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炮灰皇后奋斗记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含笑九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含笑九泉

    圣元皇帝用一首诗感动了太后,太后念及陆之焕作诗的心情,竟动了善念,破天荒为陆家求情起来。。

    一则那连云山的旧事,本就是皇家引起的。陆氏‘女’平白被掳走,也是当年的事没有收好,才引发祸害。

    再者,陆之焕的诗词中的情感蕴含的太丰富了,叫人闻之落泪,听者动心。这般的大才,竟然被皇帝发配到岭南去了,如果任由其蹉跎下去,朝野怎么看?青史如何记录?后人知晓了,怕也会觉得当今不贤吧?

    圣元皇帝雄才大略,也知道此事扩散开来,有损他的声誉,正好借着太后递过来的梯子,下了圣谕,让陆之焕返回京城。

    这份圣旨通过‘门’下中书,等知是因为一首诗引起的,人人拜读。读过之后,真是酣畅淋漓,感叹道,不愧是陆家千里驹,发配岭南十多年,仍旧不改才志,其人的品格才华,也算是经历了风霜,令人由衷的敬佩。

    圣旨顺利的快马加鞭,派了一位宫中太监千里迢迢去岭南宣旨。只是岭南太遥远了,宣旨太监在宫中地位很低,只是个奴才而已,可出了宫,多的是前呼后拥,拍马屁谄媚伺候的,正常渠道需要两个月的路程。硬生生是走了半年。

    也没法子,谁让路途上大病了三回呢?

    自古百越之地就是偏僻、荒凉的代名词,多的是瘴气、凶兽等。这名宣旨太监一边装病享受,一边写信回宫,记录自己这一路的见闻,尤其是平凡的百姓之家过得如何,家有几亩地,风俗怎样。每到一地都写信回去,隔了两三封。就在最后一句添加一句自己病了。

    好像他的病无关紧要,只是小事。民间百姓的疾苦才是大事。宫中的太监总管收到后。笑骂机灵鬼,然后趁皇帝有闲暇的时候,呈上预览。

    圣元皇帝是个怜下的,猜到宣旨的太监可能偷懒了。但水至清无鱼,横竖也不是什么军机大事,如红翎快使,耽误一刻都是要命的。小太监到了外面‘花’‘花’世界,好奇多看看,多走走,怎么了?

    况且信中记录的百姓之家生活情况,正是他所关心的。帝王身处深宫之中,心忧天下百姓。也要通过百官来治理。有耳目越过百官,直接探查百姓生活,他怎么会催促赶紧上路?

    反而。他还让太监总管书信一封,叫宣旨太监好生将养身体,每到一处,就看看当地百姓。

    如此一来,那宣旨太监得了意,就更慢了。走走停停。生生‘花’了半年功夫才到了岭南。

    终于到达象郡陆家之后,宣旨不宣旨也没什么意义了。久病多年的陆老夫人鞠氏,过世了。

    就算圣元皇帝不宣旨令陆之焕返京,按照风俗,也得由陆氏族人扶灵还乡。

    只能说,有了圣旨,陆之焕更名正言顺了。

    ……

    敬安堂,陆星霜又年长了一岁,身子骨如‘抽’条的兰‘花’,又长高了一截,身如扶柳,腰肢纤细。穿着素‘色’的雪绫斜襟长袄,鬓角带着一朵白‘花’,素雅之极。

    她端坐在郭金芙下首,各路管事嬷嬷,却只像她回报丧礼的一切事务。

    郭金芙每每想打岔,都被心腹张嬷嬷用眼神示意。

    她简直如坐针毡,觉得那些下人看她的脸‘色’,都带着嘲讽——婆婆的丧礼,她这个做长子儿媳的不出面,反倒让‘女’儿出面,不是嘲笑她没本事、没能力啊?

    出去更衣的时候,她握着拳头,忍不住骂出声来,“可恶啊!当我成了什么!”

    “夫人,前往要忍耐!”

    “忍忍忍,你们都叫我忍。对着西院的几个狐媚姨娘我忍了,几个小贱丫头当面尊重背地里讽刺,我也忍了。可她陆星霜,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也要忍她?”

    张嬷嬷难过的低着头,“夫人,您不忍,是要出头打理老夫人的丧礼吗?别忘记之前老夫人可是在湟溪老宅过了十年。到时候宾客有个脾气莽撞非礼的,您可怎么下得了台?”

    郭金芙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张嬷嬷再火上浇油,非得熄灭“出头”的念头不可。

    “您再想,老夫人的丧礼事情多,又复杂。您之前也没做过啊,陆家跟郭家的情况又不同,不能去请咱们老太太帮忙。越过四姑娘揽下这件事不难,难的是揽下来之后,又办不好了,到时候老爷怎么看您?老太爷又怎么看?”

    郭金芙咬了咬‘唇’,“可星霜才几岁?她就能办好吗?”

    “办不好,办得好,四姑娘都是陆家的‘女’儿。陆家帮她兜着还来不及呢!夫人,您别怪老奴多嘴。现在陆家上下都等着看您出错,挑您的刺。您何苦招惹麻烦?不如让四姑娘打理算了。做得好,那也是您生的闺‘女’,您一样脸上有光。做得不好,老爷、老太爷也不会迁怒夫人身上。”

    郭金芙愤愤的想了一通,终是想通。可仍旧气不过,她为陆家生儿育‘女’,可从来不被当成是陆家人。而星霜,不管犯了什么大错,甚至有辱‘门’楣家风的大事,老爷也要维护,跟外面那些叫嚣名节的硬碰硬,不肯退让一步。

    更衣回来之后,郭金芙面无表情坐在罗汉塌上,看着陆星霜有板有眼的吩咐人,一件件,一桩桩,她讥讽的想,大概老夫人临终之前都算计好了吧,贴身的人手都派给星霜了。

    要不然,能理得条理清晰?一次错都找不到?

    丧礼按照老太爷的意思。要办,要大办,岭南三郡名望之士。都通知到了。规格不高,但规模直‘逼’当年靖江王府前任老太妃的例。

    郭金芙看到管事们,不管是郭家送来的下人,还是陆家的老人,都对陆星霜言听计从。想到陆星霜这回办了大事,可是彻彻底底将陆家的家务抓到手里了,心中既是妒忌。又是难堪。

    最后快结束的时候,她笑了两下。慢悠悠说,“星霜,既然你现在管着家,横竖都是你做主。不如以后别在我敬安堂理事了。挪到你木樨院吧?院子前不是有个纳凉的卷棚么,清理清理,正好做你的议事厅儿。”

    郭金芙说这些话,就是想故意刺一刺陆星霜,叫她亲娘在侧,还能正儿八百的处理家务,浑然不当她一回事!

    没想到陆星霜对她也是厌极,顺着台阶道,“既然母亲有令。‘女’儿怎敢不从。”

    转头就向管事娘子们吩咐,“可听明白了?通知下去,以后的理事地点。就在我木樨院的卷棚里。母亲嫌吵,以后没有大事,也不准来敬安堂吵闹,听见了!”

    众位管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头应了,“是!”

    陆星霜说完。仪态端庄的行了礼,款款的退下。

    这一变故,倒是把郭金芙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不断起伏,愤怒的指着陆星霜的背影,冲张嬷嬷道,

    “你看,看她啊!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乖戾的‘女’儿!”

    刚刚陆星霜吃过的杯盏,被郭金芙愤怒之下给砸了!

    “贱婢!气死我了!”

    张嬷嬷听了,吓得魂不守舍,“我的姑‘奶’/‘奶’,说的这叫什么话啊?四姑娘怎么能是……她是了,咱六哥儿是什么?夫人您又成了什么?”

    “我就是生气!”郭金芙头支在张嬷嬷肩上,痛哭的一‘抽’一‘抽’,“别人家的‘女’儿,都乖巧听话,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怎么我生的跟我讨债一样……”

    张嬷嬷是陪嫁到陆家的,对郭金芙一向忠心耿耿,一路看着她艰难走过来。要说陆家对郭金芙的亏待,那是不消说的,明面上待遇不错,可一直不曾真正看得起她。

    唯独陆星霜这儿,张嬷嬷委实说不得什么。

    陆星霜四岁那会儿发生的误诊事件,就别提了,只说一年前栖霞寺发生的大事,靖江王府县主和陆星霜一起被掳走了。县主且不谈,是她自己胡‘乱’走,碰见了匪人,可陆星霜,最开始是被夫人引到偏僻之地!

    要不然,能撞见歹人吗?又怎么可能被掳走?

    可夫人,只怪罪陆星霜“失节”害得她丢脸,似乎忘记了始末真相。

    大概夫人眼中,她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必须被谅解的,都是应该的……

    最最忠心的贴身奴婢都这般的想,可惜郭金芙一无所知,只是埋怨陆星霜不理解她,不把她的颜面当一回事。

    一头钻进了牛角尖,大概这辈子出不来了。

    再说陆星霜,早就不把郭氏放在心里。九儿见郭氏越来越不像话,心里烦闷,“十四娘,要不要告诉老爷……”

    “罢了!有什么好说的?母亲喜欢清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懂事,家里家外的事情总是吵着她。以后使人尽量别忘敬安堂去,就是了。”

    九儿仔细想了一遍,了然了。

    郭氏是糊涂的,但郭老夫人,也就是十四娘的外祖母不糊涂。陆星霜安然返回陆家之后,郭老夫人病得没有起身,让郭大夫人过来。

    郭大夫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是伤心不止。然后送了不少礼物。

    折合计算一下,绫罗绸缎、珍贵古董之类,明面上大约给了两三千两,背地里直接给了十二个铺面,不仅是岭南境内,还有蜀地的。

    银钱上不必细说,郭家最多的就是钱。钱能买到的,绝不吝啬。郭老夫人还非常细心的给自己的亲闺‘女’配上了许多老成可靠的下人。

    这些下人的身契,直接送到陆星霜的面前。

    没别的,一句话,谁不听话,谁不顺从,打死了郭家也不问一句。

    当然。陆星霜不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在郭家送来的二十多个奴婢身上发泄。相反,她仔细考察一番。很是挑中了几个能干的,提升做了管事。同时,让九儿悄悄的透‘露’给郭家奴婢,身契在她这里,并瞒着郭金芙。

    郭金芙只以为是之前伺候的下人不好,被母亲责罚,又换了一批——换了就换了。横竖只是下人。她的身边真正离不开的,只有最倚重的张嬷嬷。之前几个陪嫁。听说都抱孙子了,问了两句就不管了。

    丝毫不知,陆星霜不声不语之间,已经接管了大半个陆家。包括她身边的发生的一切。

    郭氏的狭隘,自‘私’,任‘性’,更虚荣肤浅,实在让她忍无可忍。若不是亲娘,她早就忍不下了。

    今儿郭金芙又自己作死,陆星霜表面上淡淡的几句话,内心也有点不平——真不知道前世的“陆星霜”是怎么熬过来的?

    被亲生母亲嫉妒厌恨?

    她能做的,当然不是顶撞回去。没有那个必要。掌控全家的自己,只要吩咐几句下去,敬安堂就成了空壳。郭金芙很快会发现,就连父亲也不会踏足半步了……

    她会守着空‘荡’‘荡’的敬安堂,找不到几个聊天的人,寂寞的发疯。

    这种惩戒方式,如何?

    当然,前提是她对陆家上下的掌控力已经到了如臂指使的地步。

    陆老夫人过世的很安详。她自己也知道大限快到了,找了怪医冷岩。用‘激’烈疼痛的针灸刺血办法,让她的‘精’神恢复清明——代价就是缩短寿命。

    这件事陆老太爷也知道,可他没办法阻止。人老了,总要走到终点,与其走得遗憾,不如把事情‘交’代得清清爽爽再走。

    最后三个月,陆老夫人身体虚弱,可头脑明白的,‘交’代了很多事情。其中一项,就是对家里下人的安排。

    所有跟随老夫人来到岭南的,要么给了银两赎身去做自由人,要么跟随陆星霜。有几个说想跟陆之焕,或者老太爷,还有说跟嫡子六哥儿的,道义上没有错,可全都被陆老夫人提着脚给卖了。

    为什么卖?

    生了二心。

    陆老夫人就是这么强硬的宣告,陆星霜作为陆氏嫡‘女’的地位。敢对她无礼的,不管是谁,不管从前多么大的脸面,绝不纵容。

    这是内宅。外宅伺候的,比如说书房的小厮,外宅管事,‘门’房等,不归属。可内宅,被陆老夫人生前一番整治之后,变成陆星霜的一言堂。

    就连老太爷身边,只有陆星霜派去的人,才能伺候日常起居,不然,说声换,立即换掉。

    陆星霜在外界的风评如何,不管,但她在陆家的地位层层上涨。已经到达了可以和陆之焕平等对话的地步。

    内宅事务,全是她一个人说得算。

    至于几个姨娘,安顺听话,似乎没有多大的意见。但之前做的事情么?

    被诬陷偷盗珐琅表的事情,陆星霜可没有忘记!陆老夫人宣告她的地位,她没过两天,就找了理由,以“老夫人病重,不得不请人去庙里祈福”,找了两个人送朱姨娘去了。

    朱姨娘脸‘色’发白,到陆之焕书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可陆之焕没有出面。

    陆明雪哭个不停,但她的眼泪也是没有用的。最后她为了亲娘,只能走了最后一条路——绝食。企图那这种方式,抵抗不公。

    陆星霜没想过姐妹和睦什么,不过看着陆明雪的小脸瘦了下去,没有多说,只将收集到的证据,给了陆明雪看。

    “什么,我娘是……是……”

    陆明雪说不出口。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生母是外人派来,监视陆家的。

    那张纸片上分明写着陆家的内务,也是她生母的笔迹!可是,可这么会呢?

    “你母亲是父亲的朋友所赠,父亲没有说,到底是何人送来,存了什么目的。所以你母亲的来历成‘迷’。我想这些年,她也没有告诉你,她的出身来历吧?”

    陆星霜紧紧看着陆明雪,也觉得说出的话对豆蔻少‘女’来说,有些残忍。可留着朱姨娘,对陆氏全家都是祸害!

    “二姐,给你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出家祈福只是个借口,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陆氏全家。在岭南被人盯得紧紧的,你母亲不管什么来历,但凡她真心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也做不出跟外人传递消息的,出卖家族的事情。既然她做了,父亲也容不得了。送她去庙里修行。已经是看了你的面上了。”

    陆明雪大哭一场,还去了庙里看望朱姨娘一次。回来后。再不提绝食两字,甚至也不提起朱姨娘了。

    将父亲的姨娘都送到庙里,陆星霜算是奠定了在陆家的地位。上下奴婢,没有干不从的。

    这不。连瞒着陆之焕做下的大事,也有条不紊的做下了。

    陆老夫人过世不满七七,全家都披麻戴孝,这一日,忽然摘下白‘色’的灯笼,换了红‘色’的,还张贴了喜字。

    原来,陆星霜这一年来,一直在二叔陆之熠的身边接受教导。学了诗词歌赋,开阔眼界,学识提升不少。越发为二叔的遭遇不满。

    得了陆老夫人的准许之后。她通过郭家,帮二叔寻了一‘门’亲事。

    陆家的打算,是不会将陆之熠带回京城了。那将来等陆家三房都回了京城,陆之熠一个人呆在这里?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对了,直到现在,还没什么通房丫鬟之类的。像话吗?

    陆星霜不觉得她是侄‘女’,思考这些。有什么不应该的。当年她做皇后,处理皇族子孙婚事,是分内事,想推卸都推卸不掉的责任。连比萧无碍高一辈的叔父长辈,想要娶继室,也要知会她一声,甚至还求她相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陆星霜综合考虑了一番,觉得二叔陆之熠不能一直单身下去。

    陆老夫人当然是心疼儿子的,一想起来就眼泪流,陆星霜在老夫人临终前,笑着道,“祖母放心。二叔的晚年有我呢,二叔照顾我,视我为亲‘女’,等二叔成婚,若有子嗣,我必视为手足同胞。如果……正常,自然不消说,若是跟二叔一样,那就在岭南平安度过一生。您放心吧!”

    有了陆星霜的保证,陆老夫人当然是宽心的闭上了眼睛。

    管事们禀告了陆老太爷,陆老太爷经历老妻的过世,大受打击,心灰意冷之下,什么都不愿意管了。听说孙‘女’在给叔父筹备婚事,摆摆手,随之去了。

    于是,热孝之中的婚事,举办的比较仓促。‘女’方出自岭南一个小家族,全族仰视郭家的鼻息生存。家世上太拿不出手了,陆星霜千挑万选,看重的重要一点,就是人健康,且不通文墨。

    本来‘精’通文墨的,更容易跟二叔相处。但陆星霜考虑到一点,学问多了,人就想的多,念头正的话还罢了,念头不正的话?等她一走,二叔在岭南可怎么办?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但‘性’子坚毅,念头正,不容易胡思‘乱’想的。知道二叔的身体上的残疾,不争不怨,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样的人,大概能过得长久吧?

    婚礼比丧礼而言,太简陋了。宾客只有郭家来了大夫人、二夫人,并朱家来了人,其余都不知道。

    当然,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就不能瞒着陆之焕了么!

    到晚上,陆之焕发现自家的白灯笼不见了,才惊得跳脚,“怎么回事!”

    没人敢继续欺瞒了,只得如实告诉,“二老爷今天娶亲了。”

    “什么!”

    怒气冲冲的陆之焕冲到藏书楼一看,就见大‘门’紧闭,上面锁着一个把‘门’的铁将军。而藏书楼一点灯火也不见,乌压压的。偶尔听得见几声怪怪的男‘女’声音。

    陆之焕再也站不住了。

    他没有喝酒,可是醉晕晕的走到木樨院。

    “星霜,陆星霜!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木樨院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彷佛早就预料到了陆之焕也愤怒的过来。

    “父亲何故生气?今日是二叔的好日子,父亲不为二叔高兴吗?”

    “高兴?”

    陆之焕高高举起手臂,差点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强忍住了,“你给寻了什么亲事?是谁家的千金?”

    “呵呵,父亲多虑了。这件事‘女’儿一年前就上了心,托付外祖母帮忙相看。也将人选和跟祖母一个个商量过,祖母点头,‘女’儿才开始准备。”

    “什么?这是母亲的意思?”

    “当然!不然‘女’儿怎敢在热孝里为二叔准备婚事?祖母临终闭不上眼,全是‘cao’心二叔。如今知道二叔有人照顾了,想来也能含笑九泉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