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酿醋成功

    梅如雪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太阳已经接近远处的山头，看起来快要落下去了。一片昏黄洒向大地，从窗口看出去，入眼的景色就像笼罩在虚无缥缈的金纱中，美得炫目。梅如雪起身穿好鞋子，轻轻地打开房门出去，又轻轻地掩好房门。

    梅如雪看着被掩好的大门，心里无比感动。张婶是个热心人，自不必说。村长媳妇虽然有点爱占小便宜，但不可否认也是个好人。在山上的时候，她和村长说的话，自己虽然没有听见，但是也猜得到个大概。自从他们几个女人挑桶离开后，村长就借口累要休息，坐在自己和冬雨不远处，守到张婶和村长媳妇上山接她们，才悄悄离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梅如雪和冬雨已经睡着了，却不知道冬雨是真睡着了，梅如雪却是清醒的，只是累得站不起来，动也不想动。他们几个人的行为，梅如雪都清清楚楚，只是装作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很淳朴，即使平时有点小摩擦，到关键时候还是会倾力相帮。并不像有些人一样，你风光的时候阿谀奉承，落魄时却不仅不伸手，还会背后捅你一刀，巴不得你永世都不能翻身。

    这个村子里的人对梅如雪和冬雨就像亲人一样，梅如雪也发誓这一生都会倾尽全力守护好这个村子里的人。想到就要开始行动，梅如雪快步向厨房走去。

    梅如雪在其中一个灶口里烧起了火，舀水添满灶上架着的那口大锅，盖好锅盖。她转身又拿起擀面案板放在灶台的平台上，从高粱米袋子里舀出十公斤左右的高粱米倒入面盆，端到灶台上放好。

    一会儿之后，大锅里的水烧开了。梅如雪从厨房的角落里搬出一个敞口的小坛子，滚动到灶口前放好。她熄了灶膛里的火，掀开锅盖，舀了些开水到坛子里，开始清洗坛子。梅如雪洗好坛子之后，倒了些高粱米在案板上，拿起擀面杖碾碎这些高粱米，再把碎米倒进洗好的坛子。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所有的高粱米都被碾碎倒进了坛子里。

    最后，梅如雪费力把一坛子高粱米搬到灶台上，加了些水到坛子里和高粱米搅拌均匀，再把坛子封好，等待高粱米自然发酵。做好这些，梅如雪把案板等物放回原位，打扫干净灶台和地上的高粱米。

    收拾完厨房之后，梅如雪清洗干净双手，就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休息。

    天色越来越暗，山上磕松子的妇人和老人孩子陆陆续续回家，他们从远处田边的小路上经过，欢乐的笑声回荡在山间，留下一片收获的喜悦。梅如雪休息够了，见冬雨还没有醒来，害怕她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起身回屋去喊冬雨起来。

    梅如雪进屋，看见冬雨呈大字样躺在炕上，，嘴角还流着口水，枕头湿了一大片。放轻脚步靠近炕边，梅如雪伸出右手轻轻地挠了挠冬雨的脸颊。冬雨被挠，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照样睡得昏天暗地。梅如雪心里好笑，凑近冬雨的耳朵，突然大吼了一声：“冬雨，失火了。快起来！”

    冬雨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脑袋问：“火在哪里。小姐快逃命啊。”喊完提鞋穿好，向门外跑去。

    冬雨在接近门边时又突然回头找梅如雪：“小姐呢，小姐你在哪里啊？”一回头看到梅如雪好好地站在那里，笑看着自己，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冬雨嘟了嘟嘴，委屈地看了眼梅如雪，向门外走去。梅如雪笑着跟了上去。

    冬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生闷气，看到梅如雪出来转过头去不理她。看着冬雨噘着小嘴，气嘟嘟的样子，梅如雪上前拉起冬雨，双手放在冬雨背后，推着她向厨房走去。

    梅如雪給冬雨兑好温水，让她洗漱，自己开始生火做晚饭。一刻钟后，一小盆高粱米粥和几个土豆丝饼摆在了桌子上。梅如雪和冬雨两个人洗干净手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梅如雪拿起木勺舀了一碗粥放在冬雨面前，又拿起另一只碗为自己也添了一碗。梅如雪夹起一块色泽金黄的土豆丝饼尝了一口，眉头轻皱了一下，虽然饼香味浓郁，但是猪油的腥味让人受不了。如果要是把猪油换成植物油就好了，享受饼香的同时，又不用忍受猪油的腥味，想起那种滋味就让人流口水，眼前的饼就更难以下咽。

    “小姐快吃，这种饼很好吃。”冬雨见梅如雪夹着那一块饼在发呆，过了好久都没有再咬第二口，咽下嘴里的饼催促。

    梅如雪忍着腥味吃了一块饼，喝了两碗高粱米粥，就放下碗筷不再吃了。她看着冬雨狼吞虎咽的样子，说了一句：“冬雨，这些饼子都是你的了，一定要吃干净啊。吃完之后请洗干净碗筷，我要烧点热水洗漱了。”就起身到灶前烧水。

    冬雨边吞咽嘴里的土豆丝饼，边看着梅如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就又低下头继续扫荡桌上的食物。心里暗道：小姐可真挑食，这么好吃的饼子也嫌不好吃。她不爱吃，正好便宜了自己。

    晚饭过后，梅如雪和冬雨洗漱睡觉，一夜无话。

    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好几天。这天早上，梅如雪正在穿衣服，冬雨咋咋呼呼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催促梅如雪：“小姐，你赶快起来，你酿的那个什么醋胀起来了，你快去看一下。不要是烂了才好，要不就浪费了东西。”

    梅如雪敲了下冬雨的额头，笑骂道：“乌鸦嘴，说什么呢。你家小姐我可是……一定会成功的。”梅如雪暗暗吐吐舌头，差点说出酿过很多次，幸好赶紧刹车，否则就露馅了。

    梅如雪一进厨房就闻到一股粮食发酵的酸味。以前酿醋都是要加曲的，这是第一次试着没有加曲，让高粱自然发酵，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梅如雪激动地爬上灶台，拆开坛子盯着坛子里发酵的高粱，头都没回就吩咐冬雨：“冬雨，你赶快兑点温水端过来，我要洗手。”

    梅如雪清洗干净双手，伸进坛子里揉搓发热的高粱，直到把高粱搓得凉了下去，也不再膨胀才罢休。她重新封好高粱坛子，让它第二次发酵。

    梅如雪满头大汗地跳下灶台，洗干净手脸，拉拉发愣的冬雨解释道：“冬雨，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习酿醋，会有大用处的。”梅如雪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和这个村子的缘分好像快尽了，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尽自己所能让村子里的人多学一些求生的技能。这样，即使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他们还是能过着富足的生活，不再挨饿。

    冬雨看着认真的梅如雪，郑重道：“小姐，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学习，决不让你失望。”

    “那好，以后就由你来揉搓发酵的高粱，我在旁边指点。”梅如雪收回心思，笑道。

    梅如雪果然说话算话，之后几次高粱发酵，便不再自己动手，都是由冬雨揉搓。高粱经过几次发酵之后，已经成熟，不再发酵。梅如雪让冬雨往坛子里加水搅拌，再把液体舀出来倒入一个底部有个小孔的小水缸。几次之后，高粱不能再用，小水缸也装满了这种液体。

    山里的冬天来得比较早，过了这二十几天，已经开始上冻了。幸好梅如雪山上的梯田在村人不要命的干劲下，几天前已完工，净等明年春天平整之后种作物了。

    梅如雪和冬雨合力将小水缸搬到屋檐下的石块上，小孔朝前。一晚上之后，缸里的液体结冰，梅如雪放了一个木盆在小孔的下面，拔出小孔的塞子，又塞了一根筷子进去。这样，缸里没有被冻住的液体就顺着筷子流到了木盆里。等缸里的液体流尽，只剩下冰时，将冰拿出，再把木盆里的液体倒回缸里再流一次。几次之后，液体不再上冻，也就是醋了。

    醋酿好的那天，梅如雪拿了些让村长家尝了一下，自己和冬雨也尝了一下。大家尝过之后，都说味道很好，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一定能卖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