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失盗（二）
小怜的话，让笑若心突得一惊。就算自己真的想从她口中知道这些事吧，她怎么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别的不提，专提这两个人呢？ 越是这样试探，笑若越不露声色，做不感兴趣状，既不追问，也不回应。 见小怜露了犹豫之色，知道她再踌躇，便追了一句。 果然小怜的眼睛恢复了神彩，往下说：“孟家是把自己女儿许给了莫家的，可谁知这韦公子却硬是上门强行求亲，还说与孟小姐早有一面之缘，手中有孟小姐的定情信物，说得灵活灵现。孟家初时不信，最后只说他若真拿得出信物再提亲事。他便真的拿了，果然是孟小姐的帕子。上面有孟小姐亲手绣的一个瑶字，再也赖不得。” 笑若微眯了眼，心中豁然一跳。这韦远放竟然不是莽撞求亲之人，而是心中早有定论孟家一定会同意才去的，况且他还有定情信物在手。不论这信物是如何得来的，总是孟小姐的帖身之物，传出来总是不好听。 这手段，怎么与莫寻欢有异曲同工之处？ 莫非，那日戏弄孟小姐的人压根不是莫寻欢，而是韦远放？ 想到这，笑若的心就是一沉。如果真是这样，一定是莫寻欢的授意，他也太歹毒了些。 小怜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孟家最后还是答应了韦家的求亲，是因为孟老爷说，韦家虽是普通人家，但嫁过去好歹是正头正脸的妻，好过嫁给富贵人家为妾，夫妻两人若是和睦，就算日子清苦些也胜过在大户人家仰人鼻息过活。” 笑若知道，这孟老爷是宁愿自己女儿为妻，也不愿意女儿为妾的。常听说他为人迂腐，于这件事上倒还清明。 忽然意识到，这与妻妾无关，如果真的是莫寻欢闯了孟小姐的房，以他的贞节观，就算是做丫头，也必然要送给莫家的。 韦远放倒是押对了宝，有了这一节，孟家是非他不嫁的了。 小怜说完，偷眼看笑若，心下佩服，这言小姐竟然沉稳如斯，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惊诧，仿佛只是听说今天上街买了什么什么菜一样的平常。 自己说的热闹，没有听众的呼应，谈兴不免打了折扣，停下来问笑若：“小姐，您可还要听吗？” 笑若嗯一声，说：“我听着呢，你只管说吧。” 小怜见她不甚感兴趣，就又说：“第二件奇事，是林知府家的，听说林小姐自尽了。” 笑若倒真的吃了一惊，问：“林大小姐吗？为什么自尽？” 小怜见问，知道小姐感兴趣，立即说：“对，就是林大小姐，闺名叫丝丝的。具体因为什么，不太清楚，林家把这消息封得死死的，只传出来一星半点，好像是说林家姐妹起了一点争执，林大小姐一时不愤，就想不开了。” 笑若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无从揣测，就算了。 看着小怜，笑着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见闻？” 小怜自豪的说：“小姐你是不知道，我最会一样本事，不管遇着谁，三言两语我就能和他结成朋友，再见面时便如同故交。所谓有朋友才好办事，自然知道的就多。” 笑若不禁点头，说：“嗯，你擅长结交，倒真是一项好本事，让你只做个采买的丫头，有些屈才呢。” 小怜忙道：“奴婢不敢说屈才，在哪都是给老爷夫人和小姐办事。不过要是小姐肯提拔奴婢到小姐身边伺候，小怜会更欢喜。” 笑若一笑，说：“我身边暂时不缺人，等有了空缺，我想着你就是。”小怜提的直接，不似旁人遮遮掩掩，看似天真自然没有心机，却并不能小看，笑若心里记下，却并不拒绝。 小怜离开，还特地到偏房和南枝打招呼：“南枝jiejie，小怜走了。” 北叶和东果去传饭，只有南枝一个人在屋里做活，见是小怜，也肯敷衍她，站起身道：“小姐和你说过话了？” “是啊。”小怜笑咪咪的说：“我跟小姐说过了，希望能过来和jiejie们一起服侍小姐。” 南枝眼睛就是一跳，问：“小姐答应了？” “虽未做得准，我看到也有七八分意思了，还请南枝jiejie在小姐面前多替小怜美言几句，小怜一定会感念南枝jiejie的大恩大德。” 南枝笑道：“我倒容易，只要小姐答应就好。” 小怜却忽然一捂肚子，脸上露出了难堪之色，朝着南枝艰难的笑笑，说：“南枝jiejie，我怕是吃坏了肚子，能不能帮我找点草纸，我要——来不及了——” 南枝慌忙跳起来说：“你再忍忍，我去给你找。” 偏偏外边没有，只得到里屋找了一把，塞进小怜的手里，说：“快点，出门右拐，算了，我带你去。” 门口站着西桂，见南枝匆匆的在前面走，小怜在后面捂着肚子，奇怪的问：“咦，你们这是做什么？” 南枝气得笑道：“这丫头，吃坏肚子了，不和你多说，一会小姐叫人你听着点。” 南枝将小怜领到地方，已经隐隐的闻着了异味，掩鼻道：“你快点吧，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件换洗衣服？” 小怜都快要哭了，说：“还是别了，叫人知道，我的脸还往哪搁。这已经劳动jiejie了，小怜实在抱歉。” 南枝挥手，说：“别说了……” 见小怜进去了，这才回到院子，在门口，西桂勿自在笑，说：“这小怜，从来没过这么没出息的……” 南枝也笑，强忍住了道：“人有三急嘛，这也怪不得她。” 正要回屋，听见笑若叫她：“南枝，换茶。” 南枝忙进屋，端了冷茶出来，重新漆上热茶，北叶和东果也回来了，又忙着服侍笑若用饭。 等到她们四人轮番吃完饭，笑若也看着书，南枝这才退出来，习惯性的去拿一直为小姐做的鞋，忽然失声道：“谁看见我做的活计了？” ******************************************************************* 不吆喝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