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破幻
这把名叫“破幻”的折刀匕面不知参杂了什么元素,对阳光会反射出来一种淡淡泛绿,就如我现在的心情,这是我此行的唯一收获。虽然内心总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但希望犹在,目前形势阿姬儿留在这里也挺好,带她走还真不好给她在长春找安全的地方。再说不能把她带走并不代表不能让她为我工作,毕竟我手里还有二窃客。 这时见阿姬儿跑过来依依呀呀拍打车窗,眼神就像那晚上她在车内看我时的一样,打开车门就要往里钻。老板夫妇跟了过来在一米开外看着,老板娘双眼红肿,却又不上来拉劝。 “阿姬儿你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在这里过得很好吗?”我问她。 她指指我又指指自己,双手划个大圈在胸口一合……反正就是东指西划的看不明白。 “你在这里要比在外面好!”我说完要关门,命令塔纳特开车。 她扯住车门大喊大叫不松开。这时老板过来神伤的说,“她刚才比划的意思是说她知道你有事,想去帮你……” 我鼻子有些酸,握起阿姬儿的手,白皙如兰的手指上勒出几道红痕,像被碾压过的兰花……最终我还是狠心把她推开,“我不需要你帮忙……” 她笑容缓缓凝结,眼睛睁得很大眼眸却逐渐暗淡下去,嘴唇微微动着不知嘀咕些什么。 我关上车门让塔纳特马上开车,远了偷偷回头看一眼。阿姬儿矗立在路边的身影只剩手指小,只能大概看到一个影廓,姿势如初始终未动。 ========================================== 利姆说为了安全,今天只拉回了一台挖掘机的附轴件与喷口组片,已直接送到布兰特妮山谷藏埋,要运齐一台挖掘机的所有组件需四天,全部运完组装调试至少一个月。他从电子板里调出图样说是基地施工方案让我甄选,一眼看去这些图线框繁密既然比军用地图复杂得多,我完全没弄懂挖个山洞而已跟这些图样有什么干系,让他随意些好了。 艾玛老板娘竟然来阿拉坎特找我。我就奇了怪了,她这么就知道我在这里?现在虽然知道她们夫妇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我是叛军也可以解释了。可现在居然连我住哪都知道不禁让我忐忑不安,我脑门上是不是写着石河叛军,背后印着联系地址? “艾玛老板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那天的车上印着租车行地址,租车行的人说是医院的人租的,然后我在医院碰上一个大块头的护士小姐,她说你在这儿!” 莫娃!能与老板娘身材媲美的只有她!上次卖花埃米莉找来也是她说的,等会一定要召开全连会议,重点强调保密工作的重要性,自从利姆忙着新基地的事后军纪就没人抓了,还以为自己是在石河大后方?随随便便就把首长地址说出来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至少也要看对方是男是女,漂不漂亮吧?这事刻不容缓! “你去看看阿朵拉吧……她很不开心……”老板娘眼红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老板娘,你以后不要来了,跟我们扯上关系会有危险。” “我不管什么危不危险,阿朵拉受了那么多苦,看见她整天闷闷不乐,我心要碎了……”她使劲摇头,说着说着泪下来了。 “你不怕危险我们怕呀……那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我,我就希望你能常去看看阿朵拉……” “老板说了让我和阿姬儿断了联系。” “他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 “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工作上的原因!我实话告诉你吧老板娘。我本来确实是想让阿姬儿帮我做事的,她有这个能力。可你们是好人,我为你们能亲人团聚感到高兴,也不想破坏你们来之不易的团圆,除非你们允许她帮我。” “可我不想阿朵拉离开我们啊,她已经离开得太久太久了……” “我可以把实验室放你们旅馆下面,我们的人也可以做你的房客,这样旅馆的收入有了保证,阿姬儿也不用离开你们,危险性是有一点……对了,忘了说了,千万不能让阿姬儿去纳波利与雅溪,总之别让她出来乱跑,她现在应该是黑户。不过我可以保证,战争结束后可以安排你们全家到大峡谷,阿姬儿可以做技术兵,你们可以卖刀嘛,保证好卖!” “谢谢你,王先生,让我回去想一下……” ================================== 波伊塔镇在西北六百多公里外的高原边缘地带,属于与卢卡斯联邦交界处的科米地区。 我们不敢走高速公路,虽然在大峡谷做了身份隐藏,但如果碰上严谨的海关站对我的脑部全方位扫描的话,难保不会扫出芯片上的隐藏码址。走二级路依然遇上了几个新建的关卡哨所,只是扫描了我们的虹膜指纹便放行了。我的虹膜信息是真实的,在身份户籍数据库里是真实有效的,只要我的身份编号没有上通缉黑名单都没问题,现在麻烦的是考夫曼。 “卡尔.考夫曼先生,你有信用污点,骗税、行贿,制假、走私名单上都有你,你还是两起经济案件与一起民事纠纷的被告?还拖欠了前妻四个月的抚养费?嗯?你还在红灯区使用假支付账号……” “长官,这些记录代表的是过去,世间万物都是一个进化演变的渐进过程,沧海能变成桑田,猿可进化成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变成正值的人?我是被告不错,但是不会有小人诬告吗?你难道这一辈子都没有遭遇别人的误会和误解吗?我前妻的抚养费是按年度支付的,现在才四个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正好可以说明我的身份是真实有效的,你这是故意刁难,我现在就是去埃尔森城邦找我前妻的,行了吗?”考夫曼就是这样铮铮有声回答对方盘问的。临走时似乎听见对方一个女警员说了一声“真是人渣。”考夫曼推车门就要和对方理论,扬言要投诉对方。
“考夫曼,你偷税偷税,又搞造假又走私的,钱应该弄了不少吧,怎么还拖欠抚养费呢?这有点过分了把。”过关后我问他。 “我根本就没钱,现在还是破产身份,还有一起民事赔偿拖欠着呢。我以前赚的那点钱不都被他们逮住罚完了吗?当时还要借钱去打点关系才不用坐牢呢!” “我又不问你借钱,你慌什么?” “我现在所有的钱都在工资卡里,就是工资和在军营里做些小生意那点积蓄!” “那你打算怎么支付给你前妻的抚养费啊?” “那个恶女人,她要是敢来问我要半个子,我就敢劈死她!把她的心拿去喀布尔化验看是什么做的。”他愤愤而说。 “怎么回事?”我从没见他如此生气,当初他被禁闭了一周看起来也很安逸自得,当初与我在纳波利下水道差点被肢解时也没见他多说什么。 “当初债主逼得太紧,我和她办理假离婚,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她名下,谁知事后她翻脸不认了,就这样我什么都没了,除了一身的债务。我因为债务缠身和之前那份该死的履历档案,孩子都判决给了她。她甚至不让我去看孩子,说看一次就付半个月的抚养费!这个千刀万剐的恶魔……”他越说越激动,不时拍打着方向盘。难怪他竟然说得出爱情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的话来,看来这是他切实体验总结出来的。 “考夫曼,都没听你说过你儿子呢。” “安迪?不过我更喜欢克劳迪娅,这小家伙最像我……” “你女儿?长得太像你?那以后可就难嫁……” “我是说克劳迪娅的性格和聪明像我。长相嘛,除了嘴巴大部分还是接那个恶女人的,以后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呵呵……指挥官要不顺路跟我去看看?我存的钱够看五次的了,她可是人见人爱的小家伙……” 车子忽然急减速,前面的车都在减速慢行,路边停着一辆巡逻运输车,更前面有军警在设岗检查。虚惊一场,他们这种设岗方式只能扫描那些没有身份隐藏处理过的溃散逃兵,对于我们,除非把脑测床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