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林文轩居心何在
感谢‘白狐小九’童鞋的长评,撒花、提裙、拜谢! …… 返回的路程快了许多,因着要赶在晚饭前回府,车夫挥鞭打马,马车飞驰直往京城而去。 过了顺承门,马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婉如还以为到家了,挑了帘子往外看,却是停在广荣街上,婉如奇道:“还未到家,怎地却停下了?”接着车厢外有声音响起,是张育的贴身小厮下车来报:“禀二位小姐,我家少爷说要顺道去潇湘阁找几本书,怕是要耽搁一会儿,请二位小姐先行回府。” 婉如听了抱怨道:“大姐夫什么时候去买书不好,偏要顺这点儿路。”婉君闻言轻笑,扬声对车厢外道:“知道了,你且好生照看着你家少爷和少奶奶,莫出了什么差池!”外面小厮应声去了,婉君才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转过三条街便到了陈府所在的常青胡同,马车在西角门停下,如意扶着婉君和婉如下了马车,就见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云雀站在角门里,见马车停下急忙并步迎出来,“两位小姐可算回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小姐们用晚饭呢!” “怎么好劳烦姑娘在这里等,叫个小丫头来等着也就是了。”婉君忙笑着上前,云雀又朝两人身后望,疑惑道:“怎么只有四小姐和六小姐?大姑奶奶和姑爷呢?”婉君笑道:“刚才路过潇湘阁,大姐夫说要顺便找几本书,想是找到便回来了,姑娘不必在这里等着,回去吩咐个丫鬟等就是了,咱们先回漪莲台罢。” 云雀闻言笑道:“既如此,奴婢先陪两位小姐去见老太太,回头再来给大姑奶奶和姑爷传话。”几人便一路往漪莲台去了。 到了老太太房里,正巧听见老太太正在对身边伺候的王mama吩咐去看看怎么还没回来,婉君忙进了内室,笑道:“孙女们回来晚了,劳祖母挂心!”老太太闻言而笑,伸出手来道:“可回来了!我还当西山景色宜人,你们几个小的去了就不想回家了呢!” 婉君和婉如一左一右扶了老太太的手坐下,老太太见只有两人,也如云雀一般疑惑,婉君便将张育经过潇湘阁去找书的事情说了,老太太叹道,“难为那孩子肯上进,时时刻刻都不忘了书本,也不知今年春闱能不能考中。”婉君忙含笑劝道:“大姐夫文采出众,自然是能高中的!” 老太太点头,“但愿天从人愿。”又看着姐妹两人,笑着问参加春日会的事情,婉君婉如便将宴会上的趣事绘声绘色的学给老太太听,尤其是说到在宴会上遇到魏三小姐的事,婉如更是兴奋地起身原模原样的学了给老太太看,把魏三小姐气得脸红顿脚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祖孙三人说笑了半柱香的时间,婉慧和张育才匆匆赶来,给老太太请了罪。老太太对张育期望甚高,也不怪罪,吩咐下人摆了晚饭与他们一同用了。用罢了晚饭,姐妹三人伺候着老太太歇了,这才起身告退,各自回房。 之后的几日里,张育忙着看书备考,婉慧怕打扰了他的清静,便时时去婉君房里同她说话聊天,打发辰光。两人写写字,绣绣花,偶尔也谈论一下白姨娘,倒是越发亲近了。只是后来婉如不知怎么地,日日都跑去婉君院子里与她们作伴,婉慧因着白姨娘的事情,看婉如也不怎么顺眼,后来便去的少了。 这日午后,婉君趁着婉如回去午歇,带了如意去了婉慧院子里,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男子爽朗笑声,如意听着似乎不是张育的声音,疑惑的看着婉君道:“不知是谁在姑爷房里,咱们还进去么?” 婉君也听出不是张育的声音,正要回避,婉慧在屋里听见丫鬟说四小姐来了,已经迎出门来,“四meimei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没陪着六meimei读诗词么?”婉君脚下一顿,笑着上前,“日日被她缠着,我也不耐烦的很,好容易得空出来了,不想jiejie这里有客人。” “是来找相公商量会考的,他们关着门在书房里,不妨事。”婉慧拉着她的手朝门里走,笑道,“说来meimei也是认识的,可还记得春日会上对上了七表妹对子的林大公子?”婉君闻言一愣,怎么会是他?婉慧见她疑惑,笑着替她解惑,“那日回府时相公想要去找些书,可巧就在潇湘阁碰到了林大公子,细说之下才知道林公子与相公是同科考生,这两日离春闱越发的近了,林公子便来与相公谈论会考之事。” 婉君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她竟忘了,林文轩去年也是过了乡试的,临考前考生之间互相传授些应考经验也是常有的事,但陈家住在城东,林府位于城南,城南明明也有不少知名书斋,林文轩买书怎会绕道跑去潇湘阁?竟像是特意去潇湘阁等着张育一般,而他又如何知道张育会顺道去找书籍?婉君心中觉得蹊跷,不知这林文轩找上张育,到底是因着互换经验,还是另有所图? 两人在内室坐了,小丫鬟立刻沏了茶水端上来,婉慧便拉着婉君说些她这两日的事,婉君笑着与她说着话,心里却仍在揣测林文轩的意图。 又坐了片刻,东边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张育和林文轩从里面走出来,彼此脸上还挂着惺惺相惜的神色。林文轩眼尖的瞧见站在内室门口的如意,咦了一声,“这不是四小姐身边的姑娘么?”张育定眼一瞧,可不正是婉君的贴身丫鬟如意?朝内室扬声道:“可是四meimei来了?” 婉君和婉慧闻言起身走到厅里,婉君朝两人福了一礼,“见过大姐夫、林公子。”林文轩忙拱手回礼,“见过四小姐,春日会一别已有数日,四小姐近来可好?”婉君浅笑道:“多谢公子挂怀,小女一切都好。” 寒暄过后,林文轩又小坐了片刻起身告辞,张育让婉慧陪着婉君说话,自己跟出去送了。待张育回来后,婉君看着他似乎与林文轩聊得还不尽兴,心想这林文轩也不知来过陈府几次了,怎么看着张育倒像是与他交了心一般?忍不住问,“姐夫与林公子似乎很是投机?” 张育见她询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与林大公子可谓是一见如故,林大公子博学多才,让我十分受益啊!怪不得能跻身京城文人四公子之列,实至名归!实至名归!”脸上满是对林文轩的欣赏之色,婉君见状心下一沉,林文轩博学有才是真,但品行不端也是真,若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前世就不会任由他母亲将自己这个正经的大少奶奶迁至偏院,也不会让婉如轻易得手爬到床上去! 现在林文轩的目的不明,但见张育对他颇为欣赏,奉为知己,婉君虽然心有顾虑,却也不便开口提醒。毕竟在别人眼中,她与林文轩也不过是几面之缘。 从婉慧院子里出来,婉君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大石,有了前世的教训,她此生不想与林文轩有半分纠葛,偏就张育与他相谈甚欢。若林文轩只是与他互换经验以备应考还好,倘若他真的是冲着父亲来的,又该如何?前世林文轩上门求娶,保不齐就是为了父亲的官职来的,父亲任职于都察院,身为言官谏臣,在朝中说出的话那是有一定分量的。 若是做了陈家的女婿,旁人哪个不得卖父亲几分薄面?跻身官场也就更容易些,张育的父亲张知县不也是为此才求娶了大jiejie的么?如今林文轩找上大姐夫,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婉君心中担忧,却苦于无法相劝,只能盼着张育有些防人之心,婉君有心避开,春闱前也就不再上婉慧院子里去了。倒是婉如听了消息,这两日不再跑来缠着婉君,反倒厚着脸皮去了婉慧的院子,说是春日会的时候与林公子有言在先,若是得了机会请他不吝赐教。 婉慧再去婉君房里的时候,不免在她耳边念叨,“你说六meimei小小的一个人儿,怎地就这么多的心思?这两****见天儿的跟在相公身边在林公子眼前晃,就不怕惹人非议!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好在外男身边学什么诗词歌赋?当是旁人都看不出来她那点儿心思!” 婉君提壶为她倒了杯玫瑰茉莉花茶,笑着劝她,“有没有存旁的心思是她的事,左右不来缠着我们了,也好让咱们姐妹说些贴心话,你管她那么许多作甚?”婉慧见她丝毫不以为意,脸上挂了几分担忧,“你也看出她的心思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她要如何我自是不管,可毕竟是你姐夫夹在中间,若她真与那林公子闹出点花花事来,教我以后还有何脸面登娘家的门槛?” 婉君闻言深思,觉得她说的也是在理,婉如如何胡闹也是在张育的眼皮底下,若真闹出事来,张育如何脱得了干系?于是道:“那你今日回去便劝着姐夫些,若林公子还来找他,便请了去花园里聊,到时候六meimei即便跟着去,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来若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他人可以作证。”
“这个法子倒好,挪到外头有人看着,园子里人来人往,想必她也能规矩着些!”婉慧听了这话脸上有了笑模样,看着婉君夸道:“还是你心思活泛些,顾虑的也周全,我这便回去与相公说。” 说着便起身要走,婉君急忙伸手拉住,“大jiejie急什么,现下天色还早,怕是林大公子还未走呢!”林文轩不走,婉如怎么可能会走?婉慧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瞧我,一高兴就忘了这些。” 接着又坐下来与婉君说话,聊了会闲篇忽然想起白姨娘来,“白姨娘这阵子倒是安分,足不出户的,有些日子没看见她了。也不知道碧青那丫头的胎怎么样了,算着也快四个月了,想来已经稳定了吧?” “应该是稳当了的,听说过了三个月便没有大碍了。”婉君点头,低头喝了口花茶,也不多言。婉慧想起将来碧青若是生下男丁,只怕白姨娘不知道又要起什么风浪,一时又忧虑起来,“想到她将来有了儿子傍身,我就寒毛倒竖,以前没有儿子还能在府里一手遮天。若不是因着我的婚事被老太太下了手中权力,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我!” 婉君听着她言语中的担忧,一时也觉得无话。白姨娘素来能左右逢源,又比母亲会说话,管起家中事宜也是进退得当,明面上的事情一向做的人人满意。只是苦了大jiejie和沈姨娘,沈姨娘出身低贱,大jiejie又是庶女不得父亲宠爱,自然就成了白姨娘最先打压的对象。想及前世,大jiejie被草草嫁了之后,白姨娘就腾出了手对付母亲和自己,烧死了母亲,发嫁了自己,又使了手段让自己久病缠身被婆婆厌弃,最终将婉如送进林府取代自己,婉如何其狠毒,至亲血缘却一把火烧死了自己! 此仇之深,此恨之切,何尝比婉慧少了?只是如今她还不能明着去对付白姨娘,只能暗中防范,如今碧青刚有身孕,腹中胎儿男女不明,白姨娘还不会这么快出手。只等她将白姨娘安插在母亲院子里的人全部找出来,再一一找了由头打发出去。 先保全了自身,才能有机会去对付仇人!如今等的,不过是时机罢了。 想起了白姨娘插在母亲院子里的人,婉君有心找阿青来问问可有什么新发现,便对婉慧道时间不早了,想必林公子也回去了,婉如的事情拖不得,让她赶快回去告知张育。婉慧也急着给张育通话,便起身辞了她回去。 送走了婉慧,婉君忙让吉祥出去找阿青过来。 不多时,阿青便赶了过来,见婉君垂问,便道:“小的近日来一直找由头陪着六少爷去太太房里,未曾发现六小姐再与太太院子里的人接触,就连张贵家的近来也十分老实,不见与什么人亲密接触,每日除了去太太院子里也未曾去旁的院子。” 莫不是白姨娘插在母亲院子里的,就只有张贵家的一人?婉君心中疑惑,不敢松懈,便让阿青继续盯着张贵家的,看看是否还有同伙。阿青领命去了,婉君坐在榻上再次将松竹院里的下人们细细推敲了一番,也没想出什么可疑的人来,心道也许真的只有张贵家的一人?毕竟白姨娘再怎么居心叵测,也不可能将母亲院子里全换了她的人。 既然这个人找出来了,就得想办法将她弄出府去,留在母亲院子里总归是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