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搬离学校
早晨是被苏莹莹的尖叫声吵醒的，我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看见苏曼也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然后就听见了镜子被摔碎的声音。 “苏莹莹，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苏曼有很重的起床气，扯开嗓子就对她吼：“你找个时间在撒泼好不好。” 苏莹莹惊恐的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尖叫：“啊……曦兮，曦兮，你在哪里？” 鞋也来不及穿上，我连忙跑过去。 “莹莹姐，怎么了？”我着急问她，苏莹莹缓缓抬起头看我，“啊……” 我惊呼，往后退了几步。 她脸上像是被野兽咬过一般，几乎没有一块好的rou，鲜红的rou往外翻着，混着泪水看起来尤其可怕。 “莹莹姐……”我呆呆的喊了一句，昨夜天黑没有看清，现在彻底将我心中的恐惧给唤醒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苏曼似乎也看见了，捂着嘴，似乎想吐出来，生生忍着。 “曦兮，我的脸毁了。”她笑了一下，脸上的rou又动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杀了我给他偿命。” “莹莹姐，”我上前，试图安慰她，苏曼也跟在一边，眉头拧成疙瘩。 她惊恐的往床角里缩，声音也在颤抖：“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带你去包扎好不好，现在医术那么发达，整个容就和以前一样了，所以你不要担心了，也不要做傻事好不好。”我低哄着，准备上前。 苏莹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水果刀，竖在身前成防备的姿势：“别过来，别过来……” 她脸上神色漂浮，像是惊恐又像是在笑，十分扭曲。 “怎么办？”我问苏曼，她也没有主意：“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傻事啊？” 我心烦意乱的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 “莹莹姐……”我小声喊她的名字，慢慢上前，见她茫然的抬头看我，手中的匕首挥舞着：“别过来，别过来……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时间了……” 她忽然哭出来，抱着膝盖眼泪一颗一颗的掉：“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曦兮，我没有时间了，他找上我了……” “不会。”我大声说，“那只鬼昨天已经跑了，没事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真的么？”她抬眼，苏曼也附和着说：“对，昨天我们用一些符咒把它打得魂都飞了，你不是看见了么？” 苏曼随口扯了一个谎。 苏莹莹歪着脑袋认真的想，眸里天真，像个小姑娘一样，苏曼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立刻冲上去夺刀。 她像是忽然惊醒一样，刀口在我手心划拉开，血顿时冒出来，我按住她的手腕与她抢夺，苏曼也冲上来制止她。 三个人开始抢夺一把水果刀。 最后，体力透支的苏莹莹疲惫的倒在床上，眼泪还是在掉，而我满手鲜血的握着水果刀，也累得不行，坐在地上喘粗气。 “对不起，曦兮。”她似乎真的醒了，望着床顶说：“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死了，给你们两个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她脸上的伤口早就凝住了，所以才更加可怕。 “莹莹姐……你别这样说。”苏曼发话了，有些难为情：“我刚才还吼了你，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她凄凉的笑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对我们说道：“麻烦你们了，这一次回去我就不来了，所以，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我的时候，还是麻烦你们了。” 我和苏曼对望一眼，同时点头：“知道了。” 如果苏莹莹能想开，那就是最好的了。 苏曼替我将手上的伤口给包了一圈，她并没有问昨夜的事情，她大概也知道我有某种能力，以为是我自己潜力爆发，将那只鬼厉给爆体了。 我们把苏莹莹送去了医院，找的是夜延，他是一个明白人，似乎也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替她处理好伤口。 苏曼拉我出去，小声的说：“曦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夜延似乎有些奇怪。” “他和我说他是鬼眼，所以应该习以为常了。”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手插在口袋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苏曼，今天才是一个开始。” “是啊，”她也叹气，“今天看来会很难熬了。” 夜延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往里面瞟了一眼，苏莹莹面上裹了纱布，缠得像一个木乃伊一样，正坐在窗口，我想，她应该是忧伤的。 “聂老师，莹莹姐她……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怕答案太过残忍。 苏曼也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夜延一叹气，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听见他说：“苏莹莹的脸，的确是被咬坏了，现在科技发达，整好脸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顿了一顿，才惋惜着说：“脸能整好，可是她这里怕是好不了了，没有几个人有像你们两个这样子的承受能力。” 他指向自己的心口。 我和苏曼顿时沉默，久久无言。 下午的时候陪着苏莹莹出去租房子，按着她的要求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找了一间房，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整个人都阴冷冷的。 房东奇怪的看着我们，苏莹莹大热天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那么严实，难免惹人多看几眼。 将她送进去我们才离开，搭车回到学校已经是中午了，我和苏曼在食堂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她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回去过节。 七月初七在南方的确是一个节日。 与她告别，我便独自走了，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里有不少考研留校的同学，但是偌大的校园还是空荡荡的。 走到宿舍楼底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低调的停在树荫下，而倚着车门的男人正是上次带我去别墅的罗东。 因为墨安亭早前交代过，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走上前。 “付小姐。”罗东见我，立刻站好身子，我点点头算是致意。 我主动坐进车里，淡淡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