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起用膳
“小姐——小姐醒醒——”张金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月香的喊声,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到窗外天光正亮,耀眼的金色阳光从窗棂溢进来,空气里都是温暖的味道…… 啊,又活过来了! “小姐,已到晌午,起来喝药吧,也要用膳了。三爷还在外面,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对了,大奶奶也来过了,看到小姐的裙子都毁了,又去给小姐置办了一些,还问小姐需要些什么,都告诉她……小姐——大奶奶真好,依奴婢看,这世上除了林妈就是大奶奶对小姐最好了……”月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是吗?可小姐我怎么觉着应该是说除了林妈月香对我最好呢?!”张金衣冲着月香调皮地眨了眨眼。 “小姐——” “好了——三爷也来了?他,他是何时来的?”在月香热泪盈眶之前张金衣坐起身来。她用手将散乱的长发理顺,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觉嘴角边居然有些yingying的口水的痕迹,心道自己昨晚真是有够折腾的,看来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调养调养身子了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糟?去打点水来先让我梳洗吧” “是,三爷一早就来了一趟的,方才又来了。” “哦,啊——先别告诉三爷我醒了,别让他进来。” 月香一怔,而后又捂着嘴笑了起来:“是,小姐,小姐是不想这模样被三爷瞧见吧。可是怎么办,三爷早上那趟来的时候就进来看到小姐了,啊,对了,三爷还给小姐擦了嘴角的口水呢……” “什么——”某人夸张的惊叫声响彻了整间客栈…… 张金衣梳洗完毕,摸着嘴边怔怔地望着铜镜出神。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伙计来送膳食的声音,张金衣松了口气。 “三爷”月香打开门,看到有两个端着盘子的伙计,他们身后站着胡三爷。 “我要和你们小姐一起用膳”胡庭钧不由分说面无表情的走到圆桌边坐下。 “是,三爷”月香低着头暗自吐了吐舌头,高兴之余开始苦恼自己应该站在哪边…… 听到胡庭钧的声音,张金衣的脸突地像炉子里燃烧的炭火,红亮亮的烫手。 “你还好吧?”看到张金衣红扑扑的小脸,胡庭钧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手伸出去到半空中又退了回来“月香,让李荣去请郎中来,他们在楼下。” “啊,不用了。我没事。”张金衣低下头,用双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蚊蝇一般的声音细细地从嘴里挤出来。 “什么?”见张金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胡庭钧忙欺身上前,想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没……”张金衣深吸一口气,加大音量抬起头,猛然看到胡庭钧的脸在眼前放大,阂得她的身子条件发射地往后仰,眼看就要摔倒了,腰上突然一热,被一只大手用力揽住…… 温热的鼻息轻柔地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脸庞,张金衣觉着快要窒息了,幸而某人也像触电般的弹开了…… 月香瞪大了眼睛,很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慌张了,她突然觉着嗓子有点痒,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奇怪的氛围瞬时消散…… “开动吧。”胡庭钧拿起筷子。 月香站到张金衣身旁为她布菜。 “你也坐下一起用吧,现在我们的处境没必要这么讲究,一起用吧”张金衣扭头对月香说,单独和胡庭钧用膳感觉怪怪的。 “那可不行……”月香冲着小姐摆摆手,又怯怯地望着胡三爷。 “嗯,坐下吧。”胡庭钧一脸的和蔼让月香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看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不是在做梦。记得就在前不久的几个月之前,小姐摆好一桌酒菜把三爷诓来,还死死地拽着三爷的袖子不松手,三爷眼皮都不眨地将马褂袍子一股脑的脱掉,就穿着素袍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屋子…… 一顿饭吃得相当安静,张金衣一直埋着头吃,没吭声。她虽然想过要在三爷面前顾及形象,但肚子着实饿了,而且这些美味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边吃边估算着菜的价格,也思忖着今后该何去何从,不能总在客栈住着,胡家也没义务再给她一处宅子啊…… 看到张金衣的好胃口,胡庭钧从心里到面上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张金衣觉着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虽然她用力吃了,但月香看来只顾着展示淑女的一面了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而胡庭钧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饭倒是吃了两碗。看着盘子里还剩余了很多,张金衣忍不住在心底埋怨,吃不了干嘛要这么奢侈,真是浪费啊。她拼命忍住了打包留着下顿的想法。缺银子的时候还要顾及自尊心真的很辛苦啊,她不禁感慨……
伙计在张金衣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将桌子收拾干净了,月香为两位沏好茶水。 “休息一下就收拾行李,要换个客栈,这里太邋遢了。”胡庭钧环视四周,一百个不满意。对郎天行尤其不满意,那小子看着不像缺银子的人,却舍不得给自己的女人找个好点的客栈要间上房,把受伤的女人丢在这种破屋子里算什么回事?! “哪里邋遢了?这里又不是什么棚子,好好的屋子,有床有被的,哪里邋遢了。”对胡庭钧说她坚持要住的房间‘邋遢’,她有很大的意见。 胡庭钧瞧了一眼张金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藐视。 “看来那位郎公子对你也不过如此。”不容张金衣反驳胡庭钧再次催促月香快收拾。 “不过如此?难道不顾性命把人从大火里救出来在三爷眼里是不过如此?”张金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表示和某人很难沟通。 “又不是缺银子还将受伤的你安置这种地方,这不是在看轻你吗?”胡庭钧耐心的解释道,他了解张金衣的脑子一贯不好使,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他有义务点醒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看轻我?郎公子为何要看重我?!郎公子与我素昧平生,不但舍命相救还把我送到了这里,请郎中来为我医治,这就叫看轻?那么某些只会在一旁冷言冷语,给了一顿饭就开始指手画脚的人是看重我咯?!” “只给了一顿饭?难道你这些日子吃的用的都是张家给的或是郎家给的?若不是因为你,好好的宅子怎么会被人烧掉?你……”胡庭钧望着张金衣冰冷的眼神,胸中迅速蔓延的怒火好似又在瞬间熄灭了,他懊恼地闭紧双唇,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总是这么容易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