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到
楚连山扭头一看，就见有二十多个人向这边走来，有男有女，差不多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两三个壮小伙在前面带头，穿着打扮都像是农村摸样，带头的看着病房上面的门牌号，指着前面就说“叔，二零四在前面呢……” “你们是找那个被车撞了的小伙子么？”楚连山一看这阵势，应该就是被撞那人的家属到了，站起来问道。 二十多人马上涌了过来，把楚连山围住。 “刚才就是你打的电话？” “是啊……” “你不是骗子么，你还敢在这等着我们来，你不怕我们报警？”来人一时还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楚连山叹了口气。 “你们先进去看看人吧，伤的不轻……” 就见一对中年夫妇面色突然变的雪白，身体摇摇欲坠，旁边的人连忙扶着进了病房。 “儿啊，你这是咋啦，啊……”凄厉的哭声就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 伤者的父母在病房里哭了半天，楚连山也巴巴在门外看了半天，猴子不耐烦的站在旁边。 刚才猴子去厕所，没看见人来，等从厕所出来，没想到病房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一问楚连山才知道这是伤者的家属，猴子当场就要走，反正现在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张姐还给他讲过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事迹，猴子觉的回去给张姐说说自己说不定会被张姐一顿好夸，楚连山一听猴子要走，连忙拉住，哀求道：“猴哥，你可不能走啊。” “人都来了，还在这儿干嘛？”猴子问道。 “我这不是垫了五千块钱手术费么？”楚连山说道。 “这跟我有屁关系，你问他们要去。”猴子甩手说道。 “猴哥，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这事说不清楚啊……”楚连山好说歹说才把猴子留下来。 就盼望着病房里的人能反应过来，出来招呼一下自己，自己好把事情讲清楚，关键是五千块钱的事儿。 可是病房里正上演一幕可悲可叹的母子情，楚连山还真不好意思上去打扰，就只能在病房外面看着，还得注意别让猴子跑了。 等里面的人终于意识到，要这事要弄清楚还得问打电话那小伙子，才把楚连山给叫了进了病房。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咋成了这样了……”伤者的母亲一抹眼泪怒问道。 楚连山忙把猴子顶在前面。“猴哥，你给讲讲当时的情况……” 猴子不耐道：“有啥好讲的，我昨天晚上飙车，这小子突然冒了出来，我一打方向盘……” 当时这二十多号人就把楚连山猴子围起来了，怒目而视。 “原来是你撞的啊……” “人伤成这样……” 楚连山连忙摆手道：“大家安静，安静一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听他说完……” “这有啥好说的啊，这不都说清楚了，飙车把人撞了么，还有啥好说的……” 猴子大怒道：“谁跟你们是我撞的，哪个跟你们说是我撞的，你们都不长耳朵？老子说的是，一打方向盘，和这小子擦肩而过，跟在我后面那车把他给撞了。” 病房里一阵沉默。 “你直接说别人撞的不就行了，还说自己一打方向盘……”有人闷闷说都啊。 “你这么说，说都误会……” “老子愿意这么说不行啊。”猴子哼了口气。 楚连山咳嗽了声。 “事情你们也清楚了，人昨天晚上做完手术，医生说暂时脱离的危险。” “什么清楚了，人不是你撞的，你总得说是谁撞的吧？”有个年轻人叫道。 “我哪知道谁撞的。”楚连山郁闷道。 “他不是说的去飙车么，跟他一块飙车的他应该认识吧？”年轻人指着猴子说道。 楚连山一想倒也是。 “猴哥，撞人的那人是谁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不是和你一块飙车呢么，你不认识的话，跟你一块飙车的总该有人认识吧？” “你咋这么麻烦呢。”猴子怒道。 楚连山心里郁闷的要死要活的，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还嫌我麻烦，这事要是说不清楚，我的五千块钱能回来么，再说了，咱们在这纠结了一晚上，怎么能让这肇事者在外面逍遥快活吧。 “我看就是这人撞的……”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 “我看也像……” “你看都说不清楚……” 伤者的父母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睛红红的看着楚连山和猴子。 楚连山忙活了一晚上，还掏了手术费，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这么说，顿时有些火大。 “你们脑子被猪啃过吧，要真是我们撞的人，我们都把人送医院干嘛不承认，现在人又没死，再说了要真是我们撞的，我们直接跑不就行了，你们能知道是谁撞的？”楚连山怒道，“妈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救这小子了，爱死哪死哪去。” 楚连山这一发火，而且说的合情合理，跟着来的老乡互相看看。 “我觉的这小伙子说的对，咱们不能这么没良心。” “也是，你想想，人家还主动打电话联系呢……” “可是这肇事的人还没找到，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他们在这贼喊捉贼呢……” “反正没找到撞人的那人，你们先不能走……” …… “报警，你们总相信警察吧，到时候让警察把那肇事者抓起来，你们总能清楚了吧……”楚连山说着拿出手机，就拨通了110。 “喂，我报警，昨晚在黑山发生了一起肇事逃逸，是的，我们有当事人……” 楚连山一挂电话，对着在场的人道：“等警察来吧，把事情查清楚了，你们总应该信了吧。” 一看楚连山连110都打了，而且如此的正气凛然，跟着来的老乡还能说什么，看来人家真是做好事，咱们给误会了。 “小伙子，实在对不起……” “你看这事弄得……” 楚连山叹了口气。 “这事也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撞了人跑路的那王八蛋，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们行得直坐得端，不是我抱怨，你们这样说岂不是寒了我们这些救人的心，以后谁还愿意救人？” “小伙子，你说的好，说得好……” “说的对。” …… 伤者的父母更是要给猴子鞠躬致歉，猴子脾气也上来了，没搭理。 楚连山还想着怎么把这事拐到自己那五千块钱上，这钱说真的，让受害者出，楚连山也于心不忍，可是要是真的找不到那肇事者，自己那五千块钱还能不要了，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做好事，做完以后不但得不到奖励，说不定还要倒贴钱，着谁愿意做啊，只希望这警察这次给力点，迅速把那肇事者找出来。 其实这个肇事者也不难找，毕竟是飙车的，就那么一个圈子里的人，肯定能找到，但是就怕中间出现什么变故…… 楚连山还寻思着呢，突然病房门被打开，昨晚做手术的黑框医生领着四五个警察走了进来。 楚连山有点迷惑了，现在警察办案的效率这么高，自己刚打了电话这还没两分钟呢就到了？ 黑框医生指着猴子说道：“就是这个人。” 带头的警察一挥手。 “带走！” 后面两个警察拿出手铐就要拷猴子，猴子本来气就不顺，看着两个警察过来，撸着袖子，龇着牙就要开打。 “来来，你过来，我看谁敢拷我？” 警察哪管猴子的威胁，拿着铐子就要上去把猴子给按住。 旁边的老乡也愣了，互相小声嘀咕。 “这是咋回事啊，啥也不说就抓人？” “你没听说么，现在不能胡乱报警，扰乱警察正常的工作……” 楚连山一看这情况，心里叫苦，连忙拦住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吧，刚才是我报的警。” “让开，要不连你也一块带走……”带头的警察挥手道。 两个警察就要把楚连山推开，楚连山哪敢让开，刚才就觉的猴子情绪不对，要是猴子万一发起狂来，这几个警察还不够猴子塞牙缝的。 楚连山一挺身，倒是把推他的两个警察弹了个踉跄。 “这小子还是练家子……” 领头的警察瞬间把出枪来，对着楚连山的脑袋怒道：“你敢袭警？” 楚连山心说我擦，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用枪指着头，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楚连山腿就有点软，心说******好人不能做，老子这是救你们呢，楚连山乖乖的举起双手。 楚连山干笑道：“不是，警察同志咱们能有话好好说，至于拔枪么，对了，我认识狗哥，你们知道狗哥么？” “我不认识什么哥不哥的……你说的狗哥，不会是苟富贵狗哥吧？”带头的警察忽然想到了什么，愣道。 楚连山连忙点头。 “是啊，是啊，也是当警察的，你们认识吧。” 带头的警察狐疑的问道：“你和狗哥是什么关系？” “额，这个应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楚连山小心的说道。 带头的警察忙把枪给收了起来，笑道：“原来是狗哥的朋友啊，这事……”看了看周围人多，“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