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走水了
听了晴小沫的话赵云若毫不客气，毫不谦虚，昂首道：“那是自然，本姑娘优点多了去了，绝对的贤妻良母型，谁叫你有眼不识泰山。” 看着赵云若自得的模样，晴小沫不禁莞尔，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嗯嗯，好贤妻良母，特像我妈。” “好啊你，敢取笑我，讨打。”赵云若说着就朝晴小沫伸出魔爪。 欢乐的笑声顿时冲散宫殿的空寂与沉闷。 皇宫气氛之压抑，她们并不是没有所感，她们心中也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愉悦，而越是这样，两人就越是努力让自己快乐一点，让对方开心一点。 “什么事，这么开心？”欧阳睿魅惑的声音插入两人的欢笑中。 赵云若立马站好行礼，随即告别离去。 回荡的欢笑声渐渐变得微弱。 欧阳睿对赵云若的离去，并没有挽留，只是对她微微点头，但他对她的态度明显已经好了很多，知道自己那天误会了赵云若，还伤了她，欧阳睿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没有去追究赵云若那天擅闯前殿等等罪行，他心里感激她及时通知了他。 感动她不顾违反宫规，不惜在宫中动武，犯下足以丢掉性命的罪行，只为通知他去救她。如若不然，晴小沫那天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遭多少罪。 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她，更别说听到她的欢笑。 基于以上几点，再加之爱屋及乌，欧阳睿对赵云若虽说不是特别热心，但也算和善。 “皇上。”晴小沫微微行礼。 “晓沫。”欧阳睿眼里闪过一抹忧伤，随即温柔笑道：“晓沫，晴大人已经编入官记史册保留原职。原尚书府已然解封。” “谢皇上。”晴小沫面带微笑盈盈一礼，客气而疏远。 欧阳睿看着晴小沫，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人一时无语，就这么静静站着。 “皇上。”过了好一会，晴小沫抬起头看着欧阳睿：“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 “晓沫，你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但说无妨。”至从她醒过来之后。他们之间，便一直都是这样。她对他，是从未有过的客气与疏远。 “民女想请皇上将那府邸。赐归于我弟弟小华的名下。”她想让晴小华有一个固定的家，单单属于他自己的，能有一份保障。如果还是在晴崖名下，难以保证曾经那些忘恩负义的小妾们前来分一杯羹，妾不算什么。但她们的儿女，却是晴崖亲生的，于情于理他们都有重新入住的权利。 她不希望那个家里，有闲杂人等，到时搞得鸡犬不宁。 “好。”虽然不太符合规矩，但欧阳睿还是一口便答应下来。 “民女再次。感谢皇上。”晴小沫说完便又是一礼。 “晓沫。”面对这样的晴小沫，欧阳睿心里一阵无力。 “嗯？”晴小沫疑惑的看向有些纠结忧伤的欧阳睿：“啊，对了。皇上您坐，我去泡茶。” 晴小沫说着抬脚便走，有些逃避的味道，欧阳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幽幽道：“晓沫。如果你怨我，气我。恨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别这样，好吗？” 晴小沫僵站着，没做任何反应，任由着欧阳睿抬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上，听着他忧伤而磁性的声音道：“这里，会疼。”如魔音充满蛊惑，让人沉沦。 感受着欧阳睿手掌的温暖，感受着他在自己手掌下有力跳动的心脏。感受着带着忧伤与委屈的倾诉，晴小沫的心一点一点的犯着疼。 特别是，他身上那深深的孤寂。 女人总是有着母性的一面，特别是像晴小沫这种感性的人，当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特别出色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丝脆弱，委屈与忧伤，她便没办法平静，没办法不心疼。 她甚至有着将这个男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填充他的脆弱，治愈他的忧伤，抚平他的委屈，驱赶他的孤寂。 但，晴小沫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的理智终究是占据了上风。 “皇上，我没有怨你，没有气你，没有恨你，我知道你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只为保护我不再受到伤害，而这一次，也只是个意外，你无需自责。”晴小沫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欧阳睿：“我只是，累了。” 欧阳睿，我不是晴晓沫，这句话，晴小沫没有勇气告诉他，她也只敢在欧阳澈面前发发神经，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怪力乱神之语，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会当真。 而欧阳睿则不同，她也知道，即使她不告诉他，他也感觉得到，因为她与她是那么的不同。 这一天夜里，晴小沫刚好从睡梦中醒来，这些天，她的梦不再是晴晓沫与欧阳睿的回忆，也不是关于现代的梦境，而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有关莫少白的，有关晴崖跟晴小华的，有关燕子楼的，更多的是有关于欧阳澈的。 每当从梦中醒来，便久久不得入睡。 晴小沫起身披了件外衣，下床，点了灯，倒一杯水，坐到窗边的软塌上，发呆。 隐隐的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疑惑着，放下水杯，晴小沫起身向外走去，打开房门，走出小殿，拦住一名经过的宫女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立马恭敬道：“回姑娘话，听说宫里走水了。” “走水了？”晴小沫微微蹙眉。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哪怕是一点小事，她都会想到背后是否有什么大的阴谋。 见晴小沫面露担忧宫女不禁安慰：“姑娘不必担心，是在禁地那边的林子，无碍，姑娘可安心休息。” 原本晴小沫并不怎么担心，可一听到是禁地那边的林子，心，“突”的猛跳了一下，欧阳墨可住在那里面呢，虽说她跟他只见过一面，更谈不上有何交情，但她心里对他却有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绝望的孤寂另她心疼，让她挂念，总之就是不希望他有事：“皇上呢？” “皇上得到禀告便过去了。” 晴小沫思索着点了点头，只听宫女继续道：“皇上说，如果惊扰了姑娘，请姑娘在殿内安心歇息，无需担忧。” “好。”晴小沫点了点头，转身向殿内走去。 这场火，不知道会烧出什么结果？ 一夜无眠，晴小沫想过可能是欧阳澈放的火，想过可能是欧阳睿，想过可能是太后，可能是其余什么的等等，但她没想到居然会是欧阳墨自己。 那一场火过后，欧阳墨出现在了皇宫，他被软禁在了“羽还殿”，皇宫东面最里面的宫殿。那一面属于东宫范畴，东宫曾经是太zigong邸，现在空置。但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 太后去了“静心庵”从此吃斋念佛，原离凡尘。 这也宣示着太后一势从此退出天佑朝堂这个满是阴谋的舞台。 太后一势瓦解之后，欧阳睿与欧阳澈都默契的选择了休养生息。动荡不安的朝堂，吹了一阵腥风血雨的天佑朝堂风雨渐歇，出现了相对难得的安稳平静局面。 势力之间的碰撞，天佑受到的创伤，所受的影响，已经不能再受到太大的冲击。 欧阳睿退去了纨绔无能的外衣，他精明果决，文韬武略，善才任良，赏罚分明，君临霸气威震朝堂。 一些支持皇室正统，本对欧阳睿失望透顶的大臣无不喜极而泣，直呼苍天有眼。 原本很多因为欧阳睿纨绔无能而在心里支持欧阳澈，恨不能他反，而不至于天佑王朝数百年基业落入太后这外人之手的朝臣均纷纷收起萌芽的歪心思。 欧阳睿的亲信势力也纷纷浮现朝堂，一时间欧阳睿在朝堂本薄弱的势力与欧阳澈有着并驾齐驱之势。 对于这些欧阳澈并没做任何反应，上朝退朝，尽全力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一副绝对衷心于皇上的姿态。 左相对自己犯下的罪名一一承认，爽快得另人愕然，他的余生都将在天牢中度过。而相府众人均被发配边疆，如非召见永世不得入京。 又是几天过去，秋天将末，空气中的凉意越发明显。 晴小沫站在“羽还殿”门口，看着里面坐在窗边手执书卷的男子，一如初见，一身毫无杂质的白袍，随意披散的墨发，寂静流淌在他的身边，孤寂依然将他紧紧围绕。 少了一丝绝望，多了一丝淡然，依然如水，如水得另人心疼，让人生怜。 “欧阳墨。”晴小沫轻唤一声，走入殿内。 当知道大火已经扑灭，欧阳墨安然无事时，晴小沫狠狠松了口气，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担心一个仅见过一面的人。 自知道欧阳墨被软禁在“羽还殿”她便不时过来看望他，两人偶尔会说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欧阳墨在静静看书，而晴小沫则坐在一旁发呆，常常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欧阳睿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你来了。”欧阳墨抬起如水的眸子，看了晴小沫一眼，如月华般温柔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