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惊雷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短短寒假很快就结束了。上官寒月过了农历初九，就开始在网上广撒网，勤捞鱼。新年伊始，倒是有些企业提供了些职位给毕业生，只要条件符合，上官寒月都会一家不漏的发份简历过去，但没收到任何回音。上官寒月开始有点沮丧了，难道不靠外力要谋一职真就那么难？想着上一世比这要困难百倍的境地，都能让她独辟出一条蹊径来。这一二十年的安逸生活让她变软弱了。上官夫妇晚年生活的质量还全看她的，她可不能就这么低迷下去。网上没合适的，人才市场也应该去碰碰运气。心里有了念头就要付诸行动。在网上找了相关人才市场的资信，又在家里打印了一大叠的简历。做足了返校的准备，剩下来的两天，上官寒月全心全意的陪着上官夫妇，这期间，还去了趟杜家算是临行前的告别。 而这时候，杜翩羽可谓是平地惊雷。大年夜之后，杜翩羽就再也没去见陈陌菲了，但是，陈陌菲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去格里芬湖畔走走，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杜翩羽刚开始并不想单独跟她出去，但听说有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拒绝。直接骑了自行车去格里芬湖，杜翩羽觉得这里是堪培拉最美的地方，辽阔清新的草坪植上各自花木，碧波微荡的宽广湖面每次都让杜翩羽觉得舒缓闲适。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杜翩羽就暗自许愿，未来的两年，他一定要把媳妇接来，每个周末都在这里闲庭信步，媳妇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杜翩羽来到约定的地点，陈陌菲已经在路边的椅子上等着了，有别于大年夜见面时的鲜活。此刻的陈陌菲有点坐卧不安的感觉，带了一丝迷茫。这是杜翩羽从没见过的这样的陈陌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杀伐决断，干练果敢的陈陌菲现出这种小女儿态？杜翩羽这一刻的心为之柔软了一下。 陈陌菲看到杜翩羽来了，立刻就双眼微红。杜翩羽停了车，在陈陌菲边上坐了下来，柔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能让你哭鼻子了。” 陈陌菲抽噎着停了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我怀孕了。” 杜翩羽听了随口安慰道：“噢，怀孕呀，怀就怀呗。”下一刻就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结巴道：“什么，怀—怀孕，怎么会？” 陈陌菲这时因为说了出来，有人来分担了，反倒平静下来小声道：“自平安夜后，我的例假就一直没来了，我以为是推辞了，但都超过两星期了，推迟也不会这么晚。我就去买了盒试纸测了下，结果是阳性，我怕测错了，今天早上，又把整合试纸都测光了，结果都是阳性。” 杜翩羽整个人傻掉了，对女人心动是一回事，但他从没想过跟除了寒月之外的女人生儿育女，而他的孩子竟是以这种方式，这种时间地点突兀的到来，突兀到没一丁点准备，连“他的孩子”这个词都会让他不自在。 杜翩羽呆了半响才开口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我又需要做些什么？” 陈陌菲道：“我想把孩子留下来，但是前些天发烧吃了药，我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这里的公立医院连咨询都要预约等待，你先陪我去私人医院问一下吧。”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杜翩羽很担心陈陌菲会坚持要把小孩留下来，如果真那样，那就真的会万劫不复了。 两人骑上自行车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告知怀孕早期，退烧药对胎儿损害比较大，建议不要留。如果在他们医院做手术，需要两千都美金。在瞒着家里的情况下，这对陈陌菲跟杜翩羽来说都是个负担。杜翩羽虽然寒假去做了钟点工，但也还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陈陌菲虽然比较富裕，但要瞒着家里，就不敢有异动。 杜翩羽建议她修一段时间的假，回国去做手术，顺便把身体调好。如果真在这边做手术，他怕会照顾不好他，会伤了她的身体。 但陈陌菲怎么可能带球回国呢，这无异于给父亲的政敌送上攻击父亲的把柄。她也怕母亲伤心的。 最后，两人去公立医院预约了手术时间，也要排到一星期后。两人回到陈陌菲的住所，都心情沉重。因为已孕四十几天，陈陌菲开始有轻微的妊娠反应。杜翩羽也就留下来照顾她。陈陌菲的心神渐渐安定下来了，杜翩羽开始焦虑起来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刚开始担心陈陌菲会坚持把小孩留下来，现在又开始担心手术的事情了，如果手术顺利，那一切都好，要是不顺利，那该怎么办。杜翩羽开始陷入悔恨中，如果平安夜的意外要以失去寒月为代价，这真的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很快到了手术预定的时间，当陈陌菲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杜翩羽犹如困兽一般焦躁的在医院过道上走来走去。引产手术在国内也只是个小手术，出意外的概率还是比较低得。当陈陌菲面无血色的被推出来，杜翩羽觉察自己真的是心在惊跳。医生告知在指定的病房休息好了，病人自己觉得无碍了就可以回去了，回去要好好休息。杜翩羽打了个车直接回陈陌菲的住所。杜翩羽把陈陌菲抱进屋，陈陌菲觉得自己有了种明媚忧伤的感觉。 杜翩羽把陈陌菲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去厨房先给她做了点吃的。又不知该给她吃些什么，逐去网上搜了下产后护理的内容。记下一堆食材，自己去附近超市采购一通，再次进了厨房捣鼓起来。陈陌菲看着忙碌的杜翩羽，心里其实是遗憾的，孩子来的时间尽管不对，但她是真的想把自己跟翩羽的孩子留下来，这样，即便最终没能如愿以偿，那她跟杜翩羽也将有一份割舍不断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