾整个廉使队伍的名声？主公，玠绝不能让此人进入玠的麾下！” 随着黄忠带头，甘宁起哄，毛玠跟进。所有的青州文武都开始议论起来。个个都对淳于琼面色不善。而淳于琼自己呢？大汉老官僚的节cao啥的早就是丢在地上踩了无数次的。这点攻讦算个啥，所以老官僚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只是很配合大家的情绪做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表情出来，之后不断的打着罗圈揖。 “呯！”怎么的？老子这个主公平时和颜悦色的，你们就当老子好欺负了？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在蒋通狠狠的拍了桌子后，所有的青州文武都顿时安静了下来：“汉升，仲简已经是你的同僚，怎么能直接大呼同僚的姓名？真是无礼。兴霸，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当初许仲康那一刀要是再深一点就好了，这样你就得和子义一样去后方养伤，而不是在这里起哄了。孝先，你的廉使队伍现在都很廉洁，以后呢？你敢保证你的廉使队伍永远不出问题？永远没有品行稍微差一点的人进入？你在位的时候或许可以？你不在了呢？现在通让仲简进入廉使队伍，就是要检验一下我廉使系统强大的自我维护能力。你这么强烈的反对，难道是对自己的廉使体系没有信心？” “仲简听令！”蒋通对着这几个带头的家伙咆哮完了后再也不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本将任命汝为临淄廉使，会后到齐国廉使处报道。” “喏，淳于琼定为主公竭力奉献忠诚！”虽然淳于琼还不知道廉使具体是做啥的，也不知道廉使除了权力极大，但是义务也尽得很多。但不管怎样，这条命是保住了。这时候就可以偷笑了。 于是在身边的新同僚们或鄙视、或冷哼的氛围中，新鲜出炉的临淄廉使淳于琼心满意足的站到了青州文武的队列中，带着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起后面被押进来的“原同僚”了。 第二个被带进来的是和淳于琼一同投降的雁门太守郭蕴。 郭蕴这个人可能不是很有名，但是他的儿子就实在太有名了：郭淮郭伯济。曹魏中后期陇西方面的军事统帅。其能力虽然比不上姜维和邓艾，也是一代名将了。但是郭淮也还不是这一家子最有名的。在真实的历史上，郭淮的女儿嫁给了贾充。生下了丑的惊天动地旷古绝今的丑八怪皇后贾南风…… 当蒋通仔细打量郭蕴的时候，心里似乎有点明白贾南风为啥那么奇葩了。这位郭蕴先生，长相其实不算太丑，只是皮肤太黑，胡须、鼻毛啥的也过于浓密。概而言之，体内雄激素分泌太多。这样体质的人，如果是个男人，其实并不会太让人反感，相反，往往还会因为这些增加自己的男性美。但是若不幸是一个女性拥有这种体质，那就太悲哀了——大家想想吧，一个女性，全身浓密的体毛，鼻毛、耳毛啥的比你还长。胡子啥的也非常明显，胸部啥的平坦得可以开飞机。这样的女人躺在你面前你有兴趣没？关键是雄激素分泌水平过高的女性，对那方面的需求又是所有女性中最高——哇靠，这样的女子天天搂着你求欢，你还是死了比较好对吧？ “罪将雁门太守郭蕴，拜见浩然公。”郭蕴的声音，把畅想中的蒋通拉回了现实。 “嗯，子絮，汝在邺城的家眷吾已经派仲达率领骑兵去取了。请子絮放心。嗯，子絮啊，听说你的儿子郭淮今年四岁了？” “多谢浩然公挂念蕴的家人。蕴的儿子阿淮，初平元年出生，马上就要五岁了。” “嗯，不错，跟通的长子远志同年。这样如何？通的长子远志明年就该开蒙进学了。通会把他送到渤海师范学校的附属蒙学，请子絮让你的儿子也跟远志一起入学如何？” “这！这！承蒙浩然公错爱，犬子真是三生有幸！”郭蕴的待遇，不光是让郭蕴自己受宠若惊，那位刚刚还带着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郭蕴的淳于琼，其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郭子絮好运道啊！他的儿子居然能陪“太子”读书。这岂不是说郭家不光这一代有了保证，连下一代都有了保证？ 不光是淳于琼和郭蕴，就连旁边其他的青州文武，普遍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可是有啥办法呢？自己的主公是个奇葩，三十岁才有第一个孩子，这就搞得青州的文武要么现在才刚刚结婚没孩子，要么孩子都已经不小了。这人生啊，真的说不定啊。 看着底下文武的表情，蒋通心里暗暗的偷笑：你们这些家伙，虽说我青州实行独子继承制已经很多年了，但在你们心里，嫡长子好像肯定就是我未来的继承人？要是你们知道，你们的少主现在一天到晚根本不喜欢读四书五经，只喜欢夏天用放大镜烧蚂蚁，冬天用簸箕抓麻雀，天气晴好的时候就拿着各种望远镜看天空。已经强烈的表现出博物学家潜质的时候，估计你们哭都要哭死了。哎，我这么做，会不会毁掉了郭淮这位未来的一代名将，催生一个科学家呢？ “嗯，子絮啊，我军接下来会北上拿下常山国和中山国。通有意请你在其中一国任职。不过我青州历来实行军政分离。以前大汉那种太守军政一肩挑的事情在通的治下是不会有的。所以通想问问你，你是想做国相呢还是做中尉呢？” “多谢主公厚爱，蕴不才，愿做一国国相。”开什么玩笑，郭蕴先生怎么说也是在青州军大营做了十多天俘虏了。哪里还不知道青州集团实行的是强干弱枝的军事策略。精锐的野战军全部由车骑将军府的军师祭酒处负责招募、训练。临到有事的时候就分派大将去统领某个驻地的士兵出征。中尉？统帅的不过是几百州郡兵而已。平时谁会鸟你？ 郭蕴的选择当然也在蒋通的预想之中，不过以咱们主角的腹黑性质嘛，后面的发展估计郭蕴就要哭了。 “嗯，如此，通就向朝廷表子絮为常山国国相。待我军拿下常山国后，子絮就去上任吧。” “多谢主公！” 接下来被带上来的，是逢纪。 说起来，青冀之间的数次战争，对于青州方来说，逢纪先生可谓居功至伟，所以对于这样的“天下奇才”，蒋通和荀彧、郭嘉等人，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去处。 “元图，汝愿降否？” “哼！我逢纪岂是投降求生之人。蒋浩然，我逢纪此生只为袁冀州效力，休想吾改投他人！” “嗯，吾也知道元图是有气节的人，如此，吾就成全汝吧。来人啊，把逢纪带下去斩首。事后将其尸身和本初的尸首合葬在一起。” 逢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怎么这样！大哥，这不合规矩啊。按照大汉的常规模式，我在这里表现一下气节，然后你蒋通苦苦哀求，之后我受感于你的诚意，仰天长叹一声什么“真明主也！”之类的话。然后就纳头便拜啊。最后大哥你得到了我的效忠，我呢，在气节和面子上也比较好看。这样大家才是双赢啊！你怎么一听我不降就要杀我呢？杀了还不算，还要把我和袁绍合葬在一起？喂！哪有两个男人合葬在一起的？蒋浩然你也是世家子，怎么能够这样呢？别的不说，某听说你在劝降淳于琼那头猪的时候，可是给足了他台阶下的啊！ “扑哧…”郭嘉看到蒋通装模作样要杀逢纪，而逢纪一下子吓得魂都没有的样子，差点就没装得下去。待得他转过头看看自己旁边的荀彧，嘿！号称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荀彧荀文若这时候居然也是一脸坏笑。哎，跟着这个主公，连文若这样的老实人都变坏了啊。 赶紧的用手捅了捅荀彧，荀彧反应过来后赶紧出列：“且慢！” “呼~~~这些家伙终于想起来接戏了。”蒋通长叹了一口气后道：“文若有什么要说的么？” “主公，忠义之士，杀之不详。逢元图既然如此忠诚于袁氏，那就让他继续为袁氏效力好了。这样既能保留忠义之士，也能成就主公的美名。” “嗯…文若说的有理，可是……”蒋通在主座上装模作样的一阵犹豫后，仰天长叹一声：“这样吧，逢元图，吾给你两个选择，一，为袁本初殉葬。二，袁尚已经西遁并州，汝也可以去太原辅佐袁家幼主。何去何从，元图自行决定吧！” “呼~~~终于不用死了！虽然去并州之后究竟会如何还不知道，但是显甫这时候势单力孤，吾去投奔，定会重用！”想到这里逢纪再无迟疑，脸上立刻表现出极其慷慨的表情：“非是逢纪怕死，实在是这一次我等并未输的心服口服。纪即日启程去并州，辅佐袁家幼主。浩然公，迟早有一天，纪会带领并州军打回来的！到时候纪再好好回报浩然公今日的恩情！” “吁~~~”青州的文武们听到这样无耻的话，都不自觉的集体起哄，蒋通在主位上再也绷不住了。干脆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逢元图，吾就送你好马一匹，钱粮若干，汝赶快去并州吧！哈哈哈哈……” 打发掉了逢纪这个豫州派代表人物后，后面的诸多降将的处理就快得多了。荀谌已经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出仕任何一方势力，蒋通充分体谅他的心情，让他去了渤海师范学校做教师。辛毗因为通风报信有功，被蒋通任命为中山国国相。而辛评呢，也被蒋通一脚踢到了并州——没办法，袁尚的年纪太小，力量太弱，不给他足够的手下和力量，他怎么和高干内讧呢？他怎么敢和高干内讧呢？蒋通深信，有了逢纪和辛评之后，高干肯定难受之极。 还有许多豫州名士，这时候蒋通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逢纪和辛评的破坏力很强，可以让他们去并州为自己出力。你们这些家伙啥本事都没有？放到并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把人头借给老子一用。用你们的性命平息冀州人的不满，帮助老子快速的收拢冀州的民心好了。 该用的用了，该放的放了，该杀的杀了。接下来被叫上来的，就不是降将了。 “奋武将军、温侯吕奉先麾下，骁骑校尉、北地太守张辽，拜见浩然公！” “呵呵呵，汝便是张文远？果然骁勇豪迈！” “多谢浩然公谬赞。浩然公，奋武将军托辽向浩然公传话，当日馆陶城北之战，实在是迫于时势的无奈之举。所幸龙骧将军性命无忧，我家主公也是放下了心。今日辽此来，是想代表我家主公与浩然公签订盟约，从此两家互为盟友。共同进退！” “嘿，张文远，你是不是武人？是不是真男儿？说个话怎么这么不要脸！依附就是依附嘛，转着弯转来转去干嘛？”跳出来砸场子的，不用说，肯定是甘宁了。虽然这家伙平时和太史慈经常顶牛，互相嘲弄。但实际上，因为性格原因，这两个家伙的私交其实最好。 面对甘宁的当面羞辱，张辽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可是没一会，又被自己强直的按压了下去：没得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这时候的吕布军，可是马上就要断粮了。 伸出一只手，压制住甘宁后。蒋通双目望着房屋的大梁，半天没有说话。 作为一个穿越者，蒋通当然知道吕布是什么货色。这是一只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永远别想把他给驯化。先不说丁原和董卓的下场，就说真实历史上的刘备。玄德公号称汉末三国时代坑人第一，公孙瓒、袁绍、曹cao、刘表、孙权、刘璋，哪个没有被他坑过。可是这样的坑人王就因为想收服吕布，结果被吕布结结实实的大坑了一把：从掌控一州的大诸侯直线堕落成完全没有地盘的丧家之犬。 虽然蒋通知道吕布是什么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天下人不知道啊。而且这个时候的吕布，还顶着“诛杀国贼的爱国将领”的大光环呢。在这个蒋通迫于阶级限制，对袁家斩尽杀绝的时候，如果再不宽待吕布的话，那以后大汉诸侯谁还敢和蒋通做朋友？以后在征伐天下的过程中，谁还敢投降蒋通？ 所以，虽然蒋通因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非常善于使用阳谋，让对方明知道是坑也得往里面跳。不过风水轮流转，这时候，蒋通迫于时势，明知道这是个坑，也不得不往里面跳了。 不过穿越者嘛，无论如何有一点：绝不动收服吕布为己用的念头。只要坚守住了这一点，就能把危害降低到最低。 在盯着屋顶半响后，蒋通开口对张辽说道：“文远，兴霸刚才虽然无礼，但是说得很有道理。你我两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吾就这么说吧，看在仲达的面上，吾向朝廷表奉先为五原太守，表汝为雁门太守、表侯成为云中太守、表宋宪为朔方太守、表成廉为定襄太守！” “五原！”这两个字差点就把张辽给砸晕了。五原，是吕布和高顺的故乡啊！而紧接着的雁门，更是让张辽心潮难平：这可是他张辽的故乡啊。紧接着云中、朔方、定襄。这位浩然公是把整个并州北部全部给了他们啊。 等等，这些地盘，因为地处边塞，人口稀少。朝廷力量强大的时候或许还能有效控制，但是到了现在，这些地方几乎都不在汉人的手里，而是在鲜卑人的手里。 “浩然公，这些地方……” “吾当然知道这些地方现在并不在我大汉的有效统治范围之内。所以吾向朝廷表汝等为各郡太守后。会给汝等十万石粮食，一百万钱。汝等自己去取！” “多谢浩然公高义。可是这攻略并北五郡，非一朝一夕之功。还请浩然公暂时划出一块地方，让我等落脚。” “落脚的地方啊，有啊，中山国、常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