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庐山真面?】
话说林杝临到了护国寺脚下,却生出些望而怯步起来,禁不住思虑:国师的徒弟都能一眼看出她身上的问题,更何况是国师本人!?如果真的不幸被七王爷言中,要刻不容缓的帮皇上维护国家安定就一定不会放过她。国师对李束樘不利也就算了,自己万一被他一起祸害了算个什么事儿?不如在外面等皇上出来吧? 可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去吧去吧,是杀死猫的好奇心,越来越疯狂。一来机会难得,林杝确是很像见一见国师的庐山真面目;二来哪怕是危险,她也想知道国师的态度或者他会怎么做。就好像是一个热爱挑战的人,越知道前面有危险,就越想要往前冲,哪怕路的尽头是断崖,也算死心。 她就在那种矛盾中亦步亦趋跟着承恩帝到了观星阁之下,李束樘没有反抗也没有认同,林杝迈了右脚他就接上左脚,林杝不迈了他也会跟着停下。国师此人深不可测,虽则为承恩帝所用,不过为其算算国运,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杀人与他而言完全没有兴趣,占星之人手上不能沾上活人的血,血腥越重,占卜越不准。何况他算得出天机,正所谓天机不可泄lù,泄lù多了就会遭到上天报应。 没想到让先帝都敬重有加的国师竟然亲自在外候驾,四小姐一直觉得瑞昭的国师是比皇上更高姿态的存在。 只见那人双手藏在广袖中抱在xiōng前,临风独立,银白的发丝垂落,飘逸闲散中透着股仙气,。明明是与承恩帝他爹一个年数的人,脸上的皮肤泛着光华,在日光下净白无比,还比承恩帝看上去小一些,狭长的眼睛,薄凉的chún。如黑曜石的眼眸中蕴藏着无穷的智慧和秘密,chún紧抿,不愿告诉任何人那些他所知道的全部。 被国师的白发与不老容颜吸引,林杝第一个感觉是:犹如谪仙的苏玄明还不及他的一半风华。不对,是不如他一半扎眼!或许就是因为从前国师泄lù的天机太多,老天报应在了头发上!转念想想又不对,国师一半占卜一半道术,看他那张脸哪里有被老天报应过的痕迹,反而相当宠爱,其实可能是因为吃了丹药,青春永驻但是以头发为代价。 紧挨着林杝hún魄的七王爷就有些无语,林大人你这是越想越远,越想越找不着北了吧?! 而国师目sè中平淡无奇,眼bō轻轻扫过承恩帝和他后面的林杝。尽管出来迎接承恩帝,他也不没让人觉得是谦卑,好像就是今天贫道心情好,所以出来了。 “国师,多日不见,愈发丰神俊秀了!”承恩帝开场如旧的戏谑,一点没有尊重的感觉。 那华发之人清音启:“皇上这是笑话贫道么?”像清晨的山风,带了竹叶上lù水的甘甜味,倒是并不高寒,阳春白雪。 林杝听到国师说话,方回过神来,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对面的人察觉到林四小姐像猫儿一样小心翼翼的目光,眼眸轻瞟向她,挑眉打了个招呼:“林四小姐。” 小猫被吓着,惊呼:“国师您认得我?” 他点头,“你刚出生时丞相抱你来找我算过一卦,有些印象。” 刚出生时……算过一卦……林杝惊呆!国师居然可以凭此认出已经从婴儿变成少女的她来,人说女大十八变,尽管她今年只有十六没到那岁数,可也不至于一点没变,人家小婴儿还一个换一个模样,国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叫做玉衡的国师似乎听得到人的心声,边转身领他们进去,边道,“贫道看人不是看姿容,而是看面相,容貌会长开成熟直至衰老,可面相却不会,而且独一无二。” 原来如此! 林杝缄默,老实跟在两人身后。赵福贵很识相地带着一批禁卫军守在占星阁的外围,形成一个紧密的环形保护皇上安危。 占星阁里空无一人,阳光倾洒下来,有一束特别耀眼,就是从天亭顶尖的空洞处穿射而来。林杝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此地,倒也道听途说过许多版本,今日亲眼所见,发现与许多版本的大致上相差无几,不过一些细节还是有待考究。 国师引两人上螺旋式的楼梯,是要直接去天亭。 承恩帝走路不忘说话,问国师:“怎么不见国师那几个徒儿伺候在身边?” 一问就问到了林杝心坎里,竖着耳朵认真听。玉衡答:“他们三个年纪不小,放他们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国师这个师父当的可真开明。” “贫道终究一届凡人,一手带大的徒弟有时候也难免cao心。老大和老2还好,尤其是那个老三,跟在贫道身边的时候就没少闯祸,一到岁数得了自由,这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半点音讯传回来,再这样下去贫道可得麻烦皇上贴皇榜全国找人了。”国师说着这些时,才让林杝觉得他还算是个食人间烟火的正常人。 承恩帝呵呵笑了两声,“国师若要朕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不过今日朕来是想先求国师帮个忙。” 说到此处三人已经到了楼顶的天亭上,顶上的风有些大,四面除了四根柱子也没有其他保护的措施,一下子站在上面叫林小姐tuǐ脚发软,微微有些恐高,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只有被摔死的份儿。十几平的地方就一张被固定的桌子,其下有一张丝绒毯子,按照桌子的尺寸挖了个洞罩下来,方便人坐。虽然大部分地方暴lù在风雨中,可小地方十分干净,想来是国师自己打扫勤快。 三人就坐,承恩帝让林杝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还丢给她一个别滚下去的眼神,其实那地方已经是最不容易掉下去的了因为有楼梯缓冲。自己则坐在国师的对面,四目相对着说话方便。玉衡的气场不逊于皇上,低头来开一方桌tuǐ上的一个铜环,里面有白净的小茶壶和小瓷杯,分别斟上特制的凉茶,方慢悠悠问承恩帝:“不知皇上要贫道帮什么忙?” 承恩帝努嘴,林杝意会,自觉开口提承恩帝将最近群英汇的事情简而不漏地概述给国师听,然后把他们商量出的对策也一一告诉了他。大夏、瑞昭、东瀛三国间的关系,国师比林杝更加清楚,她便没有班门弄斧,只针对客观的那些来说,最后问道:“国师是瑞昭玄术第一人,道法高深但是事务繁忙,是否可以派您的几个徒弟来参加群英汇,相信他们得了您的真传,对付东瀛那些忍者根本不在话下。”
玉衡似笑非笑的眼神飘在林杝身上,让林杝的心头一紧。从方才见面到现在,国师对她特殊的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若非她在说话,否则连看也不会看她。看上去好像应该是好事,可是林杝倒比一开始更加担忧。国师那种看面相命格就能识人的高手,还会看不出她身上的端倪?起码身上有两种命格吧?不禁又呆了呆,莫非国师真的会读心术?那个笑意诡异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小姐你是在找借口企图让贫道的玄明徒儿出现,好方便你赶紧脱离某些人的魔爪。 做贼心虚最典范的典范。 林杝被玉衡的眼神威慑住,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却说承恩帝误以为她是太过jī动地等待国师的答案才会如此,忠心耿耿,于是在下面瞧瞧拍林杝的tuǐ,仅仅好心地以示慰问。但是林杝坐在承恩帝右手边的位置,所以皇上出手拍到的就成了林杝的左tuǐ……七王爷一时没有防备,未来得及撤tuǐ,被拍得刚刚好。浑身立即变成一只刺猬,根根刺锐利。林杝本来纠结着国师,突然接收到“隔壁邻居”的异动,亦是在毫无预兆中又吓了一大跳,不明就里的来回张望国师和承恩帝,怎么了?!?! 她微张的小嘴叫承恩帝有些发耸,孬想:这林丞相的四女儿可比三女儿矜持许多,朕都没想怎么样她就被吓成如此,若朕真的想怎么样,估计得另辟蹊径才能得手。 这二人三hún的关系就被一个拍tuǐ的动作打乱,一时间暗流涌动。 国师一切皆看在眼里,俊秀的nèn脸上却不起一丝bō澜,好像自己就是个看戏的客官,台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演,纵使他提前看过预告,知道大致的故事走向和结局,总是要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幕,才会觉得这一遭故事没有白听,生动鲜活的演绎可比没血没rou的一个未卜先知来得有趣。 红尘滚滚,总需要一些传奇。 “若说道术,还是我的二徒弟苏玄明厉害些,不过他前日出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玄明的脾气古怪,万事都从心出发,若他不想做,打死他也不会妥协。还是等贫道飞鸽传书与他再说。” 林杝暗暗点头,又加上一句,三观不正。 承恩帝从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飞快回答:“那你就用师命压他,让他后日辰时前务必回来,在京城长庆里外的熏沐楼边找一个叫赵若尘的人报上姓名就行。” “可以一试。”玉衡也很爽快,“不过皇上您还是记得找个替补,贫道不能保证那徒儿一定会回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