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后续
赵管事做采买管事也好几个月了，大太太一直没有发现问题，直到被孙淑婷揪出来，这就是大太太的失职。在账房、采买和回事处三处最重要的位置上，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无可厚非。可赵管事明显辜负了大太太的期望，幸好大太太还分得出轻重，没有维护赵管事，不然太夫人的心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太夫人喝了口清水，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把话题扯到了孙淑婷身上，“婷姐的表现还真让我惊讶，看来让她管家还真是对了......她做的那个账本很是简单、明了，有什么问题，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看来管家还真是有天分，好事啊！”太夫人想想就觉得高兴，孙淑婷表现的越好，太夫人就越有脸面。 “大小姐也是随了您，您嫁给侯爷的时候，初次管家不也是稳拿稳抓的”王mama小小的吹捧了太夫人一句。 “那也是我在叔母身边看会的，见的多了总能明白些道理。”太夫人略带一丝感慨的说，在娘家太夫人过得并不轻松，孤女寄人篱下，举止总是要小心翼翼的。 “太夫人，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王mama不想太夫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是啊！越来越好了，以后会更好。”太夫人握紧了王mama的手。 ********竹香院 大太太从太夫人那回来，坐在梳妆台前面，想起太夫人对她说的话，脸色还会止不住的发红。 大太太从没想过她提拔的人这么不给她争脸，一个两个的都被太夫人和孙淑婷捉住了把柄，她连句分辨的话都不能说，幸亏太夫人给她留足了脸面，不然明天她就成了府里的笑柄。 大太太毕竟是大家出身，看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只看眼前。赵管事和张mama的事情，往小了说，是他们的人品问题，往大了说，能带坏府里的风气。想想太夫人提拔重用的人，再想想她选拔的人，大太太忍不住的羞愧。当家做主后的得意和自满被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了很多，在这些教训之后，大太太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大太太知道对赵管事和张mama必须严惩和敲打，这样的见识和胸襟大太太还是有的。大太太在第二天一大早的吩咐人把赵管事和张mama分别叫来说了一通，至于谈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六月初一早晨，大太太召集了府里所有的管事。 在院子了等着的嬷嬷和管事们，低声说这话，不敢过于随意。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管事们都到齐了，孙淑婷扶着大太太的胳膊从室内走了出来，等大太太在在台阶上站定之后，孙淑婷稍稍退后了两步。 大太太和孙淑婷出来后，院里的管事们都站直了身体，垂首立着等候主子们的吩咐。 大太太看着下面的管事们，清清嗓音，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事情需要宣布，你们知道大小姐管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府里的一些事情，大小姐提出了一些意见，太夫人和我觉得很是合理，想要在全府范围内施行，现在就让大小姐对你们讲解一下。”大太太和太夫人商议好，不提管事贪污的事，只说孙淑婷想的一些改进意见，对外把实情遮掩过去。 和孙淑婷接触了一段日子的厨房管事mama和罗管事很是明白大小姐孙淑婷对事情要求的精细，不敢小瞧她；知道被大小姐抓住把柄的赵管事和张mama怕被大小姐当成立威的猴子，更是惴惴不安。其他没有和大小姐过多接触的管事们，看着沉稳大方的大小姐，各有各的心思。 孙淑婷顶着管事们热烈的目光，稳稳的走到台阶前，看着下面的管事，沉稳的说道：“承蒙祖母的教导和母亲的支持，让我提出的建议有施展的空间，这些建议还不是很全面，要先在厨房试行，等过段时间总结出经验和教训，完善之后将在全府推行。”孙淑婷的声音清脆悦耳，可在下面管事的耳中，她话里的内容更让他们心惊，都急切的想知道孙淑婷下面要说什么。 孙淑婷也不卖关子，给了管事们消化她前面话的时间后，立刻把内容公布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府里厨房和宴席用具要派专人看管，正常损耗的比率都有设定，超出正常范围的，是谁的责任就由谁来赔偿。厨房施行的具体细则已经罗列出来，待会儿厨房的管事mama们留下再细说；第二件事是采买的流程，不再只有采买的管事才能和账房对账，谁负责采购谁直接报账给账房，如有贪污行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孙淑婷说完，下面的管事们，有些老实的疑惑的看看周围的人，心里有鬼的管事们有的心里不安，有的心高气傲的，不相信会被大小姐这个小儿拿捏住，总之各人的反映不同。 大太太看着孙淑婷讲完，就接着开口道：“你们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要是被发现坏了府里的规矩，不管是谁，严惩不贷。”大太太的分量是孙淑婷不能比拟的，管事们可以不把大小姐的话当回事，可大太太已经出面支持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慎重起来。 大太太把要交代今天事务的管事们留下，其余人都打发了下去。 孙淑婷带着厨房的管事mama去了太夫人的花厅，处理今天的厨房事务。 从大太太的竹香院离开的管事们边走边互相低声的交谈，更有几个年轻的外院管事忍耐不住，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被走在他们前面的孙长安管事听了去。 “你们说大小姐和大太太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好端端的整出个这么件事出来，这不是不信任我们吗？”第一个人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大小姐要立威呢！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可要担心喽！”第二个人自觉看透了事情的真谛。 “咱们吃得盐，比大小姐吃得米还多，这里面的道道等她弄明白了，早就该嫁人了。”第三个人语气有些轻视。 “别忘了谁在教导大小姐，大小姐不行，不是还有太夫人嘛！”第一个人有些担忧，“还是小心点为上，咱们谁也不了解大小姐的脾性。”三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刚往前走了几步，三人就发现了前面的孙长安管事，更是觉得是老天赐予的好机会，这不就有一个明白人在眼前。第二个人机灵的扯了扯另外两个人的手，指指前面的孙长安管事，朝另外两个人又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快步向前几步，赶上孙长安管事，热情的打招呼道：“孙大管事，能碰到您真是幸运。”三人对深得大老爷看重的孙长安管事很是敬畏，毕竟他们都是些小管事，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凑到孙长安这种位高权重的管事面前。 孙长安看着三个小年轻，点点头，态度还算和蔼。 第二个很是机灵的人，先介绍自己道：“孙大管事，您好，小的是库房的马德友，对您很是钦佩，”又指指另外两个人，“这是小的朋友，张小海、吴守军”。马德友说话很有分寸，既表现了自己又给朋友留了机会，很是玲珑八面。 另外二人也不笨，接过马德友的话头，就说：“孙大管事，小的是茶房的张小海”这是第一个说话的人，也算识时务。“孙大管事好，小的是回事处的吴守军，”这是第三个人，他放下了骄傲，在孙长安面前很是谦虚。 从前面他们的讲话，和现在各自介绍自己在做什么，孙长安发现马德友很有潜力，聪明、识大体；张小海能力一般；反倒是现在职位最好的吴守军，太过虚荣自大，成不了大气候。 人家表示了崇拜、尊敬，孙长安也不好不说话，“你们都年轻有为，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又看了看他最欣赏的马德友，问道：“在库房待了几年了。” 马德友心里一喜，面上不显，立刻恭敬的回道：“到七月份三年。” “不到三年就升为管事，好本事啊！”孙长安眼带笑意的说道。被安排在库房，可见马德友家里在府里没有硬实的关系，但在这么短时间里当上了小管事，可见能力也不差，对这种自立、自强，又有本事的人，孙长安很是欣赏。 不乐意马德友得到关注的吴守军，看了看孙长安，恭维道：“还是孙大管事您本领大，要是能得到您的教导，我们将会受益匪浅。不知您现在愿不愿意为我们解解惑。”一副谦虚请教的模样。 孙长安对马德友很是有好感，吴守军一看就是三人中自视甚高、爱出风头的，不愿马德友因他的缘故被朋友抱怨。笑着接了吴守军的话：“你说说，我看看能不能答出来。” 吴守军因孙长安的好态度，自得的把胸脯一挺，“孙大管事，您怎么看待刚才大小姐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