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古村血夜
七和十九都是固魂境大修士，武道化形是他们最强的攻击手段。当然，五爷曾经是半圣境的强者，如今散功多年，修为依旧堪比固魂境大修士。 而所谓的散功，对于不同境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定义。炼体境散的是体内的真气，蕴气境散的是丹田中的灵，固魂境散的是天台中的魂。而半圣境则是化去一身的道，至于修为会因人而论。 这时候，青牛晃晃悠悠的从村内走出来，硕大的牛头在五爷的手背上蹭了蹭。 “老伙计，好久没和你一块战斗了。”五爷抬手在牛角上轻轻拍了两个。 青牛身后尾随而至的是村里的几位老人，不过还未出来，就被五爷挥手送回村内，同时封了出村的路。 看到青牛时，十九似乎再次看到那潇洒的背影，眼睛瞬间一片血红，怒吼道：“好，正好凑成一对，黄泉路上好作伴。” 七和十九双双跳下鹰隼，朝五爷夹击而来。 “哞...” 青牛沉闷的嚎叫，如平地一声雷。 随后，青牛的眉心竟浮现出六颗金星，身上的皮毛迅速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黝黑色鳞甲覆盖满身，牛尾长粗数根三尺长的利刺，而牛尾化成如蝎尾一般的倒钩，牛角充血变大几分，嘴中莫名长出四颗半迟犬牙。 这一系列饶是让二人大吃一惊。 “什么。”七瞳孔紧缩，惊呼道：“一头祖脉苏醒一半的荒牛。” “十九...”片刻愣神后，七转息间便回过神来，轻吼一声，就挥动羽扇朝着五爷冲了过去。 十九也在一瞬间扑向青牛，两人默契的默契，根本不用语言来说明。 瞬息，青牛就被十九缠住，而雷霆巨矛已经临面，与青牛配合战斗已然来不及，五爷断刀横胸，向七的面门斩去。 “血海骨山” 另一边十九踏空而行，手托七寸骨山朝空一掷，在半空中化为一座十丈大小，人头骨堆砌而成的骨堆。 青牛后肢猛踏，凌空而起，硕大的牛角抵住了落下的骨山，试图将其顶回去。 十九见此，不惊反喜，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腾空跃上骨山之巅，怒吼道：“血海束缚，白骨囚笼。” 地面涌动的血海淹没到牛腿根，血海中化出一条条小小腿粗的血莽，缠住青牛的四肢将其拽回地面。 骨山也在这时瓦解，无数头骨组成一座白骨囚笼，瞬间就将青牛倒扣在里面。 十九踩在囚笼上，低头怨恨的低语道：“畜生倒是头好畜生，血脉纯净至极，不过...” 青牛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四肢的鳞甲都被撕裂下来，可惜血莽犹如无穷无尽一般，挣断后，又有数条缠绕上来。 “畜生，你倒是忠心不改。”十九怒极反笑，拔出骨镰大吼道：“不过跟错了主人，哈哈...”。 先前的争斗只有短短几息，这时五爷恰好摆脱七的攻击，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不.....” 十九癫笑着挥动骨镰，斩下青牛的头颅。 “哈哈...刀魔，心痛吗。”十九踩在青牛的尸体上，兴奋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低声自语道：“等会，我...会亲手...摧毁...你守护的..东...西。” 五爷暗叫糟糕，不再理会七的攻击，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泥碗仍向古村。 泥碗抛至半空时已经变的巨大无比，足以将小村完全扣在里面，而这所需的时间只需一息。 十九狰狞一笑，大吼道：“才意识到么，晚了。”在五爷有所动作之前就朝村口扑了过去。 “不.....”五爷隔空怒劈一刀，想要追上去，可身后七的攻击已然临身。 十九不顾身后的刀罡，在泥碗罩下的最后一息钻入古村。 “砰...”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泥碗彻底罩住了古村，可是为时已晚，十九也彻底钻入碗内。 “雷落九天” 七的杀招也在这时落在五爷的头顶。 “不管你是谁，杀我的亲人，就得死。”五爷的嘶吼从雷炎中传来，无尽的魔念这时真正的释放了出来。 “啊...拦我路者，死。” 无数刀芒泯灭了漫天的雷炎，五爷提着断刀走出，一双眼眸此刻已经变成血色，浓郁的杀气冲天而起。 头顶盘旋的鹰隼双翅一顿，竟从半空掉了下来。 “有点意思，尘世百年竟没能磨灭你的杀气。”七大袖一摆，落到地面，盯着五爷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刀魔的威名是否依旧如此。” “刀魂弑天” 随着五爷的声落，断刀中爬出一只牛头魔魂，只不过魔魂只有一半躯体，像是被腰斩了一般，这反而让魔魂看起来更加凶狠。 “雷神降世” 七羽扇朝天一挥，上空雷云中迅速凝聚出一个金甲巨人，背负九根雷霆之矛，脚踩独角雷兽。 武道化形，七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杀招。 魔牛刀魂挥动手中十丈巨刀，朝雷神斩头顶斩去。刀锋临体，雷神冷哼一声，九根巨矛齐射而出。 断刀残魂怎么能敌过全胜状态的雷神。 “渍渍...” 如烈油浇雪一般，魔牛刀魂被洞穿九个窟窿，在漫天的雷电中消散。 雷神挥动九根巨矛，朝五爷刺来。 “逐浪九重” 一片刀海在眼前凝聚，朝着冲下来的雷神席卷而去。 “轰”一声炸响，雷神泯灭在一重重的刀浪中。 就在这时，泥碗内传出惨绝人寰的声音，十九将这近百年的怨愤全都洒在小村淳朴的居民身上。 “啊...救我...” “畜生，你不得好死....” “不...奶奶....” 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五爷血红着双眼，悲愤的怒吼道：“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祭刀式—斩立决” 五爷反手一刀，断刀刺入心口，鲜血顺着血槽流出，染红了短刀，同时也染红了耷拉在胸前的白胡子。 五爷冷漠的抽出血刀，全然不管胸口涌出的鲜血，闭眼扬刀就朝面前劈了过去。 这一刻，七感到浑身寒毛乍立，漫天的杀机仿佛全都锁定了他，此时无论怎么躲，脖子上都有一种刀锋高悬的感觉。 “要拼命吗，那么谁也别想活。”七怨恨的盯着五爷，朝着上空的雷云猛喷了一口精血，然后道：“雷咒术，灭魂。” 同时捏碎手中的羽扇，嘶吼道：“雷灵甲，护我。”羽扇中冲出一道白色雷灵钻入他的口中，瞬间，他身上便覆盖了一层雷甲。 就在五爷闭眼挥刀的瞬间，半空中形成一坐残破的断头台，而铡口跟随着七的头颅挪动。 头顶那片雷云凝聚成眼，一道血雷朝他头劈来。 五爷抬头看向深空，也不躲避劈来的血雷，沙哑的说道：“我雪狂一生，惩尽恶人，虽一身魔功，却未做过昧良心的事，可却落个家破人亡，可笑，可笑...” 这时，一口铡刀也悬停在七脑袋上方，一刀铡下，雷甲顿时泯灭，不等他惊喜时，上方再次出现了第二把铡刀。 “不...”七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滚落在旁边。 祭刀术是五爷临圣时悟得的法门，刀染心血，替天行道，一刀斩出，不死不休。迄今为止还没人能从刀底逃命。 五爷抹去嘴角溢出的那股黑血，苍白的嘴唇涂得格外的鲜红。 抬起双手，想要收起泥碗，可颤抖着肩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泥碗就是没有力气收起来。 泥碗内惨叫已经停止了，很显然村内未留一个活口。 五爷颓废的跪在泥碗前，两行血泪顺着眼眶溢了出来，呆呆的自语道：“对不起，乡亲们，我对不起你们....” 这时，一声巨响，泥碗被击飞而起，落入不远的丛林中。 顿时，浓烈的血气，扑面而来，散落满地的残肢，凝固了绝望的表情，扩张的瞳孔。看到这一幕，五爷最后一丝魂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抽走，他木讷的表情，痴呆的望着眼前一切。 “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 “杀，杀...” 十九拖着骨镰从村内缓缓走出，癫狂的望向五爷，说道：“刀魔，绝望么，心痛么，哈哈...”。 “当年我是那么意气风发，被你一刀斩落，从此你就成了我的心魔，要不是你，我能在半圣劫中遭受心魔噬心...”。 “要不是你，我会沦为人奴...” “感谢这贼老天让我再次遇到你，把我所受的屈辱，加倍还你...” 十九越说越癫狂，颤抖的双手连骨镰都有些拿不稳。 五爷并未理会这些废话，悄然运转最后一丝生机，死死的盯着十九那颗头劈出最后一道。 “刀魔弑天” 面对这亡命的一击，十九慌乱的从身后的血海中一抓，一只千眼巨兽撞向刀魔。 “噗嗤” 千眼巨兽被撕碎，刀魔化作一柄巨刀斩落了十九的右臂。 “啊...刀魔，今日断臂之仇，来日定会相报。”十九苦苦压制的刀意再次爆发，刀意和魔气撕毁着他的经脉。 这时候，他若是执意不逃，则会经脉寸断而亡。 只是他不知道，五爷魂魄早已被雷咒术灭杀，眼前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