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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奔向凤州

    第二百四十六章奔向凤州

    等乐以珍平静了下来,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以后的去处。

    其实这次的变故,郭元凤和郑士功求的是一个捕决的效果。可惜郭元凤在家里没有封锁好消息,让沈三公子得了信儿,把怀明弘救出去了。

    本来这事谋划地就不周全,漏洞百出,想来是她心里的怨气太重,下了狠心要冒一次风险。可是怀明弘脱险了,这对郭元凤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虽然怀明弘现在被沈家禁管了起来,但只要他还活着,怀氏的产业就落不到别人的手中,且不说他自己多年经营的稳固基础,就是沈家也不可能允许怀明弘以外的第二个人来经营这份产业。

    所以,郭元凤这一招险棋算是被她走残了,她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恐怕昨晚她急匆匆地回到怀府后,已经收拾了行囊逃命去了。

    怀明弘是肯定要回归怀家的,等他回了怀府之后,必然会想办法昭雪冤情。罪名洗清了,按理乐以珍便可以重回怀府,重新做怀府长房的二太太。

    以前跟怀远驹吵架生气,虽.然也想过要离开怀家,说到底有孩子牵扯着,她从来也没真正有过那种绝决的心思。可是这一次的变故,却让乐以珍的内心起了变化。

    她与怀明弘这一番遭郭元凤陷.害,虽然说起来冤枉,细想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怀明弘在外做事的雷霆风格,她是见识过的,就是在家里,他也是个强势男人。唯独在她的面前,他俯顺听服,乐以珍可以把这种姿态理解为子辈的孝顺,但是别人怎么看可就不一定了。

    如今怀远驹已经不在了,她的.身份就是寡妇。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一旦成了寡妇,大家马上会对她生出许多苛刻的要求来---闭门守节,远避男子,衣衫素净,不苟言笑,不谈风情。

    这些也就罢了,最严重的问题在于,她如果回了怀.府,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对待怀明弘。先不论别人的眼光,她自己的内心就是惶惑的,而怀明弘更不是一个擅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

    年轻的寡母与单身的继子,最容易引来不堪的话.题。如果两个人稍不谨慎,只会同时掉进那孽恋逆伦的深渊。真到了那一步,她是死是活倒在其次,她的儿女以后将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因此最干净彻底的解决方法,就是她带着儿女.远离怀家,另谋生路。

    当晚歇在田州,.乐以珍夜里辗转,便下定了这个决心。至于离开安平后的去处,她先想到了凤州。那里有怀远驹现成的私产,她还算是懂得经营,虽然没有了怀府中大富大贵的生活,让梦儿和实儿过上小康的日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本她就和怀远驹约好了,等他戒了毒瘾,将手中的掌家大权交给了怀明弘,四口人就到凤州去过半隐居的生活。世事难料,如今她与怀远驹阴阳相隔,儿女落在安平府中,唯有她独身一人奔凤州去,真是不由人不唏嘘悲叹。

    乐以珍一夜未眠,早晨起来的时候,人越地憔悴了。除了昨天乍一听说要离开安平,乐以珍表现得有些激动,之后就再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她只是有些木然,一路上都倚住车厢,眼睛盯住晃动的车帘,一定沉思入定的模样。

    朱琏广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怜惜,但也明白出这么大的事,三言两语也劝不到她心里去。他能做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保护好她,给她找一个安全地避身之所。

    在客栈用早饭的时候,朱琏广逗引她说一些轻松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埋头在粥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朱琏广正说到游历南海时的一段有趣经历时,她突然抬头问一句:“王爷,你昨儿说派人去接梦儿和实儿,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他们呀?”

    朱琏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哦…你放心,两个孩子在怀府里好着呢,我的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只不过他们需要一个契机,即接走了孩子,又不引起沈家和郑士功的怀疑…或者…等怀二少爷回到家里,让他把孩子送出来,是最好不过的…”

    “不要!”乐以珍突然抬头打断朱琏广的话,“不要跟他说我还活着,就让怀家所有的人都当我死了吧,只要王爷想办法将我的孩子接出来,我就感激万分了。”

    朱琏广愣了片刻,疑惑地问道:“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难道你就不想再回怀府去吗?”

    乐以珍将剩下的半碗粥一推,沉声说道:“王爷应该也能看出来,之前我在怀家受到的所有尊重,不过是因为我身后有我的丈夫,如今…他已经不在了,那个家里我既没有什么倚靠,也没有什么念想儿,唯一的牵挂就是两个孩子,只要将他们接了出来,我实在没必要再回那里,与其跟那些人斗气争份,不如我好好经营老爷在凤州的那份产业,好好培养我的孩子。”

    “哦…”她的话出乎朱琏广的意料之外,让他稍微地思索了一下,“可是…实儿可是怀家的嫡子后裔,他要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恐怕怀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怀家的嫡子,自然就是争产夺财的竞争对手,那些人巴不得他消失呢…若说我在安平还有什么心思,除了我的两个孩子,就是我家老爷的死…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黄泉路上送他一程,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委,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如今我孤身力薄,这件事怕是仰仗王爷帮忙。我们老爷在凤州有一份不小的产业,府里只有老太太和五老太爷知道。我既然不能马上回安平,不如就先到那里,官司上的事,恐怕是要花一些钱的,到了那里,我手头就会宽裕起来了…”

    “不要跟我提钱,你也知道我很闲,有个事让我做做,我还是蛮高兴的…”朱琏广状似玩笑,冲着乐以珍摆摆手,“我现在的要任务,便是保护你,我要守护着我的珍meimei,一直到她牙齿掉光,头花白,变成一个丑丑的老太太,变成一个我不敢认识的样子。到那时候,我才肯承认你不是我的珍meimei,死活就由你去了。”

    朱琏广这话意味深长,模棱两可,乐以珍这种心情之下,也不愿意去挖掘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念想。她只是难得地笑了一下:“我又何德何能,劳动王爷来保护我们母子…这份感激之情,实在是无以为报。”

    “别说这些虚的,我不是说了吗?你能活到牙齿掉光、头苍白的时候,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报仇雪冤、接公子小姐出府,这些事都急不来,我自会安排妥当。眼下的当务之急,先是将你安顿下来。既然凤州有你家老爷的私产,我们先去那里,倒是一个好主意,吃了饭我们就奔凤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