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南女王
原来他们分的奴隶,还是刘戎这具身体自己带来的‘私房钱’?怪不得刚才刘二看她,眼神那样的…… 西南王还说什么弱rou强食,摆明了是要抢自己来带的东西,说补偿不过是安慰****的官方鬼话!谁信谁是傻丨丨逼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刘戎更在意庄贤刚才的那一番话。 “我们几时能走?” “很快。”刘翦像是很满意她没计较自己的个人得失,转而对身边的庄贤交代,“去叫所有休息的人起来整队,我们马上出发。” “是。”庄贤领命走了。西南王又转头,询问刘戎,“你可会骑马?” “不怎么会。”刘戎每次回答西南王的问题时,都会变得十分紧张。但此时此刻,她心中的那团疑云,已经扩大到再也憋不下去,“爹,你为何不和我娘一起生活?” 刘戎还是问了…… 西南王背脊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欲言又止,“孩子,你为何会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对我的事一无所知,你甚至不晓得我会不会骑马。我长这么大,你是不是从来不曾来探望过我?”哪有亲爹连自己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刘戎心里想的,不能问出来,只能假借嗔怒,能套多少,算多少。 西南王虽然是个大老粗,却也年过半百。眼瞅刘戎说这番话时,语气神态活像一个被亲爹抛起多年的可怜孩子,于心不忍道:“不是我不想跟你母亲一起生活啊……只是你母亲她……” 他一面小心将玉石重新用锦布包裹好,并放置在自己的坐骑马鞍上打结,一面间或望向刘戎,“……是泰来洞主。” What??泰国公主?!莫非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是个混血? 但西南王接下来的话,很快让刘戎意识到,自己刚才听错了。 “她是仡佬族,实行走婚。 当年我要带她回成都,这疯婆子居然要我入赘云南! 见她的鬼了!我是谁?我是西南王刘翦!是先皇亲封的镇南将军!想叫我入赘?门都没有!” 刘翦越说越激动,很快气得面红脖子粗,仿佛家庭不和,吵架多年的夫妻,但凡见到个外人,都可以滔滔不绝地数落对方的不是。 刘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西南王捏着她的肩膀道,“当初我离开云南,并不知晓你娘怀孕。后来她将我安插在云南的探子通通杀了,还放言只要我敢再踏进云南地界一步,就乱箭将我射死。” 刘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您俩这夫妻开片,架也打得太大了吧?直接从四川打到云南,还连累到两省的百姓都不得安生。 西南王表情愁苦,“你也知道,从成都去往云南,自古就一条道,途中还要经过建宁郡。 程思城那个老贼,早就垂涎成都已久,一直在等待机会。若我离开成都,去往云南,那老贼必定假意放我过去,再伺机出兵占领我成都,而后调头截杀残部于荒野,好让我有去无回。” 刘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禁跟着点了点头。 西南王摇头苦笑,“儿啊,这么多年,为父不是不想去寻你,十六年了,当爹的连孩儿的模样都不曾见过,是何等的痛断肝肠!” 刘戎看他说话时,胡须眉毛几乎快拧成一坨,当真是难过至极,便伸手轻抚其背,算是无声地安慰了。 西南王叹息一声,“仡佬族自古能征惯战。你娘性子烈,一直视我为人生污点,恨我入骨。 身为云南女王,她不能、也不会放下架子,屈尊跟我回成都。当年我就知道……唉,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远……” 刘翦说到最后,仿佛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眼睛虽是看着刘戎,眼神却好像透过刘戎,回到了过去,目光中多了一份难解地苍凉。 刘戎刚想说点什么,刘翦又突然翻了一个白眼,一挥手道,“哼,谁在乎她!我听说那疯婆子后来又跟了好几个男人,给你找了一群后爹!幸好你是个小子,要是个闺女,我恐怕这几年都要担心得睡不着觉!” 刘戎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想:也没这么夸张吧?这姑娘活得挺好呀,有手有脚,健健康康的。
刘翦犹在抱怨,“也不知道你那个娘,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喔,算了,女人根本就没脑子。 幸好她现在死了。 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来教你怎么做男人。儿子本就应该跟着爹生活,才能培养成男子汉! 你娘没把你教成娘娘腔,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刘戎听得满头黑线,心想这刘翦真要把她当儿子养,自己女人的身份还能隐瞒住多久? 刘翦安抚完刘戎,转而朝不远处的刘二喊:“二,找个人来,给十八牵马!”然后轻推刘戎的后背,将她撵出去几步,“去你哥哥那儿,他会给你找人。我要布置行军。我们马上得走。” 刘戎点点头,离开西南王,怯生生朝刘二走去。 刘二面无表情地站在道路中间,身后是他高高的俊马和茂密的甘蔗林。他手中提着一串拇指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栓着一个项圈,项圈内竟然套着一个人。 一个赤膊上身,身材魁梧,肌rou壮硕的男人。 刘戎看见他双手双脚皆被镣铐束缚,根本无法自由活动。黝黑的皮肤上,处处是鞭挞过的痕迹,新伤叠着旧伤,有些还在淌血。 刘戎看着心惊。 刘二却习以为常地将手中的铁链猛地一拉。那壮汉由于脖颈吃痛,不得不重重地摔跪在地。 刘二从容抬脚,踩踏上那壮汉皮开rou绽的健美腰背,慢悠悠地,翻身上马。 壮汉散乱的卷曲短发,遮挡住大半个侧脸。 刘戎因此看不清他的长相。 但刘戎还是敏感察觉到,当刘二踩中他背部的伤口时,壮汉明显瑟缩了一下,喉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刘二在马背上坐稳之后,又再次粗鲁地拉动手中的铁链,“起来!别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