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责任

    正月十六，出了年。小阿哥们要准备上学了，今年弘历和弘昼都要开始去宫里学习。老四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不熟悉，干脆把两个孩子上学的事交给了福晋，我和耿氏在旁边帮衬一下就好。第一天早上，我和弘历凌晨5点起床，收拾准备，吃过饭，我牵着孩子走出院子，会和外面的耿氏和弘昼，一起把两个孩子送到王府大门。福晋再三吩咐小厮要好好伺候，就让他们出发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低声诅咒，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早就要爬起来去上学，一折腾就是十年，难怪皇家子弟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一些变态。福晋见我满脸通红，以为我是冻得，让我回去休息。我缩缩脖子，真的好冷，看看天都还没有亮，我告别福晋和耿氏回去继续睡觉了。大冬天早起真的不是人干的事情，我最是怕冷的。

    中午孩子们在宫里吃饭，傍晚才回来。弘历回来放下东西就来给我请安，我看着他平静的脸，很不习惯。你说一个四岁的毛孩子面无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现在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也是穿来的。我揉揉弘历的头发：“今天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觉得累？”

    “额娘，不会。我今天认识了好几个堂兄弟，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还有几个叔叔。”

    “那你为什么回来一脸严肃的样子，是不是在宫里受欺负了。”我挑眉，平时这孩子看到我可是表情丰富的。

    “怎么会，哥哥他们都很爱护我。只是我听圆圆姨说今早上额娘起来送我上学，回来身体就不舒服。额娘，以后早上儿子和五弟一起走，您就不要送了。早上很冷，额娘身体不好，会生病的。”

    我拍拍他的头：“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额娘一定要送的。以后就不一定了。你这孩子，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自己要注意，早上给你准备的牛奶鸡蛋一定要吃了才能走。额娘知道你不喜欢牛奶的腥味，可是为了你将来能够长得像你十四叔一样壮，一定要喝。”

    小家伙皱皱眉：“知道，我会喝的。”

    “乖。好了，去玩一会儿，等一下你阿玛可能要问你们今天上学的情况。吃过晚饭你就过去书房。”

    老四对弘历他们的学习抓的不是一般的严。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可惜我答应了老康不插手孩子的教育。没有办法，只好晚上替弘历补课，还好他现在学的是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要换成论语什么的我肯定没辙。小家伙对我讲故事一样的教学方法很感兴趣，学的也快。

    我在弘历两岁的时候就开始给他讲故事，内容就是我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叫东方故事，主要是讲中国古代的历史，名人轶事之类的。是中国自己拍的动画片，虽然质量一般，但内容确实不错，当年我是每一集都看，到现在我都还记得这部动画片的主题曲，还能唱两句：“太阳从东方升，这里的花常开，东方人爱东方。。。。。。”

    弘历开始上学以来，我早上就送过他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耿氏送他们两个。我知道小家伙其实很希望我能送他上学，只不过他懂得克制自己。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弘历这样究竟好不好，少年老成，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老康他们很喜欢他的早熟，我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达成心愿。所以天气暖和以后，我基本都会起来送他上学。我一直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但老四毫不留情的泼我一瓢冰水：“童年？皇家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

    我再次领教老四的小心眼，自己没有童年，也不允许弘历他们有。为此我和老四进行了严肃的对话，可没有想到老四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我败下阵来。他说：皇家的孩子如果不从小培养是活不长久的。我在毛骨悚然之后也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恐怕这都是以鲜活的生命为代价总结出的血淋淋的教训。于是我妥协了，对弘历的教育我基本不再插手。不为别的，只为了弘历可以在黑暗的皇室争斗中活下来。

    说来好笑，因为弘历上学我们才搬回雍王府，可这几年竟然是我穿越以来和老四他们接触的最多的时候。平时孩子去上课，我就跟在院子里看看书写写字，好些时候福晋会传唤我，于是我就跟在那拉氏身边帮她打打下手。不得不说福晋的能干，跟着她我学了很多东西。有时候天气好，福晋还会组织一些聚会什么的，王府的几个女人坐在一起，说些无聊的话。虽然我觉得很没有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聚会还是有好处的。在那拉氏的管理下，雍王府的女眷之间其实也要算平静的。当然除了年氏。

    老四可能真的很喜欢年氏，去她屋里的次数很多，多到连福晋都有意见了。更不要说李氏，宋氏。倒是耿氏，一向爽朗性子的她没有多余的话，对年氏也是平平常常，很让人不明白。年氏一惯的娇弱，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天天伤春悲秋，所以四季基本都在吃药，老四可能比较喜欢这样的可以唤起他保护欲的女子，所以对年氏倒是真心疼爱的。

    这几年我跟老四接触的也不少。说实话，老四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看起来冰块，可对府里的女人还是比较好的。我看的出来福晋，李氏，宋氏都是爱老四。我不得不承认老四其实也吸引我，特别是相处久了。说来说去我不过也是一平凡女孩罢了，也有着所谓的灰姑娘情节，何况老四本来就是王子。可是我知道，这样的爱情是可悲的。我来到大清时，身份已经注定，老四也早就有了三妻四妾。说起来我算是第三者，可身份的第三者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但感情的第三者我坚决不会去做。如果我爱上了老四，那我就是彻底的第三者了，我相信到时候痛苦的人只会是我自己。

    我的道德观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我很自私，我不想最后痛苦不堪，虽然我回不去了，可我也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远在现代的父母。当我察觉到老四对我的吸引力之后，我又做回了缩头乌龟，减少了和老四的会面。或许，我应该提早搬回圆明园。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很不喜欢女猪爱上了数字，就开始要求专一。现在我自己也穿越了，才知道那套爱情模式的幼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老四抛妻弃子来爱我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皇子更是如此。王府的无数条生命就是皇子的责任，不是说抛开就可以抛开的。在我穿来以前，老四就已经有妻有子，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去爱的，得不到所有，那就什么也不要。这，就是我的爱情观。

    所以我和胤禛可能是夫妻，可能是伙伴，可能相互利用，唯一没有可能的，就是成为爱人。他有他的野心，爱情只是点缀。我有我的守护，爱情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