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失守
如他所料,晚上八点整,随着地动山摇的隆隆炮声,进攻恢复了,除了二基地还未被敌发现外,我们所有的地方都在被围攻。从各排汇报回来的情况看,他们主攻地一是这座基地,还有就是奥哈姆防守的东南地区。我视察了基地所有的通道口,这些通道口不同于地道,要窄小得多,只能容三人并肩而行,列夫那些土设施还挺管用。一些蜘蛛被柱子卡住过不来,把后面不断涌进来的都堵成一团,列夫就是不开枪,最后是蜘蛛决定自爆,结果至少一百多只在通道里连环爆炸,炸声过后整个通道漆黑下来,开了电筒看见前面通道塌了,之前趴在拐角的三名几枪兵不见了,一会后才见他们从泥土里坐出来,拍着身上的灰土大口吐泥。 逃生通道塌了六根,这下防守到是省心了,只要让几名士兵看着就行。其余的人大部分抽调到了B2与B3停车场之间的吊缆崖和Z形道去防守,还有一部分去支援A层瞭望岗的通道。 基地暂时无恙,但是奥哈姆那边陡然危急起来,到不是他们损失太大,而是敌人用钻头装甲车直接另开了几条直线通道,绕过了他们直接攻到了基地与网道的结合部,B2层下面的能源设施层。 我急忙让警卫班集合,又抽调了后勤的六人才凑够二十人由赫斯曼带领下去增援。接着呼叫阿古,准备让他派出一个班来支援奥哈姆的回攻,但是电话通后却没人接。 “妈的,这个阿古不在指挥所死那去了?”我挂掉电话大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D排电话没人接?”詹姆斯嚯的蹦起来。 “是啊,不知……”我整个脑子瞬间发冷,心一下吊到起来,急忙拿起阿古那条线的电话呼叫。就算他上到前线、那怕是上厕所不在指挥所里,按规定也必须有人全天候在指挥所值守的,不可能不会没人接电话,除非……我越想越急。 詹姆斯则手忙脚乱的翻查阿古与我们最后的通话时间,找到后脸色苍白的看着我。最近的一次通话是三个多小时之前我们给他通报敌势和布置防守注意事项,意思是说我们与D排失去联系至少两个小时以上了。 我拿起枪,“利姆,抽派几个人跟我走。” 刚转身就听见詹姆斯喝问,“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北面看看。” “别去了,你们不了解那里的地形,去了也是送死,利姆,马上组织人把与北面的相连的通道口炸掉。” “D排怎么办?” “他们可能早殉职了,还让人进去就是送死,时间紧急,利姆,赶快去,一定要赶在对方找到通往这里的正确路径前把通道封掉!” 我叫住利姆,“我跟你去。” “你不能去!你要在这里布置后续计划!”詹姆斯厉声说道。 “D排可能还有活口,就下去看看能不能救得一些人出来。”我口气坚决的答,利姆一时站在我们中间不知该怎么办。 “是那些生死未知的人重要还是现在活着的人重要?你如果不学会取舍的话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我不需要成什么大事,我只要尽量把所有人带回家,我答应过他们的!”我毫不退让,我真的觉得我在这里的作用没有比在前线的作用大。 “你这样只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要去你自己去,别让人跟着你去送死!”他拍起桌子吼叫。 “那我就自己去!”我戴上头盔扭头便走。 利姆快步跟上来劝我,“王,你确实不应该去,派几个人去就行了。” “利姆,我只不过是进去看看,到时会绕往奥哈姆那边,放心吧,那条路我走过好几次了。”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点,“我不在的时候你去按他说的做,詹姆斯有整套的撤退计划。”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赫斯曼也跟了出来,“我陪你去。” 刘岩一言不发的跟来,我让他回去指挥所帮詹姆斯,他摇摇头,“长官,你更需要人帮忙。” 从走道出来,外面爆炸声、枪声、人声混乱嘈杂,看情况跳蛛已经占领了停车场。列夫坐在弹药箱上与一名班长商量着什么,阿芙米尔正给伤员包扎,华本几人推送弹药,利姆正召集人……所有人忙成一片。 下到设施层,过了配电房进入中庭看见这里更是面目全非,乱成一团。士兵们就趴在各条走廊口用尸体堆积起来做掩体,那些尸体堆积成掩体上看制服有我们的人,也有一些灰色的机器人和一些绿色制服的人类尸体。前面是几辆被炸坏的钻探装甲车,只剩下头部弹迹斑斑的大钻头,它的背后有一个塌了的洞口。 进入北面的第一个节点房,这里守着的三名士兵看来并不知道对方已经用钻探车直接攻到了我们内部。我让一人带路,因为这里经过改径后我还没来过,其余两人回到设施层中庭去协助防守,对手的另辟蹊径使得我们那么多节点现在用处不大。 小心的在地道里行走,在另三个节点房里又找到十名士兵,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按照之前的命令守在这里,也没看见什么异常情况。 根据士兵的指点,穿穿绕绕又走了挺长一段,到了一个三岔口赫斯曼忽然挥手示停,蹲下察看地面。我调整面罩夜视仪的对比度上去察看,果然,一串极浅的脚印从这里拐过,我握拳咬牙,之前的担心成了现实,和上次约克失去联系的情形一样,进来的是那些狗日的斯塔西。 赫斯曼也看出来了,在一旁等我做决定。 我虽然满腔怒火,但还没疯,是真的不敢往前走。一来怕碰见那些机器怪物,二来怕碰见僵尸一样的阿古他们,咬牙道:“埋雷后回去!” 准备回到设施层中庭时,听见外面枪爆声一片,外面多了五六辆钻探装甲车,一群灰色机器人夹杂着一些绿色制服士兵正在前面四散围攻配电机房。 我之前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找到的发泄对象,想都不想举枪就扣,忽然被人拉住了,后面有人压着嗓子急劝道:“长官,别冲动……” 但是我已经扣枪了,也不知道打到那里,反正是没打中任何人,我转头怒气骂道:“干什么?” 刘岩神情紧张的指指前面,我猛的回头,看见一些机器人和联盟士兵正回头往我们洞口这边看,发现我们后纷纷卧倒举枪就射。我赶紧回跑,身后簌簌的连续爆炸,跑回节点房刚踹上两口气,通往北方网道的洞口似乎有动静。 我做了一个静声手势,心想不会是那些斯塔西找到出来的路径了吧?前路被联盟士兵堵死,这斯塔西再摸出来……都怪自己刚才太冲动,以后发怒前不数到十下我就是狗日的! 听清楚了,那个洞口里传来极其微小的闷颤声。 赫斯曼指着那个洞口。“我们埋的雷被人踩了。” 是的,鞋低的感震器也感觉到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又离我们进了一步,如果让这些怪物进来,对只有轻武器的我们那简直就是屠杀,必须立即冲出去把这里封死。 出了这里就是一条四十多米的直线道,已经可以听见外面的枪声,看来激战还在继续。我探头瞄了一眼,对面洞口处有一个对方的脑袋也在往我们里面张望。 “赫斯曼,你等下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尽量的杀伤敌人好让我们冲出去。” 他回了一声“是”,往外面射了几枚火箭后冲了出去,我紧跟其后跳了出来跟着冲。在这种地道里真的不好发起攻击,前面赫斯曼挡着,我根本不能开枪,而对方的子弹嗖嗖的在旁边划过,如果不是赫斯曼这个大盾在前面,我肯定被打成蜂窝。 前面的赫斯曼两手臂上的火箭筒外喷,眼看他就要冲到洞口处,忽然我眼前一阵亮光,感觉身子四周热浪掠过,洞口剧烈的爆炸起来,赫斯曼的背影被淹没在一片黄绿似锦的烟柱当中。
地雷!我赶忙停下,见那片烟雾当中似乎有个黑影在地上艰难爬起,往前踉跄两步后,随着又是一阵烟花四溅的巨响,那个黑影闻声倒下,在地上挣扎蠕动。 赫斯曼!我猛冲了过去,地雷的余爆把我身上的光罩打得五颜六色滋滋闪烁着,赫斯曼支离破碎的趟在离洞口不足两米的地方,只剩下一直手臂还想往前爬。 “这些狗日的!”我大吼一声跳出洞口,一眼看见前面三名绿色装甲的联盟士兵和几名机器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下不停抽出破幻就扑了过去。 几个机器人抬枪便射却没打中我,那三名联盟士兵举枪弹出军刺。 还没等他们军刺弹出完毕,我已经戳穿了一人,剩下两人后退几步,持枪分开而站。忽然一人枪头一缩,直接朝我开枪,只感觉胸口一麻,我忍住疼痛一脚蹬在他腿上,他哇呀一声,正面凌空噗通跪倒,枪丢到了一边,膝盖处被我活活蹬折了。 转头看见另一名联盟士兵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忽然转身就跑。我猛追了上去,cao,想跑,跑得过我! 听见后面也有众多的脚步声,扭头看见是十多个机器人持着枪也跟着跑来,却不开枪。我看看前面那人,想到刚才我与那三人近身打斗的时候那些附近的机器人也没有开枪,莫非它们有不能误伤自己人的程序所以不敢开枪? 我几步追上那人,一把抱跌他,滚了几下把他挡在身前。果然,追来的那十多个机器人虽然持着枪,枪头却是左晃右晃定不下来,好像是总想瞄准,但是手臂又好像老是被什么东西推开。 我箍着那名士兵起来,慢慢靠到那些钻探装甲车旁边,这时看见刘岩七人也跳出了洞口,我高声喊,“打它们,别用枪,炸……用炸弹!丢准一点……“说完三下扭开车门,拽着那人进去。 看着外面火花四起,我掐着那人脖子逼问:“你所属部队番号、驻地方位和你的职务是什么?” “76师141团中士班长,驻扎在云山。”这人倒也冷静。 我只想确定他的官衔看有没有利用价值,听只是一个中士班长,有点失望,不过大官又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窗外情形大变,本来在另外通道攻击配电房的联盟军派了一队机器人反攻过来,刘岩他们依托着这几辆钻探车苦苦防守着,看样子很吃力,被对方火力压得都缩着脑袋。 我把那名联盟中士撵下车继续做人质,对面的枪声果然小了,七八个机器人枪头又开始莫名的晃起来。但是有一个似乎不大一样,别的机器人使用的是机枪,它用的是手枪,别的是左右上下乱晃,而它只是上下晃,晃弧也要小得多。 就在我想看它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它开枪了。我立马感觉小腿被东西紧紧箍住,低头看是速冻弹,而且已经开始燃烧了。他妈的,它刚才上下晃动原来是在瞄我? 我穿着封息胶囊,暂时感觉问题不大,那名人质可就不同,他的腿部也跟着起火燃烧,大喊大叫的死命挣扎。 突然想起我身上还携有嚼片炸弹,推开他,赶紧把身上那半盒炸弹摸了出来丢掉,滚到车后躺在地上把两条腿高高竖起不让火势燃上身体。旁边的刘岩与另一名士兵手忙脚乱的过来拍打那燃烧的腿。 然而他们根本就拍不灭那些蓝色火焰,感觉双腿温度在不断上升,好像泡在开水里一样,疼得我使劲拍地蹬腿。温度还在增加,最后感觉整条腿简直是在沸水油锅里煎炸,我实在忍不住大叫,“快打死我……开枪打死我……” 感觉腿和手都被人死死抱住了,但是腿上的痛苦未减,我拼了命用后脑勺往地上敲以搏分担一些脚上的煎痛,咚咚咚……也不知道撞得几下,头盔突然弹出,接着又重重咚的撞得下,脑袋一黑,这是我听见的最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