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记忆复苏4
皇帝一心想要救乐国师，他看的出来这个红衣女子非常厉害，绝不是凡尘百姓，定是和啸龙山同个水准的一类人，不是他能对付的，要想活下来他就要按照她说的去做才行。 红灵呵呵一笑，看清皇帝眼中的屈服，心思一动，倒是个识趣得，也罢，就留他俩一命吧，大不了，她费点事再给那个乐国师装个她炼制好的心脏，活下去完全不成问题。 “你动手吧，我会放你俩一条生路。”红灵隔空递给皇帝一把刀和海口大的碗，淡淡的承诺。 床榻上的乐国师在红灵抚过她肩头的时候就恢复了意识，只是全身没有一点点的力气，把眼睛睁开都做不到，听着皇帝和红灵的交易，她极力想阻止。 心头血不能轻易取的，更何况还是皇帝的心头血，她怎么能让皇帝为了救她而置自己的身体和性命不顾，不，不行，不可以。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怎么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说话，就是什么也办不到，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巴怎么蠕动就是没有声音。 皇帝看着红灵放在乐国师胸口的那只手，那只手细白指甲尖长，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瞬间把乐国师的心脏鲜活的取出来。 紧张的吞咽了自己的口水，伸手接过空中的刀和碗，皇帝一咬牙，用力把刀子插进自己胸口，鲜血顺着刀锋滴进碗里，一声闷哼被皇帝快速压下，“记住你的承诺。” 皇帝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到碗中。 片刻，一碗心头血已经盛满三分之二了，红灵得意的笑了起来，那个该死的冒充她的婢女，洗好皮等着她的报复吧。 红灵放开了对乐国师的牵制，她慢慢恢复了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寻找皇帝，口腔里闻到满是刺鼻的血腥味，脸瞬间苍白无比，记忆里那个冬天，父母和乡亲惨死，鼻尖充斥的就是这个味道，血液的血腥味。 “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救，快停下来。” 乐国师白着一张脸，冲着血腥味的来源吼。 她不要别人来救，她不要再像那个冬天一样，看着父母和乡亲因为她而死，她不要再来一次，这种牺牲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背负不动。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别人牺牲自己而救她。 皇帝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他没想到乐国师这么在乎他的生命，飘渺的冷清的从没多余表情的乐国师会激动成这个样子，这么说她也是喜欢他的么？ “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如果我们有命离开这里，羽儿可愿入宫为妃，陪朕指点江山白头到老？”皇帝觉得时机来了，欣喜的开口表白。 什么？她不让他为了她牺牲，怎么跟入不入宫扯上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刺激的乐国师几乎要晕眩。 “快住手，她要挖我的心便让她挖，谁要你来拿心头血来救我了，我不需要你救。” 皇帝顿时有些懵，他从乐国师的表情和疾言厉色里分明感受到了厌恶。 她厌恶他救她！ 这个认知让皇帝的心口更疼，“羽儿，我喜欢你，所以我想救你。那你喜欢我吗？” 皇帝豁出去了，以前他从不敢冒犯嫡仙似的乐国师，生怕亵渎了她，惹她一丝恼怒。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估计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临死前他一定要把心里的爱意说清楚。 乐国师没想到皇帝对自己存了这个心思，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你现在立刻停下来止血，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来救。” 乐国师制止皇帝无果，她明显感觉到皇帝的气息愈发微弱，心里顿时大急，冲着红衣女子的方位便喊：“你放过他，来挖我的心。” 红灵不动声色的让两人交谈，直到那个碗盛满皇帝的心头血，这才满意的把碗接过来，不过可惜的摇了摇头，这个皇帝倒是个痴情的，可惜这个乐国师却是对他无心的，取心头血时另一方若没有动情，那么取心头血之人必死无疑。 “你别急，你的心我自然要挖，只不过他马上就要死了，你还是先听他交代遗言吧。”红灵淡漠的一笑，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在说死亡是件太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情 皇帝没有得到乐国师的答案，遗憾的闭上眼睛，断了生机。 红灵在皇帝断气的那一刻，迅速伸出手插向乐国师的心口。 剧烈的疼痛席卷乐国师所有的神经。 突然，一束白光击落红衣女子的刀，“红灵，我可以帮你回到天庭，你就不要再杀人了。” 白光中一个青衣男子显出身影，正是乐国师用水镜曾经探测到的青衣男子。 “啸龙，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红灵拒绝了啸龙的提议，回到天庭又能怎么样？她才不要顶着这幅苍老的面容回到自己的位置，那她只会成为九天之上的笑柄。 再次拿出刀对准乐国师，只要取了十窍玲珑心，配上人皇的心头血，就可以炼成恢复容颜的丹药，还能超越她以前的法力，她定然要以绝代风华之资，超级强大的法力再次回归天庭，她要每个九天之上的仙家比以前更加高看她。 啸龙速手一挥，在乐国师和人皇身上设了一个结界，让红灵没法再伤害他们，“我可以请九尾狐族的月孢胤替你炼制容颜丹，他们俩我是不会让你伤害的，否则天下各国的平衡被打破，就会再次发生战争，到时候就会生灵涂炭。” “别跟我说这些，这些跟我都没关系，你当年拒绝了我，现在又阻止我恢复容颜提升功力，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红灵怒极，招招拼命的打向啸龙，啸龙不断轻弹手指，一束束白光阻挡住红灵的攻击，轻叹一声：“我不是拒绝你，而是拒绝所有的女仙，我想守护这个天下，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红灵的杀招顿了顿：“你当真如此想？” “当真。”啸龙没有一丝犹豫，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让月孢胤给我容颜丹，你再把你身上一千年的法力度给我，我就把他们两个人交给你，关于那场拒婚，也就此完结，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红灵罢手，不再跟啸龙针锋相对。他不是单单拒绝她，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计较了。 一千年的法力换拒婚对她自尊的伤害，值了。 啸龙二话不说，传讯给月孢胤让他给红灵炼制容颜丹，把一千年的法力凝结成白色的圆珠递给红灵，红灵接住圆珠，立刻闪人去另一间密室炼化这千年功力。 少了千年功力的啸龙，脸色显得甚是苍白，不过对他来说，这千年功力能换来天下和平，换来红灵的不再纠缠，也非常值得。 他抓住包裹着皇帝和乐国师的结界，回到了啸龙山，把两人交给弟子道云让他救活，吩咐任何人不要打扰他，回自己的房间打坐。 千年功力的剥离还是伤了他，要不赶紧打坐稳固根基的话，很可能他的法力就停滞不前，再也不可能提升，还会留下隐疾。 啸龙取出一粒固元丹吞下去，运起法力，让固元丹在全身流动，一动不动的打坐了三天三夜，这才完全恢复。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弟子道云已经在房外等候他多时。 “道云无能，师尊带回来的一男一女，女的已经无碍，男的却不行了。”道云是啸龙唯一的弟子，为人严谨，国字脸，浓眉大眼。 “我不是把心头血也交给你了？只要让心头血再回到男子的体内就可以，这个你不会做？”啸龙冷冷的声音从道云耳朵穿过。 习惯啸龙冰冷样子的道云，还是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弟子会的，只是男子取心头血的时候动情了，而动情的对象正是那名女子，可那名女子却对男子无意，所以、、、、、、” 啸龙沉默，的确如此，男子动情，女子无意，心头血再回到男子的体内也于事无补，回天乏术。 客房里，皇帝吊着最口一口气，痴痴的望着乐国师，困难的说：“下辈子，下辈子，那个下辈子，国师跟我在一起可好？朕是真心喜欢你。” 乐国师透过水镜查看着皇帝的情况，水镜里皇帝气息奄奄的神态，刺痛了乐国师早已不知疼痛的双眼，那年的冬天，那么多的乡亲，那么爱她的父母，都为了保护她而死掉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也要为了救她而死掉？ 她不要别人替他死，不要，不要。 乐国师一边痛恨，一边又不得不感激皇帝。他马上就要死了，答应他的要求又何妨？这是她仅能做的感谢了。 “好，下辈子，我给你机会，试着跟你在一起。” 乐国师摸着水镜，做出了承诺。皇帝露出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 真好，下辈子，就可以和国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