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劫数
告别了玄奘法师之后，南星和师妹慧隐便离开了“大相国寺”。 “二位女善岳请留步！”：突然一个神态怪异的道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南星和慧隐不得不停下脚步，然后上下打量一番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只见此人头带皂角帽，身着一席青灰色道袍，手持一把拂尘。不过此人面目却有些委琐难看，不觉让人心中生厌，而且鼻下还有一颗黑色的大rou痔。当他说话的时候那颗黑色醒目的rou痔也随着上下蠕动，更加让你对此人没有任何好印象。 “不知道长有何赐教？”：南星客气的问到。她毕竟是有修为之人。即使对方面目可憎、贼眉鼠眼，可是在佛祖的眼中，也都是众生之一，应该平等相处。因此南星依然十分客气的对待着这位拦路之人。 “无量天尊！”：道人挥动拂尘略微施礼到：“贫道原本山野之人，云游四方。今日路过此处，忽觉二位善岳有些大大的不便。因此贫道便冒然拦住二位，幸勿见怪！”。 原来是个算命的江湖术士！：南星和慧隐听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不觉双双露出好笑的表情，心到：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我佛慈悲！”：南星双手合十故做糊涂的说到：“大概道长漏算了一件万分要紧之事！”。 慧隐听到师姐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觉暗暗一笑，心到：这个牛鼻子可要吃点苦头了！ “不知女善岳所指贫道漏算何事？”：道人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问到。 “啊哼——”：南星干咳两声，然后大声说到：“道长千算万算，难道就没有算到小女子出门没带银子吗？！”。 此话一出，顿时路过的香客发出一阵哄笑之声。慧隐揶揄的看着这个道士，只见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分明是七分恼怒三分尴尬。 “两位何故出此言讽刺贫道！”：道士语气颇为激动，那颗令人恶心的rou痔也随着他嘴唇剧烈的运动上下蠕动着，他冷冷说到：“贫道难道就是那些江湖算命，骗人钱财的术士么？！既然如此，贫道也无话可说！请了！”说完，道士便一挥拂尘傲然转身大步走开了。 “师姐，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慧隐看着道士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背影说到。 “师妹，你难道忘记了“毁佛事件”中那些可恨的道士们吗？！”：南星皱着眉头说到：“佛、道本来可以和平共处，可是这些道士总是挑起事端，非要一分高下，着实让人恼火！”。 道士走了没几步，忽然扭过头目光古怪的盯着她们说到：“罢了！罢了！贫道还是善意提醒一下女善岳。今夜可是万分凶险，切记不可独自出门！！否则吉凶难料！无量天尊！！”说完，道士头也不回的径自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南星和慧隐听着那道士警告的话，然后互相凝视了一下。 “师姐——”：慧隐语气柔柔的甜甜喊到。 “恩？！”：南星警惕的回答着，心到：这小妮子突然口气这么亲热，肯定大有问题！ “你印堂好黑哦！就像一个黑炭头！！”：慧隐学着那道士的语气沉沉说到：“女善岳！今夜可有“血光之灾”，切记躲在屋里不要随便外出哦！！”。 “讨打！”：南星低喝一声，可是慧隐却如燕子般矫捷的飞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 “小心哦！哈哈哈哈！” “别让我追到你！！！哼哼！” 两人丝毫没有把刚才道士的警告放在心上，互相嬉笑追逐着远去了。 道士站在街角冷冷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他的目光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心中暗自叹息到：天意啊！天意！此女居然身怀异能！倘若刚才她恭敬求教于我，我会尽力帮她化解“劫数”。说不定我还会收她做关门弟子······可惜啊！唉！！！ “了然道兄，没想到你居然身在此处啊！”：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那道士的思绪。他转身一看，心下一惊：那不是无尘子吗？！ “无量天尊！”：无尘子恭敬的朝了然施礼，然后说到：“没想到一向喜欢独自清修的道兄，居然也会来长安这种烟花繁华之地啊！真是难得，难得！”。 了然客气的还礼，说到：“贫道苦居深山数十载，没想刚进长安就听闻无尘道兄好生风光。听说你创立的“太上真君教”到处装神弄鬼、肯蒙拐骗。不仅欺诈了无数百姓的钱财，也败坏了我道门千百年的清誉！”。 无尘被了然这一阵讽刺弄得脸上无比尴尬。可是对方是辈份比自己高的前辈，倘若现在就和他翻脸，恐怕将来师傅知道了会怪罪下来，于是无尘依然晒笑的说到：“道兄可真会说笑！不知可否赏脸去山门一坐，我俩共叙往日旧情？”。 了然目光露出不屑，挥动着拂尘傲然说到：“足下高阁，恐不堪贫道泥脚！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请了！”。说完，了然昂首转身消失在闹市中。 “呸！”：无尘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刚刚还满脸堆笑此刻忽然变成了凶狠的神态，他忿忿说到：“你清高个屁！当年没能做上“三清观”的掌门，结果发疯似的躲在深山里十几年。若不是你辈份略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谁会给你这个疯子几分薄面呢？！什么东西！！”发泄完心中的不快后，无尘干哼一声朝着了然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了。 南星和慧隐一路打闹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天龙别苑”。 在长安城中，天龙一族分别有几个聚集和居住之所。其中“天龙苑”、“天龙别苑”是给那些年长辈分资格比较老，又或者是能力非常高深的族人居住的地方。南星的父亲南宫位列天龙家十大高手之五，精通各种阴阳五形之术，再加上南星被推选为代表天龙家守护宫廷的“祭祀礼官”，自是在天龙家声明如日中天；南星的师妹慧隐也来历非凡。自从出生起，她就已经被选定为将来继承“天龙庵”主持之衣钵。历代天龙家都要选出代表归依佛门，而慧隐就是他们一致选定的延续自古传统的人选。因此她们自幼就具有了居住在“天龙别苑”的资格，这是很多天龙族同辈中渴望不可及的。 “南星师姐，刚才那道士的话也不能不留心啊！”：慧隐关切的对南星说到：“我也觉得你最近的气有点乱——”。 南星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边进门边说到：“我这段时间在练“般若心法”，气息波动是很正常的。那个道士虽然有些道行，但是我有莲花护体，何惧之有呢？！”。 慧隐吐了吐舌头羡慕的说到：“师姐你太厉害了！居然都开始练般若诀了！我还在修行小无相呢——”。 “你呀，心思都不在练习阴阳术数上。刚才和玄奘大师精彩的对话，连我这个师姐都汗颜！”：南星温柔摸着慧隐的头，然后目光迷离幽幽的说到：“如果将来我死了，你可要为我写本传记以留后人啊！” “呸！呸！大吉大利！！”：慧隐严肃的合十双手祷告到：“菩萨、佛祖，刚才我师姐口没遮拦、胡说八道，千万别当真！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呵呵，还是师妹对我最亲啊！”：南星心头有股暖流涌动。自小就她和师妹最为亲近了，两人虽无任何血缘，可是关系却比世间上最亲的姐妹还要亲近。 “咳咳！”：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子起出现。 南星和慧隐两人迅速交换了眼色，然后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还不跪下！”：那个声音语气严肃的说到。 “扑通”、“扑通！” 南星和慧隐慌忙跪在冰冷的门下长廊中，她们低着头看着地面心中忐忑不安。 “知错了吗？！”：南宫神态威严的从中厅走出来，他看着两人都开始微微有些发抖，便说到：“还知道害怕么？！”。 “父亲，女儿知错了！” “师傅，弟子知错了！” 两人赶紧大声认错，态度和语气都似乎十分诚恳。其实经过多年的摸索，她们早就摸透了南宫的脾气。每次犯错只要认罪态度好，通常都会从轻发落。 “哼，我看是不知道吧！”：南宫背手双手在她们面前踱来踱去，然后严肃的说到：“南星——大唐最年轻的御用典礼司官！了不得啊！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你究竟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或者干脆连累天龙族一起陪葬？！你到是说说看，要是今天龙颜大怒，是你的脑袋硬呢？还是那些斧钺硬！！”。 南星被父亲一番话说的冷汗之流。今天自己在朝堂之上的确是有些放肆和得意忘形了，居然把皇帝和暴秦相比，这可是可以株连九族的不赦之罪！若不是皇帝胸怀天下没有和她计较，否则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对不起！”：南星一脸愧疚的说到：“今天是女儿失言了！”。 “你让我怎么办？！”：南宫依然背着手走来走去，神情严峻的说到：“如果你今天真的遇到不幸，你让我如何去九泉面对你的娘？！你让我如何面对族人？！！”。 一听到南宫提到母亲，南星便在也抑制不住感情流下泪来。当年在艰难的生下南星后，她的母亲还是在渡过了数载时光后，离开她们父子撒手人寰了。这些都是南星和他父亲心中永远的伤痕和痛。 “父亲，您，您重重，责，责罚我吧！”：南星声音哽咽的说到，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飞溅到冰冷的地面上，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师姐，你别哭了——”：慧隐轻声安慰着南星。姐妹连心，此刻她被南星的悲伤所感染，也不觉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双亲。她的眼圈刹那间也变的通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转来转去。 “慧隐。我前脚刚出门，你后脚却私自跟随着星儿出去。今天布置的课业你都完成了？！”：南宫话锋一转，严肃说到：“你就这么继承未来天龙家传世衣钵的？！！我看要是这样，你们不如趁早离开家族好了，免得将来一个连累家族受罪；另一个让外人耻笑我们家族后继无人！”。 慧隐被南宫这番疾言厉色说的面色苍白。在天龙家年轻的后辈里，南星和慧隐是被寄于非常高期望的，一个人是未来俗家的领军人物，另一个则是未来佛家的代表。她们两人从小就背负了沉重的包袱，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族里不小的注目。 “师傅，弟子知错了！”：慧隐在南宫面前重重叩首，由于用力过大额头都起了一道淤紫。 两人一个流泪不止，一个把自己头都磕出青紫。南宫看着她们的样子，顿时火气开始消减了许多。毕竟是自己的爱女和爱徒，纵使犯错也不能老是责骂她们吧？ “都起来吧！”：南宫心中长叹一声。他这一生也许前世是欠她们的，今生注定不停还给她们。 南星和慧隐互相搀扶颤颤巍巍的站来起来。刚才南宫的话真是差点没让她们三魂走了七魄！不过一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完了，南星和慧隐又心中叫苦连天了。 “光知错还不行。不责罚你们。下次还会在犯！”：南宫神态依然严峻，语气严肃的说到：“这几天附近的州郡闹灾荒，因此枉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我罚你们今夜至次日午时，在城西郊的乱葬岗替无辜之人超渡，念诵往生咒！你们等下去后堂吃饭，然后带上干粮、佛经等超渡之物立刻出发！”。 “啊？！”—— 南星和慧隐听到南宫做出的这个古怪的处罚，的确觉得十分惊讶。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去坟地替死者念念往生咒就可以了！南星和慧隐对视一眼，她们实在搞不懂究竟南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不愿意？！”：南宫见她们神色古怪，便脸色一沉说到：“如果不愿意，就去面壁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 南星和慧隐吐了吐舌头暗到：面壁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要四十九天？！于是她们立刻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同声说到：“我们等下就出发！一定超渡那些亡魂去阴曹！让它们不用受枉死之苦！”。 南宫听了她们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会她们还略显稚嫩的脸，然后摇头叹息的转身走开了。 “就这么简单啊？师姐？！”：慧隐长嘘一口气，刚才紧张的场面让她几乎都喘不过气了。 “父亲的每次修行，有哪次是简单的？！”：南星低叹一声。知父莫若女！此刻她的心中开始有点隐约担心起来。 天龙别苑·书房 南宫仔细端看着手中的任务简报，只见上面写着：午时，西郊乱葬岗。有阴气闪动，其势颇强，万分小心！为盼！ 此刻院子里有恢复了寂静，想必南星和慧隐已经带好物品出发了吧！南宫轻轻合上秘密简报，然后看着逐渐西沉的落日和晚霞想到：星儿，你到底能走多远呢？！证明给我看吧！ 一切都是劫数啊！究竟你们能否化解呢？—— 长安城西郊·乱葬岗 南星看着慧隐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笑，然后说到：“师妹，这日头还没西沉，怎么你就开始发抖了？”。 慧隐可不管南星那她开玩笑，她警惕的环绕着四周说到：“我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从一开始靠近这里，我的心就猛然绷紧了！”。 “也难怪，你还没实战过吧？”：南星到是熟练的把一些物品放在散发着霉气的泥土上，然后继续说到：“我可是从小就随父亲开始了阴阳师的修炼，这种场面我见多了。”。 慧隐紧靠着南星拉着她的手臂嘟哝着说到：“我怎么能和师姐比呢？！你可是族里的天才！就连师傅都时常说你前途不可限量呢！”。 南星看着慧隐忽然“扑哧”一下笑起来，她说到：“没想到能被未来“天龙庵”的主持师太赞扬，我真是万分荣幸！”。 “你又在开我玩笑了！”：慧隐面带微愠说到：“每次你喊我师太都让我觉得自己很老一样！我还比你小一岁呢！”。 就这样两人互相说笑着转眼间就布置好了一个小型的法事道场。 “呜”——忽然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女人阴冷的哭泣声。 慧隐“嗖！”的神色一变。她飞速四下搜寻着那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然后说到：“师姐！有个声音！！！”。 南星轻轻拍着她有些发抖的肩膀柔声说到：“别怕！那是人啦！不是鬼魅！”。说完，她伸出手指向不远处。 慧隐脸色苍白的顺着南星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素服的人正在那里独自抽泣着。那阵古怪阴冷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呼！”：慧隐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我看来是没当阴阳师的命了。难怪要我去天龙庵诵经伴佛，这决定太正确了！”。 “你啊！”：南星轻摸着她的头柔声说到：“你可是鉴别大师啊，那些冤魂厉鬼只要你扫一眼便能说出来历和弱点，怎么会没做阴阳师的命呢？！”。 “你饶了我吧！”：慧隐做了个求饶的手势说到：“那些都是纸上谈兵，全部都是磨嘴皮子而已。要讲动真格的，还少不了师姐出马对付！”。 “呜——”那阵让慧隐心中发毛的声音不断顺风而来。 南星凝神静听，好像那个女子说了些什么话语。只是由于她们的距离太远，只能隐约听个大概。 “师妹，我们过去看看！”：南星不由分说拉起慧隐的手就朝那女人走去。在太阳就要下山的时候，这个胆子出奇大的女子顿时激起了南星的好奇。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敢独自孤身来到这里追悼已亡人。 慧隐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自己被南星紧紧抓着手，也只能勉强硬着头皮跟着她一起去了。 “呜——夫君——”、“是他们害死了你——”、“我好恨！——”······ 南星和慧隐越来越近了，可是她的心却忽然沉重起来。那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哀怨，仿佛这个世界上亏欠她很多很多。如果她要是死了，大概很有可能化为冤魂吧！：南星心中暗自叹息着。世界上不公之事太多了，难怪父亲会说这里怨气颇重，从这女子的嘴里流露出冰冷的话语，又有哪句不是怨气冲天呢？！ 她们终于走到了女子的身边。只见她正伤心欲绝的爬在一个小土堆上痛苦不已。从这土堆泥土的新旧程度来看，大概就是这几天才刚刚新建的坟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伤心，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节哀才是——”：南星缓缓蹲在女子身边柔声劝慰到。 慧隐到是警觉的盯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在这种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里，任何大意也许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女子停到身边有人轻声安慰她，于是停止了哭泣然后扭头看着她们。 南星和慧隐看着她脸不觉心中一惊——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刚才由于距离和视角缘故，因此她们没有仔细的看清楚这名女子。可是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她们自然可以把这女子娇艳的容貌尽收眼底。 “你们是？是鬼吗？！”：女子用袖口轻擦泪痕柔柔说到：“如果你们真是鬼，请问在下面可曾见过我夫君？！可否替我给他带几句话？！”。 “······”南星和慧隐被这女子的话弄的苦笑不得，脸上尴尬的看着犹在默默落泪的她。 “我们不是鬼魅——”：南星指着自己斜斜的影子说到：“你看，鬼是没有影子的。”。 女子听到南星的话后反而脸上写满了无限的失望。她幽幽的说到：“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么？！就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从此我们真的要阴阳永隔了吗？！”说完，女子也不理会南星和慧隐，又转过头继续呜咽的哭泣起来。 “这？！真过分！”：慧隐不满的说到：“难道我们成了鬼才能有资和她说话么？！！”。 南星却挥手示意慧隐不要激动，然后她再次蹲下轻声说到：“虽然我们不是鬼，但是如果你的夫君还没进六道轮回的话，我到是可以替你递个消息给他——”。 女子听到南星的话迅速扭过头，用惊讶的神情盯着她冷冷说到：“你也像他们一样是江湖骗子么？！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没有钱你们可是不会这么好心的吧！不过可惜你们又都是女子，不然······”说到这里，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冷冷看着她们。 “师姐，她那个“不然”后面是什么意思？！”：慧隐从小未接触过世事，因此自然对于一些事情毫不知情。 南星听到这里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那女子明显就是嘲笑她们也是女人，还能把她如何呢？！于是她有些愤怒的说到：“我们只是好意！可是如果你不领情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里，南星站起来一把抓着慧隐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女子眼神里忽然流露着几许哀怜和无奈，她目光低垂的幽幽说到：“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和他们一样了！”。 “他们？”：南星又放开慧隐的手重新走到女子身边柔声说到：“请告诉我你的冤情，也许我们能帮你！”。 “帮我？——”：女子忽然苦笑着说到：“如今这世道还有谁能帮我呢？！”。 “那可不一定哦！”：慧隐也蹲在她身边轻轻说到：“我师姐可是大唐御用的“祭祀典礼官”！应该可以帮帮你吧？！”。 南星听到慧隐如此露骨的吹嘘自己，不禁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是慧隐却哈哈一笑避开了。 “你就是皇帝的御用阴阳师吗？！！”：女子的目光突然浮现出一丝希望，她一把抓住南星手语音哽咽的说到：“你能替我夫君伸冤么？！！小女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说完，女子朝着南星便使劲磕起头来。 “别，别这样！”：南星和慧隐慌忙把女子搀扶起来，然后南星柔声说到：“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关于你夫君，我到是真的可以帮你传个话——”。 “谢谢！”：女子轻声抽泣的说到：“我只希望他能原谅我！是我害了他——”。 “此话怎讲呢？！”：南星追问到。她心中的不安开始增强了，似乎在这个女子冤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势力和力量，一个完全来自黑暗的力量！ “前几日，我夫君出门回来就一病不起——”：女子的目光迷离似乎在回忆着往事，她喃喃说到：“······太上真君教······大家都说好灵······于是我就去找他们······可是，最后······”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她已经是呜咽的泣不成声了。 南星可是紧锁着眉头听着女子的诉说。 这段时间，在长安城里的确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太上真君教”的组织。他们声称何以替人驱邪避灾、治病救人，一时间无数百姓都开始流传着关于他们的神奇传说。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南星也只能不齿而已。天龙族世代只负责皇家的宫廷祭祀，因此民间的事物除了星岚一族可以干涉外，天龙族通常都是不过问的。 “唉！”南星心中无限郁闷的暗叹一声，看着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心中真有无比伤感。于是南星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说到：“这个你拿着吧。你夫君已经原谅你了，他让你以后在重新开始，无须在记挂着他！”。 女子看着南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慧隐到是心神领会，然后悄悄凝聚灵力。 空中忽然飘来一个声音—— “娘子，保重啊！”、“不要牵挂我！你要坚强的活着！！”、“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我九泉也能含笑了！！”—— “夫君！夫君！！”：女子追逐着那股空旷的声音，泪水不断的洒落在这孤坟乱岗里。她声嘶力竭的呼唤到：“你真的回来吗？！！！真的原谅我了吗？！！！夫君，我好想你！！！······”。 过了一会儿，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 南星默默走到女子面前轻轻搀扶起她，然后将银子递到女子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你夫君的话你都听了吗？好好坚强的活下去！相信我，那些坏人迟早会有报应的！苍天在看着他们呢！！”。 女子暗暗轻点着头，她感激的看着南星和慧隐暗暗想到：这世界好是好人多啊！ 默默注视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南星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她温柔的轻摸着慧隐的头说到：“师妹，谢谢你！”。 慧隐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喘息着说到：“南星师姐，我可没给师傅丢脸吧？刚才我拼尽全力才弄出来的——”。 “没有！你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最好的师妹！！”：南星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到：“以后你就叫我jiejie吧，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小meimei了！”。 “真的吗？南······啊，应该是好jiejie才是！”：慧隐调皮的看着南星说到。 “乖meimei！呵呵——”：南星微微一笑。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要是她们能永远在一起该多好啊！ 那座孤单的新坟忽然吹起一阵清风，将曾经的泪水、伤心和绝望统统带走。 一个幽幽的身影矗立在坟头默默注视着刚才的一切。 娘子—— 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