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村子混乱
“什么？”顾氏闻言，惊叫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刘氏微微一笑，说不出的谄媚，“哎呦，弟妹讲话这么大声音干嘛，我耳朵都快震聋了。” 顾氏直接忽视她的话，双目紧锁住她，一字一句道，“烦请大嫂再说一遍，我还真是没听清楚。” 被顾氏有些锋利的目光瞧着，顾刘氏心里一惊，但转念就回过神来，有些嬉皮笑脸道，“我说，弟妹你家炭火跟粮食不是挺多的吗？能接济大嫂点不？” 闻言，顾氏心中嗤笑，这话还真的能说出口，空口白牙就想从自己这里落走东西，还真是自己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大嫂呢！ 见顾氏不说话，顾刘氏小眼一转，再接再厉，“弟妹莫不是不乐意吧，咱们村长可是说了，村民之间是要相互帮忙的！咱们可是一家子呢！弟妹家里置办的充裕，挪给我们些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瞧着弟妹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呢，前些日子哎听说弟妹买了些炭火，真是细心呀，可怜我那孩子，在家里挨饿受冻，吃不饱穿不暖的，这雪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唉……” 说完，顾刘氏瞟了一眼顾氏，顾氏低着头，脸色不明。 顾刘氏继续一顿说，左不过想从顾氏这里落些好处，顾氏听着心烦，一点也不想张口回应。 似乎察觉到顾氏的心思，顾刘氏下了一剂猛药。 “再说了，你怎么舍得让咱们老太太挨饿受冻呢，要是让外人知道你又储备，却还这般苛刻老太太，怕是不好吧……”顾刘氏说着，朝顾琴姐妹俩看去，那意思不言而喻。 顾氏对于这个自私爱贪便宜又爱算计的大嫂是真真无语，张口噎道，“怎么，大嫂的意思是，饿着我家的孩子，养活你家孩子？” 顾刘氏一滞，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道，“弟妹哪里的话，咱们一家子，哪里说的上这些？多见外。” 忽然，顾氏咧嘴一笑，对着顾刘氏道，“大嫂想要这炭火，也不是不行。” 见顾氏话头突然松了，顾刘氏脸上一喜，也没多想，“怎么？” “列个条子，等大嫂有钱了，双倍奉还！”顾氏突然脸色一变，咬牙道。 本来以为是喜事，待顾氏说完，顾刘氏的脸色也变了。 似乎不解恨，顾氏继续道，“至于那粮食，大嫂不是亲眼见着了吗，我们家就这么些了，还想明年种地呢，这种子多重要，大嫂不会不知道吧？” 种子多重要，顾刘氏当然知道了，农村人，但靠着这种子过一年呢！ “弟妹不是还有钱吗？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顾刘氏道，明显的不信。 顾氏接口道，“家里盖了房子！哪里来的钱！大嫂还真是说的简单，不若大嫂借我些钱吧！来年我再还你？哼” 顾刘氏哪里肯呢，听了顾氏有些讽刺的话，尴尬的笑笑，还要继续说什么，却被顾氏一推，推向门口。 知道顾氏是赶自己走，顾氏登时不舒服了，双目一瞪，“弟妹你这是作甚！推我干嘛！” 顾氏懒得同她叨叨，这几日自己够给她面子了，蹭吃蹭喝，整日赖着不走，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顾刘氏被推出去，顾明自然看见了，小眼一瞪，就要打顾蓝，顾琴横身上前，挡住顾蓝，“你想干嘛！还不走！” 瞧见顾琴有些阴沉的脸色，顾明心里一颤，刚才的嚣张的气势登时落了下来，白了一眼，转身出去追自己的娘亲了。 待顾明跑出去后，顾氏朝门口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人呐！” 顾氏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声音，所以在安静的天气里，声音显得很清晰。 不远处的顾刘氏听见顾氏的话，脸色一变，咬咬牙，没说什么，拉着儿子往回走，心想，别嘚瑟，等着！ 见顾刘氏没有骂回来，顾氏先是诧异了下，也没多想，关上门，回了屋。 倒是顾琴见了，心里有些诧异，自己这个大嫂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人，指不定又算计什么呢！ 哪知，顾刘氏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村长就召集大家去祠堂开会。 原来，多日降雪造成的天气寒冷，冻伤了不少人，大多是老年或者年幼的。孙洋孙大夫那里，本来还有些存货，没成想，这生病的人一波赶着一波，大雪漫山，又出不了门，没几日药草便不够了。这雪也不见停，短时间还能支撑，但时间长了，怕是…… 孙洋把情况一说，村长也发愁了，若是这病气传染给所有人，还不成灾了？眼下药材不够，出门不便，手头上有钱也不一定有用。村长想了想，只能把大家召集起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法子不。 孙洋的意思是，把大家聚集起来，生病的一起，没生病的一起，身体强壮的照顾弱小的，大家把资源汇聚到一起，一起用，像是大锅饭这般，这样减少浪费，而且人多了也暖和，可以避寒。 村长也想到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愿意做这吃亏的事情？ 所以就把大家聚起来，看看有什么好法子不。 待孙洋说出药材不够时，下面立马就乱了，纷纷私语，甚至还有几个人提高音量喊，难道要困死这里？ 村长瞟了一眼，知道是村子那几个不老实的人家，便没吭声，只是朝着大家看去，似乎等着大家想什么法子。 “要不，找几个汉子出村子，买些药回来，顺便带些粮食。”张虎的爹爹张二乐道。 “这不妥吧，这么大的雪，怎么出门？估计出的去回不来啊！”牛更山经常出远门，大约猜出外面的情况，便谨慎开口阻止。 “怕啥？这么点雪，还阻不了我的脚！”张二乐拍拍胸口，似乎不在意，许是打猎的缘故，张二乐脸上透着一股子野劲儿。 “咱们这里下雪，外面指定也下呢！也许外面的药都没了卖呢！况且，咱们村口的路还堵着呢！”小五娘是个伶俐人，这话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闻言，大家都沉默了。 这雪下了快十天了，房子上虽然一直清扫着，可还是积了厚厚一层，不少破旧的房子都被压了洞出来。街道上的积雪更不用说了，瞧瞧大家脚上的雪泥就知道了。更别说村子外面那条并不宽阔的小路了…… 这可怎么办？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讨论起来。 村长不语，听着众人的讨论，心里捉摸着怎么处理，自己手头上还有上次那个掌柜给的修桥的钱，眼下拿出来也没什么用，不若想些法子度过这场风雪。 渐渐的，人声低了下去，大家沉默不语，气氛似乎有些低沉。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村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话音刚落，大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人声鼎沸了。 村长细细听了，无非两种结果，是支持反对，只不过支持的大多是日子过的不好的，沉默反对的大多是日子好的，村长哪能不明白呢，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家。 “我觉得村长说的有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么一个村子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先熬过去再说！”一个大汉高声说道，看起来挺憨直。 “喝，说的轻巧，谁家不是辛辛苦苦过日子，怎么凭白让人占了便宜去，你乐意，许人家不乐意呢！”一个妇人提高声音道，但因为身子矮小，并没有看见人影。 知道那妇人说的是实话，大汉被噎了一下，转过头，不吭声了。 “怎么了，这么小气，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这么小个忙都不帮！”孙和突然道，见大家都看他，他倒没了平日的流里流气，梗着脖子，“我说的不是吗？” 大家都知道他家房子坏了，孙大娘似乎身体也不好了，所以对于他的话还是很理解的，所以并未反驳。 但是，孙和的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人反对，“咱们这说是把东西聚在一起撑过雪灾，若是到时候什么东西都用完了，雪还是没停，难道大家一起冻死饿死？” 虽然话难听，但也是实话，所以大家又开始议论，似乎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能性。 讨论中，村长里那几个关系差的，竟然因为意见不同，还有打架的趋势，好在被人劝住，只是眉眼间仍是火气甚大。 这主意原本是孙洋想的，只是没想到反响这么大，一时有些呆愣，但见村长似乎并不慌乱，自己也稍稍安下心来。 村长似乎预料到这种情况，摆摆手，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女人说。 “我看，不如一家子帮衬一家子吧，一家人肯定没那么多事情，兄弟之间怎么着都好说！等撑过一段时间再说！” 闻言，大家眼一亮，是个法子！ 这一家子一院子的，总比帮外人好！ 这个法子似乎比刚才的更容易让人接受，听起来好听，但其实是换汤不换药。 在听到这句话时，顾氏心里就凉了，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刘氏！ 顾氏哪里猜不到她的意思，不过是想在自家赖点东西走占些便宜！只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每都盯上自家，似乎总跟自家过不去！ 恨得牙痒痒的同时，顾氏又不能反驳，此刻反驳，太扎眼了，明白的跟她作对，这不是拆大家的台吗！ 村长在听了顾刘氏的话后，心里也是一惊，倒是比另一个听起来好接受，毕竟孙洋是从大面考虑的，对于小村子来说，这般为人无私，还是少的。再一瞧顾刘氏的神色，村长便也猜出少许原因，心里有些微妙了。 这顾刘氏说的确实在理，但跟自己说的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是，这法子若是实施下去，怕是事情不少呢！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