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制服与敌人
看着眼前摆着的一排四个礼盒，甄小乖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常服、礼服、骑射服、履。这是那四个礼盒上的小标签中所写的内容。 一声呼哨从背后传来，是见到他拆箱动作而凑了过来的连纵：“嘿嘿嘿，是人院的制服啊，改良汉服呦！啧，真是拉风。” ……拉风？ 甄小乖无言的打开了第一个标着常服的礼盒，那里面摆着一件暗红色斜襟立领长衫，及膝的长度，衮了银边，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的麻布裤子。接着连纵又指了指‘履’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双黑色的老北京布鞋以及一双厚底黑布靴。 要不是他是个面瘫，只怕现在脸上早就异彩纷呈了，可连纵那家伙居然还一脸艳羡的拍着他的肩感慨人院的大方，还未入学就送了这么三套衣服——啧，真大方就先把运费给付了再说！ 当下，在仔细看过各个盒子中的服装后，甄小乖在心里默默的决定了入学时还是穿上自己常穿的便服。去他的常服，就这种衣服，穿着走在路上回头率必定是百分之百，他可不想走在路上还被人围观。 除了这四个礼盒之外，箱子中还附了一个小盒子以及一册看起来像是古书的线装新生指南。而且……那书看起来不仅仅是线装书而已。 甄小乖伸手碰了碰新生指南上看起来尚未干透的墨迹，才终于确定这册线装的新生指南居然还是一本全新出炉的手抄书。 【……这学校一年招多少学生？】一条短讯传到了连纵的手机里。 “呃？多少学生？”连纵毫不犹豫的报出了一串数字：“人院五十人、非人院五十人、修真研究所就不知道了，似乎是常年招生随时报到。” 这么说最少也有一百个新生，那么这手抄的线装新生指南…… 啧，这所学校在这方面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后，他动手打开了最后一个小盒子，相较于前几个盒子里的东西，最后的这一块小玉坠在他的眼里倒算得上是最正常的一样了。它的正面刻着个甄字，背面刻着人院己丑。整块玉坠纹饰素雅，看起来倒是个好东西。 “唉……人院的出入关牒啊！”见到这块玉坠之后，连纵脸上的羡慕指数再度上扬，那双眼睛就差没用X光给他这认识了十多年的死党进行一次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信息扫描了。 为什么从小就被灌输了特殊学园伟大之处的他需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报考，而对此毫无兴趣的小乖乖居然会成为他未来的学长？ 这个问题，直到连纵离去也没能想明白。 在临出门的时候，满脑子被悲愤灌满的连纵才想起一件事，连忙发出了一条短讯—— 【小乖乖，开学之前，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他的家族并不是什么强势的大家族，对于特殊学园的入学资格并没有置啄的资格，就算写了家族联名信也只能拥有一个推荐测试的名额。可那些大家子弟却未必甘心一个可能属于自己的名额就这样在摇奖抽取中莫名其妙的给了小乖那样的普通人。 脑子里闪过几个认识的家族子弟，连纵的脸色沉了沉，紧接着就立刻往家中赶了去。 只可惜，收到简讯的甄小乖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依旧是那个暗无边际的空间，即便将双眼瞪得再大也见不到一丝的光亮。 哐啷啷的锁链声是这个空间里惟一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愤怒烦躁甚至悲伤痛苦都已消失无踪。 “吾要去……吾要去何方？吾为何会被束缚于此？” 低沉的呢喃声化作层层的波浪在这个仿佛无尽的空间之中荡漾开来。 待那阵呢喃声越荡越远渐至不见之后，这个仿佛虚无的空间又再度陷入沉寂。 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生命的流动。 在这个静默得足以令人消亡的空间令他开始生出不若与之共同消亡的想法时，一道神秘的光亮隐隐闪现。 “光？是光……” 太久未曾接触光明的双目禁不住微微闭起，混沌依旧的脑袋似乎因为那一道光亮的出现而变得清明，他在此处作何？！他为何会在此处？！铁索？ 哼！竟然以为区区铁索便能束缚住他！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他生存之地，何处不臣服于他？！ 区区锁链，又能奈他何？ 一阵带着猖狂之意的笑声开始奔涌于这个带了一丝光亮的世界——呔！那是何物！ 一道暗影出现在惟一传来光明的地方，暴躁的情绪引领他侧身挥手一挡。 靠！是什么鬼东西？ 睡觉时过大的翻身动作让甄小乖掉下了他的那张单人床。跌倒在地时却立刻反应过来的单膝跪地旋身看向了窗户所在的方向——睡前原本已关上的窗子此时却大大的敞开着，窗外两个人影在见到甄小乖转身的动作后眨眼就跃到了数丈之外。 看着敞开着的窗户，甄小乖这时才注意到，床上自己原本躺着的位置有两道刺穿了床板的裂痕。 转身后第一眼见到的两个远去的身影再度在脑海之中荡过。同时想起的还有下午连纵临去时发来的那条简讯：注意安全。 沉默的看着床上可以透过床板看到地面上伤痕的两个裂洞，甄小乖在心中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谋杀？可是谋杀他一个普通学生又有什么用？想起连纵那个现在想来似乎透露着异样严肃的短讯。这一天以来，惟一的意外就是收到那所‘全国特殊人才学园’的录取通知书。 莫非居然是为了那个连邮费都不舍得付的烂尾学校？！ 惟一的这个可能摆在他的眼前，甄小乖觉得这种情况真是太过扯淡。 无语的抓过手机，也不管此刻早已是半夜三更，就给连纵那家伙发了条短讯—— 【有人来杀我】 短短的五个字，触目惊心。 接到短讯的连纵当即拨了个电话过来，正站在窗边赏月牙的甄小乖随即摁下了接听键。 “喂？小乖！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甄小乖优哉游哉的回了一个字：“没。” 电话那头的声音早已杂音不断，连纵龇牙咧嘴的臭骂着‘那些混账动作真快’，一面丢下了一句：“我立刻就来。”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这头，甄小乖听着只剩嘟嘟盲音的电话，看着距离自家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心里冷哼一声，也动身离开了自家的房子。 ———— 剩下的两章在半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