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西瓦格的直觉
约克城里，法军指挥官弗朗索瓦骑士对于西瓦格坚持不让法军全面参战感到很不解。毕竟，有老练的法军参加守城的话，城墙会更加稳固些。 但西瓦格一直不同意，只让法军在危急时刻上城墙帮忙。另外，西瓦格请弗朗索瓦骑士每天晚上派出四千法军值夜，防备英军夜袭。 跟着马林混了一段时间后，西瓦格对于夜袭和防备夜袭非常重视。当然，法国人也是比较重视的。毕竟，他们的前任国王查理八世，就是被马林夜袭打败了的。而法国军队，也是在那一仗之后，加入了防夜袭的机制。 不过，防夜袭机制需要分流不少人去颠倒白天黑夜去值夜，对于发挥总体战斗力很不利。而西瓦格安排一半的法军帮忙职业，则就不需要派自己的新兵去值夜了。如此一来，在全体第五军团战士都没人生物钟紊乱的情况下，大家的战斗力保持得都很好。 而法国人，也乐得清闲。因为，值夜并没有什么危险。换做亨利七世或托马斯.斯坦利这样阴险的人来领兵，也许有夜袭，但是亨利.珀西这样的冲动小年轻，骑士思想比较严重，更喜欢堂堂正正地打败敌人。 于是，七千法国人被分成了两班——一班四千人马负责值夜，另外一班三千人，则在白天负责帮忙守城。看到哪儿有漏洞，就去帮一下。 前几天的时候，法国人还帮了第五军团不少次，但一个星期下来以后，法国人越来越闲了，都找不到啥机会了。 别的法国将士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大乐意为爱德华拼命。有人帮着守城了，用不到他们，那不更好？ 但弗朗索瓦骑士则有些不乐意了……为啥？因为他想起了爱德华的承诺啊…… 爱德华曾许诺，只要弗朗索瓦骑士帮他守好约克城，就赏赐给他一个伯爵做做。要是他指挥的法军都没啥露脸的机会，哪好意思问爱德华要伯爵之位。事情都让西瓦格的人干了，他担心爵位也会被西瓦格抢了啊…… 于是，弗朗索瓦骑士开始和西瓦格商议轮换的问题。但西瓦格没同意，而是推诿说过两天再说…… “西瓦格将军，你的战士们伤亡很大啊，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守城呢？”弗朗索瓦好奇地问道。 “按照爱德华陛下的吩咐，我在练兵！”西瓦格早就想过应对方案，回答起来自然张口就来。 西瓦格没有告诉弗朗索瓦自己是弗里斯兰人的身份，而法国人也不知道，西瓦格的第五军团是马林的人。这一点，是马林特地交待过的。马林就是要让法国人认为，这支新军，是爱德华准备的。这样一来，等这些法国人回国后，就会告诉路易十二——爱德华早就准备了一支万人的新军。然后，爱德华就会被路易十二猜忌为早有预谋，而马林自己就在法国人那儿洗白了。 毕竟，西瓦格的这一万大军，虽然都是新兵，但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要是让路易十二知道马林拥有一万英格兰新兵，且是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没准就猜测马林心怀叵测了…… …… “练兵？”弗朗索瓦骑士先是疑惑了一会儿，但很快眼睛就亮了……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练兵方式啊！守城战危险不大，新兵不容易崩溃，真是个好主意啊！不行，我得汇报给陛下！”弗朗索瓦骑士兴奋地说道。他口中说的陛下，自然不是爱德华，而是路易十二。 但西瓦格却给他泼了冷水： “弗朗索瓦将军，没那么简单的……” “哪里不简单了？”弗朗索瓦有些不解。 西瓦格竖起一根指头，道： “首先，这一万新兵用来守城，如果没有老兵压阵的话，很可能会崩溃……我之所以敢在约克城练兵，是因为城墙后面有你们这1万老兵压阵。就算我们崩溃了，你们也可以帮忙把敌军赶回去……” 弗朗索瓦骑士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他很快兴奋道： “这样也好啊，我们以后就让新兵守城，老兵在城下压阵。这样，利用残酷的攻城战，的确能够快速培养新兵啊！”这些天第五军团将士的提高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西瓦格却是摇了摇头，竖起第二根指头，道： “不是这样的，我们这样练兵，有第二个先决条件……” “第二个条件？那是什么？”西瓦格急切地问道。要是总结出好的练兵方式，上报给法王路易十二，自己的爵位肯定会提高的…… “第二个条件就是——城外的敌军，并不知道城里有2万大军……如果他们知道现在约克城里有1万老兵和一万新兵，估计绝不敢如此放心地攻城……”西瓦格慢慢地说道。说白了，就是英军情报不足。毕竟，英军对约克郡已经快两年失去掌控了，情报工作自然不到位。而且，第五军团是昼伏夜行，专挑小道来到约克城的，很是隐蔽。 弗朗索瓦骑士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如果自己带兵攻城，得知守城的敌军人马和自己一样多，肯定要谨慎得多。城外的英军，大概不知道此时城里同样有2万大军，所以才这么放心猛攻的…… “怪不得你不让我们的大军一起上城墙，原来是怕吓着对方啊……”弗朗索瓦骑士恍然大悟。 “所以，弗朗索瓦将军，你若是想要训练新兵，且让新兵通过守城来锻炼的话，必须要注意保密，得让对方不知道新兵的存在。不然，对方知道你的兵力很多，就不乐意陪你玩了。或者，会采取其他措施……”西瓦格也没藏私，热情地和弗朗索瓦骑士分享着经验。 不过，你要是以为西瓦格无私或者傻，那你就错了。不是西瓦格无私大方，而是西瓦格明白——这个叫弗朗索瓦的骑士，不会活着回到法国的…… 作为一个中年老将和政治经验丰富的人，西瓦格当初在得知爱德华许诺要册封弗朗索瓦为伯爵的消息后，就知道这个承诺难以兑现。但是，让爱德华一个未来国王赖账，是不大可能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成功后，让弗朗索瓦骑士合理地死掉……这样，爱德华就可以省下一个伯爵爵位和大片封地了…… 西瓦格不知道爱德华是不是个狠辣的君主，但他至少清楚——他的君主马林，绝对心狠手辣……即使爱德华不出手，马林估计也会帮忙料理了这个愣头青的法国骑士…… 要知道，第五军团在去年就开始悄悄组建了。甚至，当时爱德华都没和马林商量好呢。可见，马林早就图谋英格兰了。 而且，西瓦格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他觉得，他的主子马林，可能图谋的并不是和爱德华商量好的诺森伯兰郡和怀特岛，而是整个英格兰…… 马林为儿子凯撒谋得和爱德华的独女玛格丽特公主第二顺位的联姻权的事情，西瓦格是知道的。虽然不大清楚马林为什么敢赌路易十二生不出儿子和爱德华没有儿子，但直觉告诉西瓦格——马林肯定有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而这种直觉，也是西瓦格能在八位前主子都死光后，还能活得好好的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