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楔子 “幽幽蓝，游游难，此情悠悠倚谁栏，风兮，雨兮，梦落长亭，魂断一方，无处寻……” 歌悠悠，舞盈盈，一片丹心碎淋淋；风荡荡，雨萍萍，花落终寄呓梦吟…… 宋末明初，江南已不复往昔清平，就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临安城李家，正经历着一场劫难，国破家亡，李家不复往昔的繁荣，门可罗雀。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 随着一阵珠帘晃动，门外大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时珠帘内传出了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翠湾，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地还如此急躁！有甚么事不能慢慢说道？” “老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她……” 这时只听见屏风后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慢慢的一道纤瘦的身影搀扶着一位年纪颇大，满脸皱纹的老人缓步走了出来。 老人脸上带着深深的威严，神色间又仿佛刻着几分疲惫，只是听了那丫鬟的话不免眉头皱了起来。 “二小姐怎地了，还不快说！咳咳咳……” “老夫人……”却见那翠湾说着说着竟是直接哭了起来：“二小姐去了……” 老人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顿时气急攻心，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本就紧张的房间内，顿时一片慌乱，扶着老太太的翠香忙不迭一阵手忙脚乱的将老夫人稳住。 跪在地上的翠湾亦是吓了一跳，这可怎么是好，原先这府上能做的主的老爷和少爷都被拉去参军了，而且一去不回。 现在老夫人就是最大的主子了，这老夫人要是出了事，这将军府怕是真的完了啊! 李家二小姐是将军府的小孙女，将军夫人自从知道将军战死后，就内心抑郁一病不起，倒下了，留下的少爷也跟随父亲战死沙场了。 现在二小姐也这么一走，老夫人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才好啊！ 好在这些个丫鬟倒是没起什么坏心思，毕竟现在这战乱闹的，大家都知道唇亡齿寒，急忙找来了大夫，将那李老夫人最后一口气给生生吊了回来。 “要好生休息，可不能再受刺激了！”这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李府，他们还是知道的，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府，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老人的眼神慢慢聚拢起来，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丧子之痛，又经历了孙子出事。 现下里这样的打击还是让老人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只不过到还是坚持了过来，兴许是麻木了吧。 “二小姐，怎么去的？” “二小姐，在荷塘边玩耍，不小心失足落水……” 那丫鬟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们怎么能不让人看着，说起来，也是她们的失职啊！最终老人闭上了眼，微微一叹：“老天要绝我李家啊！连一点香火都不给留啊！” 这时那跪在地上的翠湾却忽然开口道：“不是还有三小姐——” 一边的翠莲急忙给她使眼色，在李家，三小姐就是禁区，提都不准提的，现在这翠湾估摸着是忘记了，只想着安慰一下老夫人，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老夫人——对不起，翠湾不是故意的！”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想到那所谓的三小姐是恨得紧紧握住了手：“罢了罢了！先带我去看看老二！造孽啊！造孽！” 翠湾听到这声叹息这才松了口气，三小姐在府里是个禁区，虽然府里下人都不讨厌那个傻傻的单纯的不行的三小姐，但是家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喜欢的。 只因为那是庶出小姐，而且又颇为呆傻，自然是不讨喜的，只不过这小姐虽然呆傻，但凡事学过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忘记的，弹琴绘画也是无所不能，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总不敢出现在人前，胆子却是小的不行。 随着老人缓步来到前厅，她整张脸都变得微微有些扭曲：“小姐失足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么？” 这时一个小厮满身是水的站了出来：“当小的在隔壁院子听到声音，跑进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小姐了，我还找了一圈，最后在荷花池边上找着了鞋子，小的一猜不好，急忙下水，可是还是迟了……” 老夫人自然知道自家院子里下人的品行还不错，也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说谎，更不会下手去推她入水，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伤感，但是却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李家已经败落了，而且孩子已经死了，再去追究这些下人的过错，只怕是给自己频添麻烦而已！ “都走了，这宅子只身下我一个老人了，唉，走吧，都走吧！你们也走吧！” 只是下面的人确如同受到惊吓一般，急声道：“老夫人，您不能赶我们走啊！” 这年头外面这兵荒马乱的，他们也没地方落脚，眼看着临安也快不安宁了，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听着这边的惊呼声，和哭泣声，老人幽幽一叹缓缓的在一边坐了下来，这时她却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在门口躲躲闪闪，那娃娃一般的脸庞上写满了恐惧。 老人看到这脸庞不知道为何又是一阵烦躁，直接挥手道：“偷偷摸摸的看甚么，还不快下去！”你们安排下好好替二小姐葬了吧！她还小，却是不能立坟了，找个好点的地方葬了吧，别给野狗拖了去！ 在这里小孩年岁未满14岁那都算是小鬼，若是死后是不得和大人那样有像样的葬礼的，也不能在祖籍上留名。 当然在大户人家就更是如此了，妻妾多了，孩子难免也多了，抛弃那么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就更不用说好好下葬了。 只是门外那到虚影，听了这话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顿时吓得急忙跑开了仿佛不跑的话下一秒被丢的人就该是她了。 李家三小姐，天生娃娃脸，胆小如鼠，怕事呆傻，她所有的才艺，除了偷偷看到过的下人无人得知！ 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间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