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传道授教
时近傍晚，露水开始在大地之上凝结，一颗颗晶莹剔透挂在枝叶之间，不时地开始滚动，轻轻地落下，滋润着大地。天上那华丽的云彩铺就在太阳消失的地方，慢慢地扩散开去，消失不见。暮色如清水中的泥沙，渐渐地开始沉淀下来，笼罩了大地。 炼丹谷内，却是灯火通明。一众炼药师群情激奋地站在高台之下，听着皇普瑞那一声“注灵”后，全都捏紧了双拳，等待着皇普瑞带领他们完成这惊世之举的最后一步。 一月的艰辛，今日就要见分晓。怎么不令人激动万分。没有人怀疑，他们会失败。四大家族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在这里的也都是帝国内最好的炼药师，再加上整个大陆最顶阶的蓝阶炼药师，没有可能会失败的。如果这样都无法炼制出九合阴阳丹，至少，在这片大陆上，是没有可能的了。 “可惜，可惜了这一鼎的丹药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不啻与一声惊雷啊！在众人犹如朝见神明一般恭敬的状况下，这声惊雷真的是很煞风景。 “是谁，站出来，谁在那里大言不惭！”蒋天河的脸都气绿了。 “我，也是一炼药师。” 姜云早就混在了这些炼药师的身后，因为太专注的原因，也因为这里从来就没外人来过，因此，无人注意到姜云的存在。 “这位小哥是谁，好像很陌生啊！” 虽然蒋天河来到四大家族也有些年了，也不是认识所有的炼药师。但在这个炼丹谷，蒋天河就没有不认识的人。 “师弟，先别管他是谁，听听他的说道不迟。”皇普瑞对姜云这个人没有丝毫兴趣，大不了发出警报，让药庄的护卫进来抓人就行。但这姜云的话倒是让皇普瑞心中一惊，不管如何，听听无妨。对方既然在己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现身，必定有所图谋。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姜云施施然地，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走到了高台之下。 “皇普先生是吧，难道你认为你们有成功的可能吗？”姜云戏谑地看着皇普瑞。 “大胆！”蒋天河跨出一步，指着姜云高声怒斥。只怕在整个玄洲大陆，无人敢质疑皇普瑞的炼丹水准。 皇普瑞伸手拦住了蒋天河，“不知小哥有何见教？” “鼎内的药丸，确实不错，晶莹剔透，算是极品了。可是，我想皇普先生应该知道，还不够圆润吧！为何不够圆润？因为药性并没有完美的融合。” 蒋天河嗤笑道：“这天下哪有完美的事。” 姜云一扭头，笑道：“井底之蛙，不能做到完美，难道不能做到尽善尽美？这点水平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了？” “你…来人啊！”蒋天河何时受过如此闲气啊？就算四大家族的族长对他客客气气的，哪容姜云在此放肆。 “师弟！”皇普瑞扭转头来瞪了蒋天河一眼，蒋天河也瞪了皇普瑞一眼，不过，也退在了一旁，谁也不搭理了，自己生闷气。 “不但药性有问题，药材中的戾气、杂质统统都没有达到标准，这样也能炼出仙丹来？没炸炉也多亏了这是个仙器，你们运气还不错，小命是保住了。只是，这个什么浑天鼎也是个垃圾货。” “皇普长老，这人一定就是李阳长老所说的敌人，下令拿下吧。” “是啊！是啊！皇普长老，我们容不得任何人对我们的炼丹水准有所质疑，这是在侮辱我们。” “长老，还等什么啊！此人就会大言不惭，看此子年纪轻轻，懂什么炼丹大道，就知道胡言乱语。” …………………… 蒋天河不敢发声了，但那一众的炼药师却被姜云给气炸了。药性融合不好？连带戾气和杂质都没排尽？我们可是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又加上两位长老的指点，费尽心力才做到这一步，居然被人说的一文不值？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群中，就有几位四大家族的炼药师准备动手了。 “安静。”皇普瑞厉声止住了喧嚣，回身对着姜云说道：“这位小哥，这鼎内丹药，可是凝聚了我们这里一百多位顶级炼药师的心血，你今日里如此挤兑我们，只怕你不拿出个说法来，是走不出这个谷了。请！” 皇普瑞身子一侧，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其实姜云所说的哪些，皇普瑞都明白。但他也知道，以自己和这些炼药师的水平而言，已经是他们的巅峰之作了，再想进一步都是不可能的。 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皇普瑞倾尽了一生的心血在丹道上。今日被一个小子如此贬损，皇普瑞心中也不免有气。只是他的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祈愿，这小子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姜云一拱手，“如此，小生就不客气了。” 姜云一个箭步跨上高台，看也不看在旁边怒目而视的蒋天河。一掀锦袍，姜云，席地而坐。 皇普瑞不动声色在姜云身旁同样跪地而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炼药师们一见皇普瑞这个架势，也不好说什么，纷纷落地而坐，就如弟子听师傅的传经授道一样。 “炼丹之道，是为了取阴阳之精，法天地造化之功，通过水火相济，达到自无从有的经过。” “切，我以为有什么高深的说道，不过如此。”蒋天河在一旁不停地讥讽。 “何谓水火之济？” 台下有人有人笑了，“水火不交合，则能相济相成。” “然也。”姜云看了此人一眼，“但我观你等炼丹，只用火，水呢？” 蒋天河刺溜地就站了起来，“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还能用水炼丹的，师兄，这小子就会一派胡言，你…” 蒋天河悻悻然地又坐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皇普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蒋天河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只怕是真动怒了。他也理解皇普瑞的心情，丹道一直都是他师兄弟这一辈子追求的大道，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皇普瑞付出了多少，蒋天河也知晓。 台下的那些炼药师纷纷交头接耳，蒋天河的话代表了他们的意思，没人相信姜云所说的。 姜云也什么都没说，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株药草，抛在空中，单掌伸出，喷出一股红色的火焰。 “原来只是个红阶的炼药师，我以为是紫阶呢？这不嘲弄人嘛！” “我们都被这小子给耍了。” “真TM丢脸啊！” …………………… 不少的炼药师纷纷站了起来，指着姜云就开骂。 不过，坐在台前的几位炼药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落在他们面前的那株药草，因为，这药草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冰块。 与此同时，皇普瑞在台上立身而起，翻身落下高台，哆哆嗦嗦地捧起这个冰块，嘴角不停地嘀咕：“师父，师父！终于，终于被我见到了，终于被我见到了啊！” 皇普瑞的行为，让炼药师们停止了吵闹，看着皇普瑞那如获至宝的摸样，疑惑不已。 皇普瑞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姜云问道：“请问这位道兄，这是传说中的冰焰吗？” “冰焰？”有些识货的炼药师沉默了，又坐了下来。 姜云点点头，“按这里的说法，确实是冰焰。” 皇普瑞非常恭敬地对着姜云一施礼，“请道兄继续我们讲道。” 一手冰焰，姜云就镇住了这群桀骜不驯的炼药师。再没有人敢小瞧这位年纪轻轻，不过是红阶的姜云了。 “炉火之事，真有所据。三道由一，俱出径路……丹鼎被视为孕育神丹的土壤和小宇宙，所有的药物在鼎内烧炼，是为了提取这些原料中的精华。不同的药物具有不同的元气、精气、五行及其他属性，且阴阳属性也不尽相同。但经过烧炼，这些属性是可以改变的。 ……………… “探一日之水火，夺千年之造化。正所谓龙汞虎铅，阴阳交感，精气相垢，递相制伏，故成玄关，丹道方成……”” 别说台下的那些炼药师听得如痴如醉，就连皇普瑞都不例外。姜云所讲的，大部分他们也明白，只是没有姜云讲解得这么透彻。尤其是还可以改变丹药的属性，更是闻所未闻。但是，现在，无人敢质疑姜云了。也就那蒋天河一脸的不屑，只是他心里明白，至少在丹道上，他理解得没有这个人深切，只是脸上仍然不服输。 “再来说说这个浑天鼎。丹道有云：鼎炉，高低尺寸、广狭厚薄，并依法则。丹鼎炉亦须合天地人三才，五神而造之。这浑天鼎虽是仙器，但却是炼丹的弃品而已。” 蒋天河忍不住了，“虽是弃品，但毕竟算是仙器。只怕小子你寻遍大陆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姜云微微一笑，“确实如此。只不过天河兄，可知炼丹还需上下釜、水火鼎，既济炉否？” 蒋天河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半响才道：“老夫…不知。” 台下有人开始咋呼了，“这位大师也不要光说不练啊！忽悠人可谁都会，没两把刷子你还是滚远点吧。” 皇普瑞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此人是四大家族的人，只是现在他也不想处置他。一则，姜云的一番见解，算是开了皇普瑞的眼界，二则，皇普瑞也想瞧瞧这姜云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