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慈爱的爹娘
“带咱去干嘛。”祁琪有些好笑的捏捏她的小嫩脸,道:“咱爹上城是去卖粮的,带着咱们不净是累赘?你回去可千万别跟爹说,免得他为难。” “哦。知道了。二姐真是讨厌,总喜欢捏我脸。”陈三丫有些不满的摸摸自己的脸蛋,那里,还有祁琪刚才捏过的痕迹。 祁琪被她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说,吃小萝莉的嫩豆腐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萝莉。 一路和陈三丫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回了祁琪这一世的家。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农家小院。打开坑坑洼洼的木门进入院中,一眼就能看见低矮的屋檐下挂着的几串玉米和几样农具,一只大黄狗正趴在屋檐下的一堆麦秸草上悠闲的摇着尾巴。五六只老母鸡正咯咯乱叫着满院跑,时不时的在这里那里的啄上一下。偶尔还会有一只吃饱喝足了的撅起屁股拉上一泡灰白色的鸡屎。 其中一只红花的母鸡好像刚刚下完鸡蛋,红着个脸“咯哒咯哒”的叫的无比骄傲。又有一只大胆的芦花鸡跑到大黄狗那里啄食剩下的狗食,被大黄狗腾的站起,“汪”的一声叫唤,吓的咯咯叫着扑啦着翅膀逃掉了。 这时,一个穿着灰土布裙子的中年农妇拿着根烧火棍跑了出来,用一头烧的焦黑的弯木棍向那狗挥了挥,呵斥了一声:“去,趴着去,伤了我的鸡小心不给你饭吃。” 也不知道那条大黄狗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呜呜叫了两声,就摇着尾巴委委屈屈的又趴了下来。 那农妇这才颠颠的跑到院子的东北角上,伸长胳膊在那个用黄泥垒成的鸡窝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冒着热气的鸡蛋来。 这个人正是祁琪这一世的娘亲王氏。祁琪一看见她,立即甜甜的笑道:“娘,我回来了。” 王氏一眼看见祁琪和陈三丫,说一声:“回来了?”便将那根烧火棍倚在墙边,走过来伸手接过祁琪手里的提篮,往里瞅了一眼,见里面铺着小半篮长长短短的麦穗,忍不住夸道:“二丫头捡了这么多?比你二哥可强多了。你二哥就捡了个篮子底。”说着,便将那个提篮拿了起来,将那些麦穗倒进院子中间的一个大笸箩里。 祁琪跟她走过去,见笸箩里已稀稀拉拉有了一些麦穗。便问道:“娘,这是二哥捡的?他去哪里捡的?” 王氏用手扒拉了扒拉那些麦穗,让它们能够均匀的晒到阳光,然后便接着祁琪的话说道:“还不是去咱们租的那几亩地里捡的。你看看,还是新买的这五亩地里的麦穗好呀。比咱租的那几亩地里的麦穗成实多了。那块地可真是块好地呀……” “噗……”祁琪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她的话茬说道:“那块地可真是块好地呀。只要勤快点,咱家以后肯定会越过越红火的。”这话,王氏说了可不止一遍了。这些日子,她没事就要念上几遍,以至于祁琪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这孩子!”王氏被她说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笑道:“还不快进去吃饭呢,你看你meimei早进去了。去,去,吃完了去场院里把你大哥替换回来。” “我二哥呢?”祁琪好奇的问:“怎么不让他去看场?” “他你还不知道?捡了这么一篮子底麦穗,就抓不住他的人影了。胡乱啃了一半子窝头,早不知道去哪玩去了。家里就这么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玩不够。哎,行了,你快去吃吧。场院里没人看着不行。越是到了晒麦子的时候,陈老财家的鸡鸭就开始满天飞。” 祁琪知道她说的陈老财就是陈招财,这是陈家村人对陈招财的一个“昵称”。按辈分说,陈招财还是祁琪的一个远方大爷,不过,如果不是有必要,祁琪一家从不敢和他家主动打交道。因为这个人,是个恨不能从蚊子肚里也刮出点油的家伙,这些年,陈满福租种他家的几亩地,可没少受他的盘剥。否则,也不会把他逼的老大不小了还去学木匠活。 祁琪听见王氏这么说。看时间也不早了,估计自己那个忠厚老实的大哥肯定也饿得厉害了。便不再罗嗦,去院子里的一个水缸旁边舀了半瓢水,把小手细细的洗了一遍。 王氏正拿着烧火棍和那个鸡蛋要进屋,看见祁琪的这番举动,嗔了一句:“就你这丫头事多,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除了你,谁还一天三四遍的洗手?”说着,便走进了屋里。
祁琪一笑,也不和她争辩。虽然她无法让全家都做到饭前要洗手,可是至少要做到独善其身吧?向往田园生活归向往田园生活,要让她直接用一双沾了泥巴的手拿东西吃。她还真不习惯呢。 洗手的时候,她先往水盆里看了看自己这一世的模样。才七岁的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粉嘟嘟的小嘴,看上去很是可爱。尤其是那对圆溜溜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上去充满灵气。这样的一个孩子,如果祁琪估计的没错,长大后必定是美女一枚。即使不能国色天香,至少也会是个小家碧玉。对于这一点,祁琪还是很满意的。 向着水盆里的自己开心的笑了笑,用嫩嫩的小手将那晃动的影子打碎,把手洗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跟在王氏后面进屋吃饭。 陈三丫在她和王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屋里。现在正坐在铺着芦苇席子的土炕上,抱着那只小白兔慢慢抚摸着。土炕上,摆着一个木头做成的盘子,盘子上放着三四个黑面窝头和一碟腌咸菜。她爹陈满福正盘腿坐在土炕上,就着一叠咸菜慢慢的喝着小酒。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中年汉子,也是穿一身灰土布衫子和裤子,绑着裹腿,过早爬满风霜的脸上,此时正洋溢着七分知足三分得意。 祁琪叫了一声爹,便也脱了鞋子爬上炕,坐在陈三丫的身边,拿起一个窝头就往嘴里填。 陈满福见了,立即说道:“二丫头,你别吃那个。你娘刚蒸的白面馒头,一会儿就给你端上来了。” 祁琪愣了一下,白面馒头?因为陈满福这两年一直盘算着攒钱买地。所以,虽然这个家里多少还有点钱。白面馒头还是难得吃上一会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黑面窝头。偶尔贴个玉米面饼子那都是很不得了的事了。就算是刚买了地那天,家里都没舍得蒸个白面馒头,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