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论理
二更送到 里正、村长、韩老头他们赶到的时候,韩家已经一片安静了。 韩曼青请了那些人进屋去坐,还客气的上了茶。这会儿可没人敢拿乔装乖了,各个正襟危坐,在这个比自家孩子还小的姑娘面前,战战兢兢。 里正、村长他们看到这一幕还听纳闷:不是说闹得不可开交,骂的很难听吗?这看着也不像啊。倒是被打的很难看是真的。 杨德福的媳fù一看到里正、村长他们,立马由刚刚的低声啜泣改为嚎啕大哭了。 “里正、村长,你们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杨德财的媳fù也跟找到了依靠似的,开始扒拉扒拉的细数着韩曼青的恶行。 “话都没说就让这小东西拿棒子打人,里正叔、村长叔,你看看这胳膊、这脸打的,身上也还有不少伤口呢。我家二弟上午才被抬着回来,tuǐ被咬伤了,大夫还说要是不好好休养,这条tuǐ就废了,这可是韩老四害的,我们来讨个说法他们就下这样的毒手,这是天理不容啊。里正叔、村长叔、咱们村从来没有这样的恶人,今儿可一定得好好惩罚他们,给他们一个教训,还要给我们一个公道。”杨德财的媳fù说的吐沫横飞、义正言辞。 韩曼青冷眼看着,今儿来的这一群人里面,就是以这个杨德财的媳fù为首的,其他人包括杨德福的媳fù都听她的,看得出来她在里面的威信tǐng高的。当然她的口才也不错。 里正听了这话果然气的不轻,看韩曼青的目光很不善,却把责备的话说向了韩万刯:“韩老四,她们说的可是属实?你真的纵容恶女欺凌乡里,肆意打人?” 听听这话说的,恶女?欺凌乡里?肆意打人? 韩曼青噗哧一声笑出来,刚刚进来她就搞清楚这一群人是谁了。都是杨氏本家人,说起来跟里正、村长都是一大家子,关系肯定比韩万刯要亲密的多。再说,韩万刯在村里没什么威信,连亲哥哥都踩着他上位,更何况别人了。一开始也想到村长他们来了可能会有偏颇,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里正平时不出现,以来就先讨伐韩万刯跟她,真是偏心的可以。 听到嗤笑声,里正的脸sè更难看了。 村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阿菊,到一旁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有心人都看得出来村长不是真的责怪韩曼青,而是为她开脱,怕里正因为她更迁怒韩万刯。韩曼青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向村长道了谢,却并没有退开:“里正爷爷、村长伯伯,既然这两位婶子提到我打人了,那今儿我就是推开了,这事还是会牵连到我,还是让我在这里,咱们好好数落数落我为什么打她们,也省得有些人觉得冤了。” 村长还想再劝她,里正哆嗦着手指着她:“好,今儿我倒是要听听,这打人还有理了。” “别人打人有没有理我不知道,但是我韩菊是最讲理的一个,这话我啥时候都敢说!”韩曼青一点儿也不惧里正的气势,往前走两步,目光冷冷的看着杨德福的媳fù,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你要村长、里正帮忙主持公道,那你敢不敢把你刚刚骂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杨德福的媳fù不敢看韩曼青,微微侧过头,目光游移:“骂骂我骂什么了?我刚刚太生气,我哪里知道我骂什么了?那不是什么话到了嘴边就说什么了?” 杨德财的媳fù也跟着道:“对对,我二弟妹也是刚刚气糊涂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不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了。唉,这说来也是我二弟伤的太严重了,那一条tuǐ啊全都是血,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了呢。你说这家里就这一个靠山,这又是地里忙的时候,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一个修养不好这一条tuǐ就废了,我二弟妹能不心急么?这也是急糊涂了,才说了些难听的话。” “听到没有,那都是急糊涂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里正接着道,很是tǐng杨德财、杨德福媳fù的意思。 韩曼青抿抿chún,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嘟哝着:“她那么大个人了遇到事儿都急糊涂了,更何况我一个小孩子了。听她骂我爹,诅咒我们都死,我也气糊涂了,这才打她的。” “你气糊涂了就能打人?”杨德福媳fù尖叫着。 “你气糊涂了不也诅咒了了!”韩曼青瞪着眼反驳,这事说到底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这杨德福的媳fù骂的太难听,里正就是想包庇她,也得看韩曼青愿不愿意。 两人在屋里就开始吵起来。 杨德福的媳fù毕竟刚刚又骂又哭又求救的闹了半晌,嗓子早就不堪重负有些嘶哑了,还没说两句话就彻底哑了。韩曼青可不一样,她是个小孩子,本来声音就尖,又使出了耍赖的招式,很快就彻底压倒了杨德福媳fù的声音。 满屋子的人被这两人吵的脑瓜疼,里正皱皱眉,喝止道:“有理不在声高,都给我停下,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曼青立马住嘴,也跟着道:“对,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来这么大半天也没搞清楚呢,还是得里正跟村长伯伯帮忙问清楚才好,可别冤枉了我爹。” 里正瞪她一眼:“只要有理,是不会随意冤枉了谁的。”然后看着杨德福跟杨德财媳fù道:“你们谁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的闹到人家家里来了?” 杨德财媳fù跟杨德福媳fù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不安。照她们之前的猜测,只要来闹,依韩万刯的软绵xìng子,她们一定能轻易就拿到好处,还能让韩万刯产生愧疚的心理,以后任他们两家赖上韩万刯一家,谁知道冒出个韩菊来,上来二话不说就打人,最后还把村长、里正叫来了。这会儿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今儿她们要是不把事情彻底的赖在韩万刯头上,她们以后就别想有脸在村里行走了。 杨德福的媳fù不安的低下头,张着嘴啊啊两声说不出话来,她的嗓子哑了是大家都看到的,所以这开口说话的事儿就自然而然的落在她大嫂杨德财媳fù身上了。 杨德财媳fù心里恨的要死,平时要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今儿有了坏事要找人背黑锅就把自己推出来,这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讨好的对里正、村长笑笑,杨德财媳fù这才道:“里正叔、村长叔,你们也知道我们当家的兄弟俩跟韩老四以前在一起做过工,虽说后来分开了,但是他们兄弟俩长情,有事没事的还请韩老四去喝酒。前些日子,他们兄弟俩又请韩老四喝酒,不知怎么的喝醉了,韩老四就指着我们当家的鼻子说他傻,说这在城里做事累死累活能挣几个钱?那上山打猎,只要猎一头黑熊,那熊掌、熊脑、熊胆各个都是好东西,卖了这一辈子都不愁了,还说他们家就是卖了两只熊掌挣了好几十两银子呢。” “呜哇!”屋里屋外的人听到好几十两银子,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韩梅姐妹几个也皱了皱眉看了眼韩万刯。 韩曼青脸sè不变,甚至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的看着杨德财媳fù。 “我当家的开始不信的,那黑熊是这么好猎的?可是后来看韩老四家去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都做了新衣,过年的年货也办的格外齐整,最近更是每天都有rou味飘出来,这才隐隐相信了。”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也都点头附和。毕竟香味是捂不住的,村里之前就已经有人好奇韩家是怎么来钱的了。 韩老大放在tuǐ上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他说怎么丢了活计老四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呢,原来是找了更好的活计。好几十两银子呢,就是杀一整年猪也未必挣得到。还说是亲兄弟,挣钱的时候不还是想着自个?我呸,真是不要脸的! “我们家有钱,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韩曼青皱眉打断了屋里屋外的窃窃sī语声,对于大家当众讨论他们家的家底很是反感。 杨德财的媳fù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怕了,做了个哀怨的模样哭诉道:“就是韩老四一直撺掇着我们当家的,我们当家的兄弟俩才会去山上猎熊,这才找了祸害,二弟的tuǐ才会被咬伤,这怎么跟韩老四没关了?” “呵,这可真是好笑,我们家挣了钱,你们眼红也想挣,却没有自知之明,被咬伤了却要赖上我们,你当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傻啊。”韩曼青眯着眼看着杨德财媳fù跟杨德福媳fù:“先不说是不是我爹撺掇的他们上山,就算是我爹撺掇的,他们既然想挣这银子,就的自己承担这奉献,没得挣了银子是你们家的,出了事却要我们家负责,你到哪儿去说,也没这个理儿啊。” 本来都在谴责韩万刯的人群听了这话静默下来,大家像是都在思考这话一般,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高声喊道:“对,就是这个理儿,凭什么挣了钱是你们的,出了事却要别人负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