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见
蕙姐儿几人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了,一路上老的老小的小,走走停停,这样一来自是耽搁了几日,好在如今天气尚暖,大家倒是没受什么罪。。 釉姐儿自知道家里姐妹要来,念念叨叨了好几日,天天派人在城‘门’口守着,这日收到消息,和长公主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忙忙的带了人回了府,这会儿收拾饭菜已是来不及了,好在长公主考虑周到,提前知会了一声,说是府上已经开始准备了,稍后就派人送过来。 以前的那处院子只是个小小的二进,自是不够住,不过在泽哥儿入朝为官后,便托了长公主的关系,在京里的好地界买了一处带着‘花’园的三进大宅子,虽不比家里宽敞,但也是尽够住了。 之前的那处宅子早就已经半卖半送的让到了毅哥儿名下,好让他们在京里有个落脚之处,要知道他和李峰如今的生意很是不错,有了长公主这层关系,一般也没有人不长眼的找他们的麻烦。 等一行人到城‘门’口时,紫萝带着赵山急忙迎了上去,蕙姐儿几个虽说平日里很是稳重,但总归是小孩子,尤其是恩哥儿和小宝儿几个,这回子见了巍峨的城‘门’,森严的守卫,还有那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早就按捺不住满心的新奇,皆恨不得掀开帘子瞧个痛快。 张先生虽舍不得拘了几个孩子,可也知道这京里到处都是眼睛。一个举止不当,说不得第二日这赵府众人行为粗俗不知礼数的流言就会传出来了。 几个孩子对张先生一直有些畏惧,自是不敢顶风作案,皆正了正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好,沈悦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但在张先生的目光下还是敛目肃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好在进了城,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赵府跟前。釉姐儿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这会见了马车,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提了裙摆几步下了台阶。立在马车旁。 前头坐的是宋大儒,他年纪到底是大了,赶了几日的路,这会子看起来很是憔悴,见了礼后,就带了人进去歇息了,接风宴都没有参加。 张先生和沈悦坐在后头的马车上,紫萝很是麻利的上前将人扶了下来,沈悦虽然‘性’急。但到底是记住了张先生的话,唯恐自己做的不好,连累哥哥丢脸。规规矩矩的等着小兔子扶自己,下了车看到釉姐儿一席锦衣,满头珠翠,恍若神仙妃子一般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竟是看直了眼去。 好在小丫鬟机灵,忙推了主子一把。沈悦才回过神来,不过那冒着星星的眼睛。让釉姐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挽了这傻丫头,两人相视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后头珊姐儿和恩哥儿几人走了过来。 姐弟几人自出生起还从未分别这么久过,这会见了面还未开口,就都红了眼睛,看上去可怜极了,釉姐儿一看到这几个小的眼圈红红的模样,瞬间鼻子一酸,也不由得落了泪。 张先生眼见着几个孩子失了态,这大喜日子自是不好见泪,忙上前劝了一阵,釉姐儿也知道‘门’口人来人往不是叙旧的地方,便敛了敛情绪,领了众人往家中走去。 四郎自是也收到了消息,但顾忌着釉姐儿的名声不好贸然前往,要知道他自己也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釉姐儿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压抑住内心那焦灼的思念,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赵府这边,不到半个时辰长公主就派人送了吃食过来,珊姐儿几个舟车劳顿这会也没什么胃口,釉姐儿便让人把他们带到各自的住处,梳洗休整一番,到中午泽哥儿下朝回家后,大家才聚在了一起。 自泽哥儿高中到入朝为官也是差不多小半年的时间没有和家人相聚,这半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实在是不短。 尤其是这期间泽哥儿经历了可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期,遇到的事情接触到的人,可以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人生观念,在短时间内心智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见识了官场上的黑暗之后,泽哥儿更加珍惜亲情和那来自亲人间的温暖,所以这次他难得的,没有像以往那般一本正经的板着面孔,脚步轻快,眉宇间都仿佛带着笑意。 大家看到泽哥儿这幅表情也不由笑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杵自家大哥的恩哥儿,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张先生略坐了会,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了,显然她也知道赵家姐弟几个这么久没见,自是有话要说的,在识时务这点上,张先生一直做得很好,这也是她在赵家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可以和赵家兄妹友好相处,并取得他们尊敬的重要原因。 张先生一走,席间的气氛显然轻松了许多,沈悦这丫头显然是其中最怕张先生的人了,没了紧箍咒,孙猴子的原型马上就‘露’了出来,哪还有半分刚才的矜贵名媛范。 一时间大家笑笑闹闹,各自叙说着最近的趣事,席间釉姐儿这个新嫁娘自是免不了被打趣,要不是泽哥儿下午还要去衙‘门’,估计这场聚会还能进行下去。 等泽哥儿走后,喝了几杯酒有一点上头的沈悦也被丫鬟扶了下去,釉姐儿让人收拾了屋子,带了几个弟妹往旁边的正屋走去。 看到自家大姐的这架势,大家自是明白这是有正事要说了,忙敛了面上那副嬉闹的痕迹,乖乖巧巧的跟着釉姐儿上了正屋。 有些事情信上不好多说,隔墙有耳,更何况那不知要经过多少人手的信件了,这事情说大了就是欺君之罪,灭九族都不是不可能,见识了皇权的残忍血腥后,釉姐儿如今是万分小心,一点也不敢拿全家的‘性’命试探皇上的底线。 虽说恩哥儿和小宝儿年纪还小,但釉姐儿对弟弟meimei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从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小就忽视他们,因为她清楚,自家的这几个鬼灵‘精’,别看平日里撒娇耍赖,但却远远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事情说复杂的确复杂,但这么几十年的恩恩怨怨跌宕起伏,说起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当大家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家大姐用平铺直叙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叙述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后,饶是珊姐儿都被震得七晕八素,更别说其它的几个孩子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接不接受,蕙姐儿首先红了眼睛,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小宝儿到底年幼,这会显然被这复杂的关系‘弄’得有些头晕眼‘花’了,木木呆呆的坐在一旁。 恩哥儿虽说平日里对这些人情世故有些迟钝,但显然这并不代表他笨,相反他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有些过分的孩子,此刻关于那些恩怨是非他并不十分在意,但他听明白了一点,那个一直在他心内至高无上的皇帝,上君,杀了母亲全家,让母亲郁郁一生,父亲寒窗十载,却因那皇帝之故,隐姓埋名,一身抱负皆废。 光是这一点,就让恩哥儿瞬时红了眼眶,不过这显然和蕙姐儿的委屈不同,他此刻的愤怒掩都掩不住,甚至釉姐儿都从他眼中看出了一股戾气。 釉姐儿心内一紧,对于恩哥儿她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平日看着很是和善,但她清楚,这孩子对自己认定的事很是执拗,说白了就是有些一根筋,这样的人最怕他钻牛角尖,要是恩哥儿因这事想不明白那以后可真就难说了。 不过此刻釉姐儿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她只好不停的将话题往那未曾谋面的舅舅和贵为皇子却命途坎坷的表姐表哥身上引。 显然这个大家对这个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恩哥儿,这么大年纪的小少年,对父亲都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崇拜,可自家爹爹的去世,让恩哥儿在这方面有了缺失,所以他对这种男‘性’长辈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舅舅长什么样,舅舅凶不凶,什么公主表姐漂不漂亮,会不会不喜欢他们,等等类似的傻话,但却不难看出孩子们对亲人的渴求。 在釉姐儿的一番描述下,显然对于明天将要见到的舅舅等人大家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期待,而刚才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这会也消散的差不多了,恩哥儿又‘露’出了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笑嘻嘻的和小宝儿闹了起来。 看到这里釉姐儿微微的松了口气,可是今后的事情就会让她明吧,此刻她实在是有些放心的太早了。 由于赶路的原因,这会大家也都累了,又说了一会子话,釉姐儿便让不再由着她们的‘性’子,让人带着她们去歇息了,这处宅子搬过来也没多久,一些摆设布置也都没有家里那般舒适,釉姐儿让她们回去看看,要是不喜欢趁这段时间自己再收拾收拾,估计近期内大家是回不了家的。 这边刚把一群磨人鬼打发下去,釉姐儿去了闺房,换了身松快的衣服,又让紫萝帮着散了头发,一个人歪在榻上歇神,‘迷’‘迷’糊糊还没睡着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压来,吓得刚要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