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教导
“您记性真好，铁老汉现在的确不怎么动手了。”孙姨娘笑着回答太夫人的问题。 “那说说怎么请动铁老汉的？”太夫人对此更加好奇。 孙姨娘笑着看了孙淑婷一眼，解释道：“还是婷姐画的这个不倒翁惹出来的。”接着对太夫人说了今天取不倒翁的事。“我们一进铁老汉的铺子说取瓷人和不倒翁，就有铁老汉的儿子－－－铺子的掌柜亲自接待我们。听掌柜说，婷姐要做的这个不倒翁因为形态各异，和一般的不倒翁不一样，不太好做，试了好多次才成功......受婷姐不倒翁的启发，铁老汉的铺子也想做些这样的不倒翁，知道您喜欢铁老汉捏的泥人，您的这幅瓷人的陶胚就请了铁老汉亲自来制作。” “那我这套瓷人还是受了婷姐不倒翁的恩惠了......铺子既然想做婷姐那样的不倒翁，不会只拿出这么一点点小恩小惠吧？” 孙姨娘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淑婷接话道：“祖母，您还真是明察秋毫，这都猜得到？”孙淑婷有些吃惊。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你的不倒翁给他们开了一条新的门路，他们怎么样都要有所表示啊！和咱们锦绣阁做生意道理是一样的。”太夫人教导孙淑婷，“做人和做事的道理是一样的，管家和做生意也有共同之处，婷姐要学的还多着呢！” 说完太夫人感兴趣的问孙姨娘，“说说都给了什么条件，怎么处理的？”掌柜要谈条件肯定是和孙姨娘这个长辈谈，所以太夫人不问孙淑婷，直接问孙姨娘。 “您说的是，铁老汉铺子的掌柜很是聪明，发现这套图纸的价值，就提出要花钱购买我们的图纸，”孙姨娘先把对方的条件说了出来，“图纸是大小姐画的，妾身让大小姐自己拿的主意。”说完看着孙淑婷，示意接下来的话由孙淑婷对太夫人讲。 “祖母，是这样的，我觉得这套不倒翁娃娃的技术含量不高，别人很容易就能仿制，关键是样式新奇，也就不贪图他们的银钱，只要求他们以后给咱们做泥人用最好的师傅，还让他在价格上给个优惠，管事说以后他们铺子的东西一律给咱们八折优惠。”说道最后孙淑婷自豪的笑了笑。 “婷姐真精明，既让别人感激，自己又得了实惠，看来天生是管家的料。”太夫人听了孙姨娘和孙淑婷的话，想想今天的事，忽然冒出最后这么一句话。今天上午孙淑婷把购买蔬菜、物品列清单的事，太夫人已经知道，很是欣慰。没想到孙淑婷年纪虽小，可做事很有章程，在这些仆妇和管事面前，行事不见一丝慌乱。 说完了泥人铺子的事，孙姨娘陪着太夫人又说了几句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辞了太夫人回去了。 孙淑婷留了下来陪着太夫人说话、用餐。 午睡起来，孙淑婷吩咐丫鬟把司房管事和负责采买的管事叫了过来。 一刻钟之后，采买管事和司房管事先后来到太夫人给孙淑婷办公的花厅。 先到的是采买赵管事，赵管事四十出头，胖乎乎的，是大太太提拔上来的采买管事。赵管事的为人孙淑婷不摸底，单凭他是大太太的人，孙淑婷就要慎重对待。孙淑婷和赵管事确认清单上要购买的每种蔬菜斤数和价钱以及总的花费，态度很是认真、仔细。 和赵管事把实际购买的蔬菜种类、蔬菜斤数、蔬菜价格核对好，孙淑婷就让赵管事离开了。 孙淑婷接下来才和司房管事把大房、二房、三房和属于公中的花费分别罗列出来，其中属于公中的少爷、小姐和太夫人院中的费用也分别作了统计。 和管事把今天的花费罗列出来后，孙淑婷说道：“以后还要麻烦罗管事把厨房的每天费用都这样核算出来。” 罗管事看着这样整理后，清晰条理的账目，对大小姐严谨的做事风格有了初步的认识，躬身行礼道：“好的，大小姐。” 罗管事是太夫人提拔的人，在大太太管家的这几个月受了冷落，幸好他立身甚正，没有被排除异己的大太太拿到把柄换下去。孙淑婷对祖母提拔的人的人品相信的，给他打气道：“罗总管，祖母对你很是看重，希望你能协助我管好厨房的事情。” 对于孙淑婷这么明显的示意，罗管事很是激动，终于不再终日担心被大太太撤换掉，“大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协助大小姐把钱管好。”罗管事看重的是孙淑婷背后的太夫人，只要他的忠诚努力看在太夫人眼中，即使大太太管家也不能随便撤掉他。 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即可。 孙淑婷笑着端了茶，罗管事识趣的退了下去。孙淑婷在罗管事走后，又花了两刻钟整理账册。孙淑婷把每样蔬菜的斤数和菜价用表格罗列出来，统计每天的数据，想看看能发现什么问题不能。 孙淑婷处理好今天的账目，也差不多到了太夫人每天锻炼的时间。 孙淑婷进到太夫人的内室，和湘姐陪着太夫人到室外去锻炼。等锻炼完，孙淑婷才辞别太夫人回了自己的留芳阁。 在内室的外间，孙淑婷拿着画笔画了一个时辰的画册，直到累了才放下画笔。 秋水给孙淑婷送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大小姐，您喝杯茶歇歇。您让奴婢打听的价格，奴婢打听清楚了。” “是吗？那坐下来说说吧！”孙淑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秋水半坐在凳子上，把她在菜市场上打听到的价格一一报了出来，孙淑婷提笔在纸上记了下来。 秋水报完价格后接着道：“大小姐，这是零卖的价格，如果买的量大的话，价钱还能降下点。” 孙淑婷明白的点点头。 孙淑婷并不是只知琴棋书画，不知茶米油盐的娇小姐，明白价钱的差异不仅仅体现在购买数量的多少上，还有菜品的好坏，是不是稀缺等等因素，采买上有太多的漏洞可以钻，即使没有虚报价格，还有可能有回扣可拿，或者串通账房做假账。‘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孙淑婷都能够理解和包容。 但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孙淑婷要知道采买和账房有没有做手脚，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贪污了多少，这样孙淑婷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现在看来账房的罗管事和赵管事联合一气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秋水打听的情况对她很有帮助，孙淑婷想想说道：“秋水，今天跑了这么半天也累了，下去歇息去吧！” 秋水看着这段时间忙碌不停的大小姐孙淑婷，劝道：“大小姐，您慢慢来，总能理清楚的……您要是和大太太那样把身子累着了，可就不划算了。”现在内院的仆妇、丫鬟都在传大太太管家累坏了身子，现在正喝补品调养，这话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 这些流言对大太太有些不利，毕竟太夫人掌管更大的家业都没有累着，作为儿媳的大太太才管了几个月的家，就传出累的身体不好的消息，不管真实的原因是什么，都会让大家对大太太管家的能力有所怀疑。 孙淑婷瞪了一眼秋水，严肃的说道：“秋水，母亲管家累着了的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孙淑婷从听到这些流言，就禁止自己院里的丫鬟传扬这些话。 虽然秋水劝勉自己的本意是好的，可也暴漏出她对这些流言的态度－－－相信这些流言是真的。 以大太太爱揽权的性子，真的累着了也会千方百计的遮掩，不让别人有分割她手中权力的机会。想想父亲的出差，孙姨娘被大太太敲打，祖母和大太太突然提出让她管家，孙淑婷觉得大太太可能以身体不好为借口，阻挡了在父亲出差这件事情上的错误。可对外解释上，大太太和太夫人都是以孙淑婷到了管家的年纪为由，让孙淑婷管理厨房事务，知道大太太身体不好的人应该不多。孙淑婷总觉的这些流言背后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大太太院里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探听到的。 大太太身体不好的事谁都可以传扬，就是孙淑婷身边的人不能传扬。不然让大太太怎么看孙淑婷，“怎么给你厨房的权力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的权力？” 从冬梅和菊香相中人家之后，孙淑婷很多事情都吩咐秋水去做，对她日渐倚重，秋水在孙淑婷面前也渐渐的能放松的说笑。秋水办事，孙淑婷很是放心，以后对她的依仗只会越来越多，可她要是说话、办事这么只看表面，孙淑婷也不放心。 秋水心慌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委屈的辩解道：“大小姐，我……” 孙淑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秋水，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在传的话，你说了也无所谓？你是不是觉得大太太主动让我管家就是看重我？你是不是觉得那些mama和管事都服气我管家，不会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