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痘痘

    去南方旅游的事情两人就这么初步决定了，回去后，他们并没有先告诉王爸爸王mama，打算等准备妥当后给他们一个惊喜。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旅游路线定好了，飞机票订好了，第一个目的地的酒店也预定了，正想和王爸爸王mama说的时候，顺顺突然发起了低烧。

    说起来有好几天了，一开始罗爸爸罗mama也没注意，小孩子内火旺盛，体温比成年人高也是比较正常的。顺顺每天在家里跑来跑去，连罗伟东和王晓桦都以为没事。但是第二天摸摸额头还是有点小烫手，而且顺顺突然对他喜欢吃的美食失去了胃口，整个人蔫搭搭的。持续性发烧不是见小事，王晓桦当即叫住了正想上班的罗伟东，两人直奔医院。因为担心孙子的情况，罗爸爸罗mama取消了和老友们的行程，心情焦躁地在家等消息。

    因为体内燥热，顺顺的小脸烧起了面火，两颊通红，嘴唇发干，浑身无力却又烦躁地在罗伟东怀里扭动，伴随着呜呜的哭泣声。王晓桦心都被揪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医生给顺顺做检查，并且和罗伟东配合着回答一些问题。

    顺顺的后背上已经有几个小红疙瘩零星冒头，并且周边还有发散的迹象，清楚情况后，医生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忧心忡忡的王晓桦，“孩子这是发水痘了，这是药方，你先去一楼付款，然后去药房抓药。”

    长水痘？王晓桦来不及多想抬脚就出门，火急火燎地照医生说的去做。罗伟东安抚着难受得一直磨蹭着他的儿子，对于水痘心里没底，“医生，吃了药孩子大概多久能好？”

    “看孩子的身体素质，快的话十天左右，慢得话半个月，你们也别太担心，现在我们对治疗水痘还是很有心得的。给你们开的是中药。疗效很好，一天三次饭前服用。药渣可以掺温水给孩子擦身，保持身体的清洁，饮食要清单，多吃豆制品，患病期间不吃热性油性的东西，不要见风着凉，孩子痒的难受看着点，别把脸抓破了。”医生从抽屉拿出一张打印好的注意事项和病历卡一起给罗伟东收好，“这上面都有。吃了药会把水痘一下子逼出来。这是正常现象。你们不要惊慌。过个五六天就开始慢慢消退。”

    三个小时后，两人带着顺顺回到家里，罗爸爸罗mama也得知了孙子是出水痘了。

    “再过段时间我就要带他打疫苗，这下子是不用了。”王晓桦后悔没能早点带顺顺去。不然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突发事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罗伟东抓住顺顺想要往自己背上招呼的小手，轻轻地给他揉着，但是显然这隔靴搔痒的力度让顺顺很不满，眉头一皱就又开哭了，大概是昨天晚饭没吃好，今天早上又来不及吃，哭声显得有气无力，就那么呜咽着。但是更招人心疼。

    罗mama赶紧从罗伟东手里接过孙子，打发他赶紧去煎药，然后指挥着王晓桦去打热水，罗爸爸去把顺顺的小浴盆拿过来，开了浴霸。三人合力先给顺顺洗了个澡。没有衣服的束缚，加上温水容易引导身体散热，舒服多了的顺顺终于停止了哭泣。摸过顺顺瘪瘪的肚子，给他春好透气的棉质睡衣后，王晓桦又忙去厨房冲了一碗牛奶燕麦粥，等到温度差不多喂他喝下后，筋疲力尽的顺顺终于裹着被子沉沉地睡着了。

    “对了，晓桦，你小时候出没出过水痘？”忙完后，罗mama才想起这个问题，赶紧问道。罗伟东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出过水痘，而王晓桦的情况罗mama不太清楚。“如果没出过，你尽量少接触顺顺，我们来照顾就好，不然你容易被传染。”

    大人长水痘比小孩要危险，这个王晓桦也知道，但是她长没长过水痘她自己也没印象，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挖掘出相关记忆，“我不知道，好像没有，我打电话问问我妈。”即使她没出过，王晓桦也不会放手，看到顺顺那么难受，她就恨不得陪着他一起。带着微弱的希望，王晓桦拨通了电话，得到肯定答复后心里才好受点。

    王mama这边听到外孙长水痘后就心急得不得了，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等王爸爸从山上回来，随便吃了中饭，两人就坐车往省城赶。

    “怎么好端端的出水痘了？”王爸爸也担心着，外孙还那么小，出水痘很痒，这可怎么受得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随了小桦了。”

    王晓桦那时候不过半岁，家里条件也不好，没钱上医院，多亏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配了几幅中药，灌下去把痘给发出来就没事了。

    “小桦那时候还不懂事，人小手劲也小，用棉布一裹就抓不到了。顺顺可不行，即使裹上了自己都能拆开，我们去多个人照看。”不太做得惯车的王mama这回都没心思晕车，眼睛就盯着前方的路，想着快点到快点到。王爸爸也一样，从上车开始，背就没挨着过椅背，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

    等罗伟东把他们接回家的时候，王晓桦正抱着顺顺坐在沙发上，而罗爸爸罗mama正气喘吁吁地逼他喝药。中药的味道不仅难闻而且苦，顺顺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手脚动一动都要被控制，这会还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当然不肯乖乖配合，脑袋躲来躲去，罗mama手上的药碗连他的嘴边都挨不到。

    中午的时候也是，后来在没招的情况下是给硬灌下去的，但是顺顺后来一边哭一边咳了好久，要吐不吐的样子把他们都吓着了，所以傍晚还是试着想让他自己喝。

    “还是捏着鼻子灌吧。”大人都不太愿意喝中药，何况还不太懂事的顺顺。儿子泪流满面的样子着实可怜，晓桦的眼圈也红了，罗伟东硬下心肠，接过罗mama手里温度已经适中的药碗在罗爸爸的帮助下顺利让顺顺喝了药。王爸爸王mama在旁边看得不忍，可是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和同样一脸揪心的罗mama去给身上都是汗水和药汁的顺顺准备药浴。

    这次洗澡就没那么顺利，顺顺对药的气味相当敏感，没等碰到水就开始不干了，手脚乱蹬抓着王晓桦的衣服就是不肯松手。

    “不要，不要，不要喝苦苦。”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王晓桦只能哄着，连带着自己的身体往浴盆里倾斜，王mama和罗mama一人一边开始给他清洗。罗伟东和罗爸爸王爸爸坐在沙发上听着顺顺的沙哑的哭声相视苦笑，这还真不如自己生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