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撒网
白日里跟着孟青怡学,晚上帮云暖做活儿,这头一月剩余的这点时间便是很快就度过了。 邵管事亲自做了宣布,让姜月去前院儿做活儿,每两日上三次工:第一日的上午,第一日的整夜,第二日的下午,以此循环。 这样的安排其实算不得清闲的,但是有了空余的时间,姜月还是很高兴的。 初四那日,姜月刚下了工,正准备洗漱一下去吃点饭儿,孟青怡便是从前院追了过来。 “月娘,谢老板寻你。” “谢小禾?”姜月刚掬了一捧水,愣了一下,才应道:“诶,我知道了。” 孟青怡点了点头,扭身的时候不忘交代了一句:“别忘了你晚上还要值夜,可别迟了。” “恩。”姜月应了,低头迅速的洗了洗,擦拭干净之后便是促步到了前院儿。 一进入大堂,便是瞧见了站在门旁边儿等候着自己的谢小禾。 谢小禾也是看到了姜月,两人遥遥的对视了一眼,谢小禾便是缓步走了进来。 “你吃饭了吗?” “没呢。”姜月应了,又问道:“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谢小禾轻轻一笑:“我早先和怡娘打听过,你下午有空儿,便是专门按了这个点儿来找你。正好我也没吃,咱们一道去吃些好吃的吧。” “也好。”索性下午没事儿,况且姜月还有事儿想问他,便是应了他跟他一道出了门。 这刚出了门,便是与正下马车的人碰了个正着。 月余未见玖离,姜月愣了愣的功夫,便是被他先抢了话:“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谢小禾显然不认识玖离,用询问的眼神儿去姜月。 姜月只得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多日未见,玖离公子可还好?” 知道两人相识,谢小禾便是退到一边儿,等着他们寒暄完。 玖离显然是心情不大好,本就是冷峻的容貌,此刻又多了几分怒气,“不好。” 他惯是这么诚实直言。 好在姜月早就习惯,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温声告辞:“那就不扰公子了。” 说罢,便是干脆利索的扭身离开了。 眼瞅着她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走远了,玖离只站着不动,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反而是面上的怒气渐渐的消散了。 管家王逸走上前来,扫了眼女子的背影,温声劝道:“公子,别与这粗蛮的丫头计较,请快进去吧,阮家的小姐还在等着您呢。” 被管家这么一提,玖离才收回了眸光。 垂在身侧的大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摩擦了几下,这才迈开了步子。 两人并行,谢小禾自然要问,姜月未免麻烦,便是挑着捡着将前头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儿。 故意的避开了一些苦痛的事儿,这一段经历倒是让姜月说的风轻云淡的。 谢小禾听得仔细,自然是心疼不已。 “那这么说,你肯定何映秀和程义才在新安了?” 两人相对而坐,谢小禾端起了茶盏,趁着上菜前的功夫皱眉问道。 “不大肯定。”姜月摇了摇头,“但是哪怕有一半的机会我也是要来看一看的。” 知道她脾性,谢小禾一开始也没有想劝,仔细的思量了一下,便是开口说道:“虽说你说的神医柏意是个线索,但是却也太过虚渺了。不若先这样,在此之前,我一边儿先派人打探柏意的行踪,另一边儿则是去新安城中的各大医馆去打听有没有大夫医过程义才和何映秀,毕竟柏意这般难寻,程义才总要是先看着病的。” “恩。”有了谢小禾的帮衬,寻找那两人肯定是要容易些的。 定下之后,两人都是轻松了些。 先是吃了新安城特色的吃食,又是逛了繁华的街市,不过也没有耽搁正事儿,华灯初上,谢小禾便是亲自送了姜月回来。 门前分别的时候,谢小禾还是又多劝了一句:“这事儿也是急不得的事儿,一有消息,我便是马上来知会你,你只管好好的照顾自己才是。” 未免他多忧,姜月自然是顺从的应了。 目送着他离开,姜月回了住处,准备一番之后便是去了前院儿的二楼值夜去了。 一阵儿忙活过去,闲下来的姜月便是偎在椅子上准备眯上一会儿。 “你是姜月?” 刚趴在桌子上一会儿,便是被头顶问话的声音惊得抬起了头。 “我是姜月,您需要什么吗?” 只以为他是客人,姜月便是站起了身子温声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指了指二楼东侧的一个房间:“我家主子的外袍破了,需要缝补缝补。”
“诶。”姜月应了,当即便是跟着那人进了那房间。 站在外室,姜月垂首静立,等着进了内室的小厮重新折了出来:“请进去吧,我家主子就在屋内。” “诶。” 姜月缓步走了进去,那小厮也没有跟上来,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姜月本觉得不妥当,但是看清楚屋内等着的人的时候,便是明白了过来。 “玖离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玖离盘腿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看书,听见姜月发问,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挑着眉头说道:“我为何不能在这儿。” 说罢,不容姜月再问,手指头点了点搁在身侧的小几:“你来,我的外袍破了。” 姜月随着他的动静看去,小几一旁的空位上确实放着他下午时候穿着的银丝云纹锦服,没犹豫,姜月只得缓步过去,拿起锦服,隔着小几在玖离的左侧空位坐了下来。 穿针引线,刚刺下去第一针,他便是问了话:“下午瞧着那人,可是你来新安要寻的人?” “是。”姜月不犹豫的应了声。 “既然寻到了人,为何还在唐浅的醉月楼做工?” 嘶~ 三心二意的下场就是被针刺伤了手指,姜月忙不迭的撤了手,但是米粒儿大的血迹还是染在了他的袖口上。 蹙起了眉头,姜月将袖口抻平,细细的看了看之后,才扭头交代到:“血迹染上去了,怕是也洗不掉了。” 玖离在她吃痛的嘶出声的时候就抬眼看了过来,眸光下滑,落在自己的袖口上,愣了愣,然后摇头说道:“无碍,不过是一点血迹罢了。” 服饰染血,最是不吉,姜月倒是没有想到像他这样的高门子弟竟然也是这么的不拘一格。 “还是弃了吧,不吉利。” “哪有那么多说法,况且我最是不信那些。” 玖离声音清冷淡然,像极了这秋夜里的凉气。 “那还补不补了?” “自然要补。” 姜月见他执拗,只得继续缝补。 沉寂了没一会儿,玖离好似才想起方才问的话还没有得到回应,搁下书,玖离微侧着身子,手臂压在几子上,眸光灼灼的盯着姜月问道:“方才问的,你还没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