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秘密
寻焸特意释放着威压，晴小沫淡然处之，无畏无惧。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似乎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纳兰薰看了两人一眼，微微垂眼，面无表情，清冷眼眸中是淡淡的感动与欣慰，衣袖轻舞，如春风划开两人之间无形的火花，春暖花开，平和而美好。 “念儿去喝喜酒，可有带回喜糖？” 晴小沫收回视线看向纳兰薰：“当然带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新娘子为你特制的果酱。” “是嘛！”纳兰薰手指微动。 晴小沫从提包中将东西一一拿出，一边介绍，又说了些春儿婚礼时开心的事，说莫春一家对纳兰薰礼物的喜爱与要她代为转达的谢意。 寻焸看着面带笑容与纳兰薰闲聊的晴小沫，暗暗感叹，能泰然自若的面对他特意释放威压的女子这还是头一个，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赞赏，是一个异于普通女子的女子，果然不简单。 要么真如她表现出的对纳兰薰真心相待无所图，要么就是藏得特别深，寻焸暗想，反正他有一个冬天的时间，可以来寻找真实答案，便是因为她，今年才到桃花谷来早了好些时候，看着纳兰薰面对晴小沫时的淡笑，寻焸想看看，到底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够资格得到纳兰薰的笑，想着，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压抑住心中微微的酸涩，加入聊天中。 好友一年未见，自当好好庆祝，晚上晴小沫做了一桌子好菜，寻焸对晴小沫厨艺的夸赞毫不吝啬，晴小沫欣然受之偶尔谦虚一二。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寻焸邀请晴小沫晚上到桃花林聚聚，喝纳兰薰亲手酿的桃花酿，晴小沫怔了一下，满口应下。 晚上，晴小沫做了几样下酒菜，做了几碟糕点，煮了茶水，如约来到桃花林的凉亭。 凉亭内。寻焸独自一人靠站在亭柱上看着外面飘零的桃花，银色的月光为他那青色的身影渡上一层朦胧与清冷。 “殿下。”晴小沫步入亭中将食盒内的食物一一摆上亭中的木桌。 “来了。”寻焸转头，看着晴小沫忙碌，面无表情：“念姑娘是个有秘密的人。”语气肯定。 晴小沫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寻焸一眼，淡淡一笑：“谁还没能有一两个秘密呢！”话语中透着丝丝深意。 “呵！”寻焸不置可否的笑笑。走到木桌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晴小沫道：“姑娘怕被我灌酒，灌醉吗？”嘴角扬起一抹肆邪的微笑：“喝醉的人很容易吐出心中的秘密。” “我有秘密，却也不怕被人知晓。”晴小沫将食物摆好。别有深意的看了寻焸一眼：“到是殿下你别喝醉了。” “哈哈哈……”寻焸肆意的大笑，笑声中有些淡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苦楚：“就凭你也想将本殿下灌醉？”曾不止一次的借酒浇愁，却始终无法一醉方休，那个人，那么美好，那么清晰的在脑海里盘旋，一想到他独自忍受着痛苦，一想到他将不久于人世，他就恨，恨老天的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总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明知不该。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晴小沫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有些不置可否的味道，他看得出来寻焸对纳兰薰的感情，并不单单只是友情，腐女的眼睛是雪亮的，也看得出寻焸内心的纠结与压抑。 因为纳兰薰只是将寻焸当朋友。别无他想。 “念姑娘，其实，我有时挺羡慕你的。”寻焸看着缓缓走来的白色身影轻轻地话语飘散在空中，随桃花飘散。 寻焸眼中的深情在纳兰薰走进时很好的隐藏起来，晴小沫看在眼里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要跟他说爱就要勇敢说出来？说真爱与性别无关？先不说纳兰薰对寻焸没那方面的感情，就寻焸的身份便不容他如此随性。他是桑国的太子，桑国与男风开放的星月国不同，这个国家有着相当传统的历史与观念，特别是桑国皇室与皇室宗族。 “我没来晚吧！”纳兰薰边走进凉亭，看了看寻焸，又看看晴小沫边手语。 “没有，当然没有了，是我们早来了。”寻焸笑着在木桌旁坐下。 “嗯，我刚摆好东西。”晴小沫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笑道。 纳兰薰微笑着点点头，叫晴小沫坐，并在寻焸身边坐下，招呼着小四将酒摆上桌，亲手为寻焸跟晴小沫各倒了一杯：“尝尝看。” 寻焸端起酒杯闻了闻，一脸的陶醉：“真香，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人有幸喝到薰亲手酿的桃花酿，原本以为今年又是一个人喝酒的，没想到有人一起。”顿了顿，寻焸看了纳兰薰一眼，再看向晴小沫：“来，念姑娘，敬你一杯。” 晴小沫看着面前粉色的桃花酿，想着曾在桃花林间追逐那红色的身影，一起采花瓣，一起酿酒，约定来年一起解封，一起喝个不醉不归。 没想到，一晃，两年过去了！不知两人同手埋在桃树下的酒酿如何，那个约定一起解封的人却已经不在。 晴小沫收回心思，抬起酒杯：“该是我敬你才对，干杯。”豪爽的将酒一饮而尽，吧吧嘴：“好喝。” “你这样喝也太糟贱了吧！好酒得慢慢品。”寻焸斜了晴小沫一眼抿了一口酒慢慢品尝，一脸的享受。 被当众批评晴小沫也不在意，一甩头：“酒就得这样大口喝才够味。”斜了寻焸一眼故意激道：“殿下不会是怕喝醉吧？” “谁怕了？”寻焸潇洒的转着酒杯：“咱俩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好啊，不醉不归，咱俩来拼酒，谁赢谁喝。” “你这是才刚喝就醉了吧，该是谁输谁喝吧？” “哼，当然是谁赢谁喝，赢的人便赢得了喝酒的机会，怎样？这才对得起薰亲手酿的好酒嘛！” “谁怕谁，换大碗如何？”寻焸将杯中的酒饮尽，放下，语气透着洒脱。 “好啊，薰当裁判，在开始前，先敬薰一杯。”晴小沫给自己满上酒，又帮纳兰薰将茶水倒满。 纳兰薰轻笑，端起茶杯，与晴小沫四目相对，银灰的眼瞳已经不复当初的淡漠与疏离，波光粼粼，如美丽的银湖，另人向往。 满含心事的俩人，如遇知音，越喝越来劲，酒过三巡，晴小沫醉意朦胧，两人实力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赢的次数基本相差无几，三坛酒见底，为表示对酿酒者的尊敬，两人喝酒均一滴都不浪费。 晴小沫眼神朦胧，摇晃着脑袋看着对面趴在桌子上的寻焸傻笑：“嘿嘿，输了吧，终于认输了吧，你喝不过我的。”说着，晴小沫扛着酒坛便倒，晃了晃嘟囔：“怎么没有了？薰，没酒了，小四再拿酒来。” 晴小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手挥着酒坛语音模糊的叫唤：“我还要喝酒，桃花酿，好喝，真好喝。” 见状，小四想上前扶晴小沫一把，被纳兰薰挥手退下。 纳兰薰亲自扶住晴小沫的胳膊，拉着她坐下，晴小沫转头眼神朦胧的看着纳兰薰嘟囔：“桃花酿，我还要桃花酿，薰，我还要喝。”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纳兰薰无声的叹了口气，拿出小本：“念儿，你不能再喝了，你喝醉了。” 晴小沫眯眼看半天才看明白，推开小本，不满的嘟囔：“我没醉，我没醉，我们一起采的桃花，一起酿的酒，我们约定来年一起喝酒的，我们约好定要喝个够，一定要喝到醉，要喝一晚才能醉，我没醉，可是……可是……”晴小沫眼中的朦胧加深，如水雾弥漫，表情有些焦躁，有些悲切。 桃花酿将晴小沫心中的痛揭开，原来那些疼一直都在，埋藏不会消失，总有一天会彻底爆发。 纳兰薰握住晴小沫的手，紧紧握住，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晴小沫的背，一点一点温柔的轻抚，试图抚顺她的心，试图抚平她心中的痛楚。 晴小沫抬眼看着眼含温柔的纳兰薰，呆怔着，不可思议的呢喃：“薰。”她从来不知道纳兰薰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手掌传来的冰凉让她焦燥的心，慢慢平复，让她模糊的思绪，变得稍稍清晰。 “念儿，跟我说说你如何？”晴小沫看着纳兰薰在小本本上写下这些字，困惑的眨眨眼：“我？薰是想了解我吗？”晴小沫说完嘿嘿傻笑带着一丝丝坏：“有人说，一个人试图了解一个人就表示他开始在意那个人，薰是在意我了吗？” 纳兰薰听了晴小沫的说辞怔了怔，随即点头，在小本上写下：“那念儿可愿意跟我说说你的过去？” “嗯……”晴小沫歪着脑袋，长长的思考：“薰想知道我什么？” “全部。” “那……我的故事很长的，你有耐心听完么？”晴小沫看着纳兰薰笑，朦胧的眼神中带上些回忆。 纳兰薰坚定的点头。 晴小沫抿唇笑，就那么盯着纳兰薰笑，一直笑。 纳兰薰看着晴小沫笑，一直看，越看心便越疼。 晴小沫突然灿烂一笑，调皮的眨了下眼：“想知道我的全部，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