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温暖的疼
“天有些凉了，你去拿件披风来。我想再走走，夜将落，你去拿个提灯来。”赵云若特意支开跟在自己身后伺候的两名宫女。 “是。”两名宫女领命离开。 这若小主不似其他小主，有时间就在殿里练习女红，练习舞蹈什么的以等将来一博圣恩。 她没事就喜欢在储秀宫内乱晃，行为思想均怪异不已，所以两名宫女根本不疑有它，只要她不出储秀宫，不牵扯她们受罚，一切便好。 看着两名宫女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赵云若四处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又贴着墙凝神倾听一下，确定了墙院内无人，这才脚尖点地，一提气，便跃上了“欣云殿”外的墙头。 为了避免太过显眼，引来远处巡逻的侍卫，赵云若蹲在墙头上看了看殿内的情况，前院一片静逸。 轻盈如蝴蝶飞一般，赵云若跃下了墙头。天已渐黑，到处已经掌起宫灯，大殿外殿这边漆黑一片，一如前院般寂静。 赵云若悄悄转向另一边，到了大殿后方，便是内殿的位置，隐隐的灯光，在这暗夜中异常明显，与之相伴的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这贱婢是不是个傻的？还真够硬气。” “一般汗子都受不了这个啊。” “哼，到是要看看她能硬到几时，你休息会，下面交与我。” “仔细着，别弄死了。” “那是自然。” 听着这些对话，赵云若心底一阵发寒。 悄悄转到窗户外，手指沾了些口水，小心翼翼的点在窗纸上。 从那小小纸孔里，赵云若勉强看到了殿内的情形，一个女子双手被绑。吊在木架上，长发一半绑绕在木架上，以固定她的头部不至于低垂下。 身上只剩下一块肚兜，下身是单薄的里裤，均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一半垂在胸前的墨色青丝如被水泼一般，缓缓地往下流着水珠，而她的头上像刺猬一样插满了细细的银针。 只见一个嫲嫲站在她的身侧，手捻细针。对着身上白嫩的肌肤轻缓扎下，身上如同头上，满是细小而长的银针。那嫲嫲扎好一根银针，又缓缓拔出身上另一跟，再缓缓扎下，如此往复。 而那被绑的女子，每一次针的拔出与扎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汗水从身体里，如同被挤压的海绵一般渗出。 她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于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于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笑。毫不在意的淡笑，仿佛那些阴毒的刑罚并不是施加于她身上一般，脸上不见一点痛苦的表情。只是，双眼空洞麻木，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如果不是她胸前还有着轻微的起伏。 “小沫。”赵云若险些痛叫出声，手捂着嘴巴，眼泪不知何时流满了脸庞。心里充斥着强烈的怒火。恨不能将那两个施暴的嫲嫲碎尸万段。 赵云若差一点破窗而入，随即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两个嬷嬷她见过，是太后身边的人，而也在这时，从外殿传来了一道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声音，那原本好听的声音带着兴奋，带着幸灾乐祸，带着雀跃，入耳就变得尖锐异常：“人在哪呢？” 赵云若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尹惜柔来了，不行，她得赶紧想办法救小沫。可是，现在能救小沫的？” 赵云若想着，悄悄往外退，在心里祈祷：“小沫你一定要挺住，我一定会叫人来救你的，我这就去叫皇上来救你，一定不要有事。” 退到墙边，赵云若有那么片刻的犹豫，真要想办法救她？要救她吗？以她现在的身份正常求见，是根本见不到皇上的啊！其实她羡慕晴小沫到嫉妒的地步。 这样的犹豫，另赵云若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小沫是自己的朋友啊，自己怎么能那么薄情寡义，没有良知，她现在的情况岂容自己在这犹豫拖延？不能走正常渠道，那也就只能破坏规矩了。下定了决心，脚尖点地，快速飞上墙头，消失在了“欣云殿”附近。 御书房内，欧阳睿看着手里的奏折，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焦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晓沫还没回来吗？” “回皇上，还没。”顺子恭敬回答。 至下午晴小沫从御花园离开后，便一直不见人影，欧阳澈也在晴晓沫离开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 正准备着叫人找找，便有自称是储秀宫“新云殿”的小宫女替晴晓沫传话，说是去找赵云若，与她聊聊天，解解闷。 晚饭前又叫人带话，说是与赵云若太久没见，便打算留下吃过晚饭再回。 按时间算算，她现在也该回来了。 她是一个不喜欢被人约束的人，所以他给她一些自己自由活动的时间，她一向自主，有自己的想法，办事有分寸，他在乎她，他希望她时时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但，这在她眼里却会成了对她的管限。这是她最不喜的，他不想她因此而厌恶他。 正当欧阳睿越发焦虑难安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不由得眼神一冷：“何事如此喧哗？” “启禀皇上，若小主说有急事，闯到了殿前。”门外一名侍卫急身进殿恭敬禀告。 晓沫不是到她那里去了吗？她怎么会突然闯到殿前？她应该知道擅闯殿前该当何罪吧？不由得眼神一凛。 欧阳睿正想吩咐将人宣进殿来，听到外面传来赵云若怒骂与焦急的大叫：“去你的，滚开，别拦着我。皇上，皇上，赵云若求见，皇上你在吗？求你去救小沫，她快不行，皇上，皇上……”后面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并不似做假。 “求你快去救小沫，她快不行了。”当欧阳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随即便闪身到了殿门。 胆敢闯到御前无礼放肆、大吼大叫的女子，估计在天佑王朝也就赵云若跟晴小沫。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欧阳睿眼神冰冷，刺得赵云若心头一颤，强大的威压，另她一时呆怔在了原地。 那些原本阻拦着赵云若的侍卫也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说。”欧阳睿的眼神迸发杀意。 “小沫，她，她在“欣云殿”，被……被……” 没等赵云若说完，欧阳睿已经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只在原地留下一阵旋风。 看着欧阳睿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赵云若缓缓回过神来，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也不知道是急着闯过来出的热汗，还是被刚刚欧阳睿的气势吓出的冷汗。 刚刚他眼神里那冷漠到极致的冰冷杀意，仿佛要将她心脏刺穿一般，抬手捂上心口，真的有些疼。 苦涩的摇摇头，赵云若施展轻功，向着储秀宫飞去，反正她已经违反了宫规，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擅闯殿前，在皇宫动武，惊扰圣上，哪样不是要人命的大罪？只要能救小沫，她怎么样都无所谓，这是她曾对救晴小沫犹豫的自我惩罚。 她担心晴小沫，必须得去看看。 刚到储秀宫外，就见欧阳睿闪到她的身前，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脖子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一把掐住，冷到极致带着来自黑暗深渊的杀意兜头而下：“你在耍朕？晓沫到底在哪，她根本就没在“新云殿。”不带一丝怜惜，不带一点点感情。 赵云若一怔，对了，她现在住的宫殿叫“新云殿”与那个“欣云殿”同个音。 “她……在，那边的……欣……云殿。”赵云若只感觉空气越发的稀薄，艰难的抬手指了指方向。 卡在脖子上的力道一松，赵云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感觉眼前一闪，欧阳睿便已消失不见，就仿佛刚刚没出现过一般，如若不是脖子上的疼痛告诉她，他确实来过，还用那温暖的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做着与手上的温暖相驳的事，而余留下的温度。 那没有一线温度的冰冷眼神再一次深深的刺痛着赵云若的心，一滴温热滴落手背，他的手与这泪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另人心痛。 从地上有些艰难的爬起，赵云若抬手擦了擦眼泪，不记得有多久没掉过泪，吐出一口气，她还是选择去“欣云殿”。 因为，她真的担心晴小沫。 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无视疼痛不？自己来证实一下吧！ 晴小沫被疼痛折磨在清醒与晕厥的边缘，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意志太强，还是那俩嬷嬷功力太好。连续的折磨，她居然一次都没晕过去，大脑异常清晰的感受着疼痛。 一点一点折磨着她，痛不欲生，但她还不想死，什么生不如死？她呸，她还是觉得死不如生。 她晴小沫得活着，而且得幸福的活着，让这些折磨她的人生生气死，这些老巫婆都没死，她一个年轻人怎么能死，她还有大把的青春要挥霍，她怎么忍心让这些巫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还没结婚、生子。还没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不被污染的古代，环境多优雅，景色多迷人，美男帅气又多金，绝对的原装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