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二哥,”祁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陈二郎这副痛苦的表情。拼命的扑过去将他抱住,哭道:“二哥,你别这样,我们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实在没办法,大不了你再考一遍举人。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行的。千万别伤了自己。” “我知道。”陈二郎停止了撞墙,一手扶住祁琪的肩膀,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力的说道:“二妹,我没事,我就是有些头疼。” “……”祁琪很是无语。自己即将到手的前程眼看着有可能毁了,换了谁恐怕都要头疼。哎,也真是倒霉。因为对这凭信**小说视,所以,陈二郎是把它和那些银票放在一起贴身藏着的。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这凭信还丢不了。 陈二郎这时又用拳头在墙上擂了两下,恨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走我们的银子?看上去。他好像挺有钱的嘛。不太像普通的盗贼。” “我也不知道。”祁琪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这些日子,她一直很防备那些流民。怕他们会因为贫困,铤而走险打劫自己和陈二郎。没想到,临到头来,自己真的被打劫了。那打劫的,却不是贫穷的难民,而是一个贵公子一样的美少年。这个世界,还真是够讽刺! “不过,我记得我们昨天遇到过他。”祁琪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遇到过?”陈二郎吃惊的问:“在哪里?” “在客栈。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后来我出去打水,出门的时候遇见过他。当时他还朝我笑了笑。只不过隔的远,没看清。哎。” 说到这里,祁琪不由的皱了皱眉。在破庙遇到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是偶遇,倒像是他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似的。难道说这是他有预谋的?可是为什么呢? 想起那个少年看似无害的一张脸,她不仅有些头疼。她不得不说,那个少年,他的笑容其实真的很好看。那笑起来就会变得弯弯的眼睛,以及他眉心处那颗小小的红痣,都让他显得那么青春可人。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却会做这等抢劫的事呢?并且,他还,他还摸自己……想到这里。祁琪顿时又羞恼起来。该死的,那个马车夫还不如不告诉自己呢。 正在这时,那个马车夫已经挑拣好了他要的衣服。找个包袱包起来拎到祁琪和陈二郎面前,道:“好了,我就要这些吧。虽然不大够车钱,也差不多了。我总得给你们留几件不是?那个,帐算清了,我可走了呀。” 说着,溜溜达达就往外走。 “哎,”祁琪赶紧叫住他,皱眉问道:“大叔,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那个车夫回头看着祁琪,苦着脸说道:“哎哎,小姑娘,我可不敢跟着你们了。这一会是侥幸,那人没有拉走我的车和马。要是再有下次,可不敢说我的车马能不能保得住了。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这两头畜生养家呢。再说,就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能雇的起马车?对不起的很,你们再另想办法吧。” 说着。几步跑出破庙,将那个包袱往马车上一放,就利索的跳了上去。 “……”祁琪一时无语。哎,这些人哪!让她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他的家人打算呢,还是说他自私自利呢 陈二郎却在一边发起狂来。忽的几步蹿出去,冲着那个马车夫叫了一句:“小人!他**的一群小人!” 那个马车夫这时已经将马掉过头来。见陈二郎发狂,怕他上来打自己,赶紧打马跑开。 不过,当马儿跑出去几步的时候,他却忽然回过头来冲着陈二郎和祁琪吆喝了一句:“那个人走的时候,说他要回京里。你们去京里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他。”说完这句,吆喝了一声:“驾。”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天黑,趁着月色,就打马飞奔起来。 这时的破庙内只剩下祁琪和陈二郎。 “二哥,你想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进京?”祁琪问陈二郎。 陈二郎沉吟了一下,道:“我们进京。既然那人可能住在京城,我们越早一天过去,就越有可能找到他。只要他没有把那张凭信毁掉,咱们就还有机会。要是毁掉了……再说。关键是,这事,我暂时不想让咱爹咱娘知道。这次为了我进京已经花了他们一小半积蓄了。可不能让他们再花了。” 祁琪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毕竟,这个少年,长的挺有特色的。在眉心正中央处长了一颗红痣,这样的人,应该并不多吧?所以,如果他在京城是比较有名的人物,应该并不是很难找。 “那好吧。我先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东西再说。我也不想让爹娘担心。”祁琪说着,便过去翻检地上剩下的东西。 她先看了看衣服。发现那个马车夫总算还有点良心,只拿走了六七件相当于车马钱价值的新衣,其余的都没动。 这些衣服,都是临上京前,王氏从洛城的成衣店里买来的。因为她报了不想让自家的儿子和女儿被京里的人比下去的想法,所以她买的这些衣服,都是衣料上佳的。 祁琪估算了一下。假设把剩下的这些衣服当掉,只要省着点儿用,凑个路费和住宿吃饭的费用还是能凑出来的。可是,进京之后的吃穿用度,靠这些,恐怕就未必够了。 不过,要是实在不够的话,她还可以把陈老夫子送的那本卖掉。哎,幸好,因为她最近迷上了那本里那些先辈们写的注解。所以,这一次出门的时候,她才会把这本古籍带在身上。 收拾好东西以后,祁琪和陈二郎也不想睡了。就干脆趁着月色上路。一路走着,祁琪抬头看着天空上挂着的那一弯月牙,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就是那个少年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于是,这一次的夜路。她便走的无比郁闷。 两人走了****,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便走出江城地界,来到另一座城市。 在这里,祁琪先去一家当铺将那些衣服当了死当。只剩下一两件替换的。这才雇了马车,继续往京城走去。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去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某天,江城的一个老农在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忽然在路边捡到一张字纸。那字纸上还盖着红红的印章,写着凭信二字。 不过。老农不认识字,当时恰好他肚子疼要大便。捡到这张纸,便直接拿来擦了屁股。 关键是,擦完后,他还很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都说城里人用纸擦屁股擦的舒服。哼,这硬邦邦的,还不如我捡块坷垃擦擦舒服呢。以后再也不用纸了。” ……………………………………………………………………………………………………………………………………………………………………………………………………………… 再说祁琪和陈二郎,在路上奔波了几日之后。这一天,两人终于来到京城。 作为从未出过远门的乡下人,祁琪不得不承认,梁京确实很繁华。小小的洛城与它相比,那绝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要不是她前世曾经在繁华的大都市读过几年书,面对这热热闹闹的古代城市,恐怕她还真会不适应。其实,就算是现在,看着那青石砖铺就的路面,还有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随处可见的高大豪华的建筑,以及比洛城多了数倍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就已经有些眼花缭乱了。 于是,在大梁最繁华的这一座城市里。祁琪便把那本唯一值俩钱的古籍揣在怀里,手里攥着剩下的最后三钱碎银子,和陈二郎一起,惴惴不安的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询问价钱。 问到最后,两人终于在一个菜市场的附近,找到了一处每晚只要十文铜钱的小房间住了下来。 因为是兄妹,为了省钱,这一路上,祁琪和陈二郎一直都是同住一间屋的。不过他们住的通常都是有两张床的房间。 幸好这小房间虽小,里面也放了两张小木床。两张小木床的中间靠墙的位置,则摆了一张小小的床头柜。小木床小的可怜,只有窄窄的仅能躺下一个人那么点的宽度。可是,就是这样的环境,对于现在的祁琪和陈二郎来说,却也已经是很难得了。 两人安顿下来以后。陈二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打听那个少年的下落。而祁琪却开始为自己二人将来的吃食问题打算起来了。 毕竟,不管那张凭信找不找得到,他们至少要在京里住上五六个月。这五六个月。指着这三钱银子肯定是过不下去的。卖书的话,祁琪又有些舍不得。所以,要怎么解决两人的吃饭和住宿问题,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