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狗咬了
因着顾蓝的缘故，顾琴和那群孩子玩儿的熟了。再加上顾琴那日彪悍暴打顾明的情景，多多少少都在大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不知不觉中，似乎都有些害怕她。 最不爽的莫过于张豹了，以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多了顾琴，那群丫头没事儿就亲近她，连他的话都不怎么听了，甚至有些胆子大的还敢和他拌嘴了。 不过想起自己老哥那日对自己的威胁，张豹打了一个冷战，生怕张虎一脚丫子又踹过来。 再细细一瞅，人群中的顾琴，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样貌上不出色，可是一站在那里，第一眼就先看见她。张豹也不得不说，这顾琴确实长得还可以，也怪不得自己老哥上心了。 罢罢，就当自己为了老哥以后娶媳妇儿受点委屈吧，再说了，自己也不愿意带着拿群小丫头片子，事情忒多，动不动就哭啊闹啊的，一点也不爷们！哼！ 所以，张豹在难过了一会后，领着一群小子不知去哪里野了。 顾明本来就和顾琴俩姐妹看不对眼，再加上上次顾琴打他的阴影，顾明实在不想看见她。见分开玩儿，巴不得呢，跟着张豹就跑了。 顾琴早就瞅见了顾明，见他没有不识相的跑过来，就知道那顿打是有作用了。再瞅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孩子，顾琴突然有种成为保姆的错觉。 作为重生的人，顾琴一些新颖的点子总是得到大家的应和，比如改版过的捉迷藏和格子跳，编绳，跳绳，耍石子，甚至还有树叶做的标本，拼图。 这些活动得到大家的喜爱，毕竟男孩子的冲锋陷阵，打仗什么的，女孩子并不是很喜欢。 而顾琴表现出的这些，在孩子群里面，那就是万能，那就是领袖！其实，也许顾琴做的不多，但就是那么几件特别的事情，她就变得特别了。 不知不觉中，顾琴在村子里孩子们的印象变了，地位也变了，而她平日的作为，也慢慢传到大人耳中，进而也影响了一群大人。 不多久，村子的大人就开始这样说，你看看谁谁家的，又勤快又聪明，还贴心，一群孩子都被管的服服帖帖，比家里大人说都顶事。 所以，村子里的人对顾琴一家越来越和善。谁家忙，就把孩子领到她家，只要顾琴空闲就帮忙看着孩子，其实她也不是看着，主要是，有个伴儿，有个东西可以玩儿，小孩子玩儿一周都不会累。 没了孩子，大人也过的轻快，对顾琴更是赞不绝口。 对此，顾琴也是有些惊讶，说实话，照顾孩子她并不在行，可是貌似只要去她家，那群孩子就可以找到玩耍的东西，然后跟顾蓝玩儿一天。 面对大家的赞叹，顾琴只是抿嘴一笑，揭过话，询问其家里的事情。比如，谁家的腿好了吗？那天瞧着有些鼻子不通，现在如何？谁家地里的菜好像长虫子了…… 一说起家里的琐碎事情，谁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于是蹦豆子似的就说道起来，好在顾琴生性安静，话不多，只是耐心听着…… 一段日子下来，顾氏蓦地发现，对于顾琴，大家貌似都是赞叹和夸奖。顾氏有些好奇，可瞅着自己的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该怎样还怎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些稳重。 农家人的日子过得向来简单，除了地里的事物，基本上就是收拾收拾家里，再串串门子，几个人聚在一起，打些络子去卖。 眼瞧着处暑就要过去了，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见地里没什么活了，顾氏就找出上次出门买的几尺布，打算给顾琴做身衣裳。 这日，顾氏正缝制衣服呢，一个慌神，针头就扎了一下手指，顾氏赶紧放进嘴里吮了吮。 望着打开的大门，那白晃晃的日头照在地面上，泛起一层白光，顾氏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紧接着，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自己，顾氏听着耳熟，出门一瞧，果不其然是小五的娘亲刘氏。 刘氏气喘吁吁的跑到顾氏跟前，拉着顾氏就往外走，“快！跟我走！出事了！” 顾氏手里还拿着衣服，便说，“莫急，你先歇歇，再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先把东西放下啊……” 刘氏焦急的打断她的话，一手拍在她胳膊上，“哎呀，都急死我了，你还顾着放东西！” 顾氏还是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哎呀！是你家地里出事了！”刘氏道。 刘氏的话，把顾氏唬了一跳。 后山的那块地，顾氏平日里常对顾琴说不指望赚钱，不赔钱最好。可心底里，她比谁都希望那地里能种出好东西来！ 刚开始，她也确实担忧，但眼瞅着那弯了腰的粮食，顾氏心里其实是欣喜的，这么多粮食，谁见了不高兴？ 所以，乍一听刘氏说地里出事了，顾氏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 抓着刘氏，顾氏急急问道，“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氏被顾氏的样子吓了一跳，拍着她的手喊道，“哎呦！快松开，疼死我了！” 顾氏这才注意到自己太紧张了，以至于抓疼了对方，没办法，顾氏是被吓到了。 刘氏也知道，现在后山那块地，顾氏是看的紧，若真出事了，顾家的日子算是难捱了。 忙安慰她，“我也不知出什么事情了，是你家顾琴叫我喊你来的。” 一听顾琴，顾氏突然就心安了。 此时的顾氏还不明白，似乎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以顾琴为依靠了。 两人小跑着去了后山，一看许多人围着，都吓了一跳。 隐隐的听见有人在哭泣，顾氏心头一跳，赶紧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房顾刘氏哭泣的脸，还有顾琴那张有些愤怒的小脸，顾氏登时有些糊涂了。 “怎么了这是？”顾氏问道。 顾琴偎在顾氏身边，讽刺道，“大娘不知怎么跑咱家地里了，被咱家的狗咬伤了，正闹腾呢！” 顾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大家听见。 “伤了怎么不先去看大夫啊，在这里磨蹭什么？”顾氏心善，疑问道。 顾琴使了个眼色，道，“没咬重，这狗精着呢，没事儿。” 顾氏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使我去借了只狗看这地，原来是怕偷粮食的啊~”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单明了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也道出顾刘氏的小心思。 无非是顾刘氏贪图顾琴家的粮食，偷偷来捣乱，被狗咬伤，反而想赖顾琴家钱。 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顾刘氏自然也听见两人的对话，一张老脸青白交横，半响才咬牙说了一句，“你家的狗咬伤了人，怎么还不想管！” 顾氏对这个嫂子向来不客气，一句话就噎了回去，“我还没问你来我家地里作甚，你倒是先瞎白饬起来了？” 顾刘氏语顿，但还是厚着脸皮道，“我是关心你家粮食，帮你看看，谁知你家居然还养着恶狗！真是不识好人心！嗟！” 周围的人，都瞧出顾刘氏的心思，不禁都嗤笑起来。 顾刘氏干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骂道，“笑什么笑，没见过被狗咬啊！” 大家都撇过头，不愿理会这个泼妇。 顾刘氏说来也是憋屈，上次顾明挨打，平白落了一个苛待侄女的名声，众目睽睽之下，她忍下了这口气。 近日，她听闻虎子娘念叨，顾琴家的粮食长得不错，于是趁着没人，就偷偷跑来看看，眼见着人家粮食粒大饱满，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冲进心头。 然后，鬼使神差的进了顾琴家的田地，边踩着高粱秸秆边骂，“叫你长，叫你长！踩死你！看你嘚瑟！” 骂着骂着，顾氏那张脸就浮现在眼前，想着自家孩子受气，相公不管反而骂她，她就越发气愤，揪着高粱穗，满地踩。 谁知就在她发泄的痛快时，顾琴和小五闲来无事巡查，听见动静，直接放狗咬过去，没成想，却是大房的顾刘氏。 顾琴一见是顾刘氏，心中大乐，却不叫狗起来，反而天真的问，“大娘，你怎么在这儿？” “啊！你管，你，先把狗收回去！”顾刘氏大叫，逃窜之间，被狗啃了几下小腿。 “额……可是这狗不是我家的，不听我使唤啊……”顾琴摸摸鼻尖，万分无辜的说。 看见顾琴眼中的狡黠，顾刘氏心中郁卒不已，这个贱丫头是故意的！然而，她却不得不在田地里逃窜，免受恶狗的追逐。 瞧着顾刘氏狼狈不堪的样子，顾琴干脆小儿姿态的捂着嘴笑，怕啥，她一个孩子，还要什么形象吗？ 顾刘氏猜对了，顾琴就是故意的。那狗也确实不是顾琴家的，只是喂了些日子了，对顾琴的话还是偶尔听听的。 这借来的狗，也是看家好狗，绝对不会咬伤，但也不会让人好过。 顾琴绊住顾刘氏的同时，赶紧使小五给村民报信，这才有了大家围观这么一出。 不过，在大家来之前，顾琴就把狗叫了回来。 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顾刘氏指着顾琴的鼻子骂，顾琴垂目不语任凭她骂的场景。 正闹腾的时候，顾平跑来了，揪着顾刘氏的头发就是一顿骂，顾刘氏哪里见过顾平这般凶狠，登时没了声息。 “还不道歉！”顾平推搡了一下自家媳妇，顾刘氏一时不查，差点没摔倒。 顾刘氏心有不甘，凭啥道歉，不就是弄了点粮食吗？她家又不差这点，顾刘氏扭扭捏捏不愿意道歉。 顾平早就听说自家媳妇儿做的这些龌龊事，他是老实，但不是不分是非，这事一看就是自家媳妇儿的错。 再一看顾刘氏那不知悔改的样子，顾平怒了，一脚就踹了过去，顾刘氏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啃泥。顾刘氏一愣，登时大哭起来，指着顾平骂。顾平见自家媳妇儿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一脚踹了上去。 登时，场面又混乱起来。 等大家拉开两人的时候，顾刘氏已经是头发散乱，衣服上好几个脚印，嘴角青红，看起来狼狈不堪。 顾琴心里幸灾乐祸的同时，却不忘要赔偿，说起来顾刘氏还糟蹋了不少粮食呢。 面对顾琴那直白不留情面的话，顾平觉得在村子里都丢了面子，一巴掌糊在顾刘氏脸上，骂道，“你个败家娘们，脸都让你丢光了！” 顾刘氏哪里见过顾平这般对自己，眼泪哗啦啦的流。 顾平哪里顾得上她，转头又对顾琴说，“侄女儿莫生气，回头我定还补偿你！” 顾琴瞥了一眼旁边愤愤的顾刘氏，“我相信大伯，这么多人瞧着呢，大娘不会不给吧！” “不会不会！”顾平狠狠捏了几下还要说话的媳妇儿，狼狈离去。 大家免费看了一出戏，自然有了谈论的话题，慢慢散去。 晚上的时候，顾平把钱送了过来，见他神色尴尬，顾琴倒是没为难。只是好心的问了问顾刘氏身体怎么样。 顾平听着自己侄女的关心，一张老脸就挂不住了，他可没少听说自家媳妇儿欺负这丫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不怨恨，还关心她，真是…… 顾平这样想着，回去对顾刘氏又是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