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风暴前夕
六个风筝球传回的屏幕上角度与视距虽然不同,但里面的天空都呈现差不多的景象。地平线之上,全是银色的星点,如果不是这些星点分布极其规则和亮度均匀,晃眼看还以为是天上的星辰,跟电视里看过的大会堂穹顶上齐密的灯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们实际上是移动着的,正缓慢离散开来。”巴姆比调出五分钟前的截图做对比,老图的星点更密集一些。 “让华莱士把他那边的监控画面传过来,还有,让劳伦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他们在对整个地面做穿透扫描。”詹姆斯神色凝重说。 “扫描?意思是他们能把我们的地道像医院拍片那样扫描出来?”我惊愕道。 “怎么可能?地道在地下五米,而且地表上还有那么多山,无论那种射线都不可能穿透那么厚的土层。”利姆语气非常肯定。 “詹姆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詹姆斯脸色很难看,“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联盟空军没这种东西。” “那你怎么肯定这些东西是在对我们扫描?” “感觉。” 二基地附近的风筝球图像传过来了,这些东西还没有飘散过去,只在一个图像里看到天边微小的亮点。等我们把图像传过去后,劳伦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他没见过。 这时卫兵报告说赫斯曼在外面,我让放他进来,他进来后仔细看着画面,让巴姆比放大并打出尺度等参数。他左上臂的一块甲片翻了开来,是一块厚实的工业光息键盘,比我们用的要大些,他按照那些图像给出的数据输入了进去,我在他身边似乎听见他体内有轻轻的电流声,估计他在索对查比数据。 沉默了一会,见他打开面罩,我忙问,“是什么东西?” 他一脸平静,“不知道。” 我差点晕过去,“那你刚才是干什么?” “我的数据库里没有与此类似的参数,我把它们存起来,等通信正常后发回连云山港与大数据再做比对。” 等通信正常的时候估计我们都玩完了还比对个毛,转头去看画面,却惊讶的发现这些亮点都不见了,屏幕上恢复了漆黑。 “它们不是撤走,是熄灭了,都还在我们上空,可能已经展开完毕。”巴姆比调出之前两分钟的图像,好像有人拉下了开关,那些亮点象一大列多米诺骨牌一一熄灭。 “这会不会是什么最高端的武器?在上面直接射出激光,来个万箭穿心把我们都穿溶了啊?” “怎么可能,激光并没有穿透力,要使泥土熔化成熔浆那需要多大的温度和压力?何况这是在地表上,根本就是胡扯嘛……”巴姆比说。 “我只是举个例子,当然不一定是激光……” “如果真有这种武器,石河与索利斯那些联邦早投降了,躲在大峡谷里也没用嘛,而且……” “巴姆比,你是不是不想去巴伐利亚了?” “我说的是事……”他回头看见我瞪着他,不敢再啰唆。 “这东西肯定是探测用的,我觉得应该是联盟安全部的。”詹姆斯说。 “斯塔西??”我们不约而同望向赫斯曼。 “我也没见过这东西,至少我的数据库里没有收录。”他很淡定。 “不管是什么东西,做好我们自己的防御就行了。利姆,让他们继续监控,没有任务的人员好好休息随时待命。对了,从今天开始,指挥室必须有长官值班,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后天是詹姆斯。” 从指挥室上来,我和赫斯曼上到瞭望岗去看那些东西。rou眼基本看不清,用望远镜才找见斜上方192米的空中挂着一个像似小煤气罐似的灰色机器,顺着它任何一个方向的100米处肯定会找到一个,一直往四周延伸至看不见。把脉冲图像扫描出来时,至少分布了几百个,象织在这片大地上空的一张天网。 一夜平安无事,二天大清早再去看,那些东西依然挂在天上,用rou眼就隐隐可以看见,像阿芙米尔脸上的雀斑。望远镜里看见它们距离上升了许多,并且身体展开了两圈圆环,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指挥官,詹姆斯长官找你。”哨兵在洞口指着手上的通话器。 接过通话器,听詹姆斯说二基地那边刚才来电说西北19号洞点抓到了渗透者,已经押送过来了。赶到指挥室,除了詹姆斯、塔纳特、赫斯曼等人外,劳伦也在。 “jian细呢?审问情况怎么样了?” “巴姆比正在检查。” “怎么让巴姆比审问?那小子除了会上网还会干什么?” “老大,你这样说也太伤人了吧,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今早才睡了几个小时……”前面的几人散开,露出巴姆比不满的脸来。 看来我误会了,他在尝试直接破解对方的芯片。“审问得怎么样?” “已经修改完了匹配电平测试,刚开始扫描系统类型……“他指着台面上的屏幕,上面花花绿绿跳动着我看不懂的字符。主机上伸出三根细排线连接着台面上的几个零件,除了插着线的芯片板子外,还有一块白色微微透明的东西。摸样跟包装用的气泡膜差不多,另外一面也有很多小气泡,我忍不住捏了一下,没有象气泡膜那样“啪”的炸开,很柔软,有点象我身上穿着的封息胶囊那种塑料。想再捏一个,手指却被它粘住了,一下甩它不掉。这东西弹性还真好,劳伦他们过来帮忙把这东西扯一直出门外走廊十多米,把这东西拉得成跟橡皮筋那样细长才算脱掉。 “这是什么东西?” 劳伦指指那些芯片,“这东西的外皮。” “你们说的渗透者就是这个东西包着这些芯片?” “是的,CS201型百足虫,在19号洞点第二节点墙上发现的,保护壳的自毁装置被我们拆卸掉了。” “这东西也是来侦察用的?” “对,现在需要破解这个东西的收发信息的方式,然后制作干扰器去把那些渗透进来却还没被发现的东西找出来。” 我把那团皮扔回桌面上,发现它颜色不知何时变成了与我皮肤相近的米黄色。“妈的,怎么那么多名堂,痛痛快快来打一场不就完了,cao。” 詹姆斯让塔纳特尽快把这东西破译出来,又让鲁巴伊立即拟定一个地道变更的方案出来,然后让我到房间里去谈谈。 “王,没必要被对手的小伎俩激怒,这正是对付希望看到的。恼羞成怒无济于事,只会影响到你正常的思维判断,你应该把这份发火的精力用在破解对手的伎俩上去。”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试着平静下来。 “不管面对什么人或者事,都应该保持冷静。特别做为指挥官,你的反应会被下属看在眼里,转而会影响到他们,你明白吗?在选择你的敌人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碰上的困难,预判对手的出招方式,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 他说得都对,刚才我就是习惯性的脑子一热,对此我真的无话可说。 “我想你也见过弗格森将军是怎么指挥的吧?我也知道一个人的性格不是轻易能改,其实你生气来得快说明你反应快,王,我给你个小窍门,以后在要生气前先在心里默数十下。记住,至少要保持沉稳的形象” 我点点头“嗯。” 他也点点头,“很好,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就算他们侦查我们的地形又能怎么样?我们难道不会改吗?把原来连通的地方堵上,本来不通的打通,我已经让鲁巴伊定方案了,下午就可以开工。” 看着他,我有一种幸运的感觉,此刻体会到当时弗格森老头子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爱惜。“詹姆斯,有你真好。” “上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些干细胞。” …… “哈哈,开玩笑的,你要像我影响你一样,去影响军官与士兵们。” “嗯……” 阿芙米尔跟随列夫的F排驻守在基地里,她始终对那几辆不能吊上来,只好停放在停车场的医疗仓耿耿于怀,见我一次提一次,跟莫娃两人一直跟到指挥室被卫兵拦着才悻悻回去。 也许是发现了那些渗透者被我们捕获,光顾我们上空的飞机明显增多了,詹姆斯说那是他们在做最后的实地比对侦察,这是明显的进攻前信号。可以肯定对方的部署已经完成,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可以说对方行动时间已经进入分钟计时,也许就是天黑后。 我们把所有地表上的岗哨全部撤了回来,包括那些风筝球。我再次确定各排位置与人员到位、物资配给后一下就感觉没事做了,坐在椅子上紧张的抖着脚。“詹姆斯,我重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我是说坐在这里指挥那么多人……” “答案揭晓前的无所事事确实会让人紧张一些。要不你找些事做?给大家唱首歌吧?让士兵们提提神?哈哈……”詹姆斯不知什么时候把他那瓶黑比诺开了,手里拿着他以前和桑迪做的所谓高脚杯,正往杯里倒酒。“来一杯吗?” 我本想说不要,但是想想当时弗格森老头子就是这种指挥风格,酒能壮胆。“好,来一杯吧。” 他笑着递过一个杯子,不用说,肯定是桑迪的,因为这么难看的杯子全世界就唯独这两只。他小心的给我斟了小半杯,“如果弗格森看见我们指挥时喝的是这个,不知道会怎么想,哈哈……来,祝我们开张大吉。” 我“嗯”一声,仰头一口干了,正抹嘴时看见他一脸惊愕,“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抿了口酒,“没什么,看见你喝酒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桑迪。” “桑迪喝酒才不是我这个样子一口闷呢,他喝得挺优雅。” “所以我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