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老头和司徒裂空
“司徒裂空，看刀！” 听到来人的怒喊，司徒裂空轻轻一笑，这两年来找死的人可是不少。喝光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美酒，双手握住了两把刀柄，一对削铁如泥的双刀就从古朴的刀鞘中抽出，泛着精亮的冷光。 他气势一提，一个转身，双刀就要出手，却看到来人举着两只手，冲他飞奔而来，“看我的，——手刀！”古怪的姿势，古怪的语气，古怪的模样，这一切看在司徒裂空的眼里，却让他激动地同时又有些捶胸顿足，唉，又上当了。 忍着气血逆流的疼痛，司徒裂空硬是卸掉了向前冲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而片刻之后，刚才还刀枪棍棒耍得有模有样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嘿嘿，小样，还是你二哥厉害吧。还敢跟你二哥动刀，你双刀了不起呀，就算你满身都是刀，也抵不过我一把手刀，呵呵，比武从未成功，小三尚需努力呀” 如果阿钰在场，一定会惊呼，虽然样子改变了，但是这个气死人不偿命，口水沫子乱飞，笑得乱七八糟的小老头，不正是她的阿爹吗！ “我说二哥，这都十几年了，你见到我怎么老用这一招呀，我也真够蠢得了，每次都上当受骗，当时就应该让师傅把这千机变的本事传给我，我也用它来阴阴人。”司徒裂空壮硕的拳头把小桌子上敲得吱吱直响。原本就长得憨厚老实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郁闷，而那浅浅的郁闷后，却隐藏着深深的重逢的喜悦。 “小子，就你那两下子，想阴人，还早呢。”小老头自顾自说着，顺手从桌子上装着吃食的小竹篮里抓了几粒花生豆，在手里咕噜一圈，搓掉了上面那层红皮，一粒一粒扔进了嘴里。看着小老头那么熟悉的动作，想着这些似成相识的场景，司徒裂空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那个啥，二哥，我几年前藏了一瓶酒，是玲儿她家送来的，可是极品的桂花酿，我去取来，咱俩不醉不归。”边说着话，司徒裂空边往屋子里走去。 小老头看着司徒裂空的背影，脸上却显出了怀念和追忆的表情。“小三，当年师傅就说三个徒弟里，他最心疼大的，最担心中间的，却是最喜欢小的。因为你淳朴，善良，又没有野心。而我们呢，一个是背负太多，一个是求而不得。”小老头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开口“师傅说的对呀，果真，你才是最容易获得幸福的人。”悠悠的余音，柔柔地飘散到空气中，渐行渐远，一如那些远去的人，和远去的记忆。 不多一会，司徒裂空抱着一个红金布密封的大陶罐脚下生风的走了过来。虎背熊腰的看起来气势特别强大。小老头也恢复了一脸老顽童的笑容，看着渐渐走近的司徒裂空。 走到小桌子旁，司徒裂空把手里拿着的两个大海碗放在桌子上，砰一声拔开了红金布塞子，通通通的倒了满满两大碗酒，接着一屁股坐在小老头旁边，端着酒碗道：“二哥，为我俩的重逢，干杯。三弟先干为敬。” 话音一落，司徒裂空便咕咚咕咚一口将碗里的酒水喝了个见底。小老头看到司徒裂空动作这么快，自己当然也不肯落后，端起碗咕咕咚咚的喝了起来。 “好酒”“痛快”两个人不分前后，纷纷喊了一句。喊完了对视一眼，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好像是一剂解药，专解叫做距离的毒。不论两个人多久没见，不论他们生命的轨迹相隔多远，在这样的一片笑声中，却轻而易举的被拉近了。 “三哥，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总算笑够了，司徒裂空用稍稍发干的嗓子问道。 “小样，我还用得着你担心，过得好着呢。”同样有些发干的嗓子和稍显醉意的声调，夹杂着小老头依旧骄傲的语气。 “好就好，呵呵。”司徒裂空傻呵呵的笑了笑，又给两个人倒上了酒。 小老头看着他那副万年傻样，撇了撇嘴道：“我说你个傻小子，还真是个傻人有傻福的，你说玲儿那当年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女，怎么就嫁给你了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哼哼。这十几年来，想到这茬我就郁闷。听说玲儿又怀孕了，你小子倒是挺厉害呀，都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你还没完没了，哼哼。” “呵呵呵。”司徒裂空听到他的老二哥提到这个茬，一脸笑的春风得意，还接茬说道：“二哥，阿钰现在还好吗，她小时候我就喜欢这孩子，不知道现在看到还认不认得我了。” “怎么地，我女儿还有错吗，阿钰现在可是绝世大美人，你家小子这次，没准还得碰钉子呢。”小老头一脸莫明的微笑看着司徒裂空。 “嘿嘿，他的事他自己去弄，我可不帮他，反正阿钰认我这个酒叔叔就好了。”司徒裂空也故作狡诈的嘿嘿一笑，立马摆脱关系。 “我说，二哥”看着嚼花生米嚼得起劲的小老头，司徒裂空又开口了。“你就和阿钰一起搬过来吧，在这里你处理事情也方便。况且玲儿也需要人陪，我自己那个女儿又指不上，我自己又时不时得跑皇城，正好让阿钰来陪陪玲儿。”司徒裂空在这头好劝歹劝，说了一大番话，结果看向小老头，还是兴致勃勃的嚼着花生米，完全无动于衷。 “二哥，你找了这么些年想害你们的人，好容易在这找到了点线索，等你折腾回去，再回来没嘴什么线索都没了，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就白费了，反正我家阿麟还在那，就让他陪着阿钰过来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话说的越来越急的司徒裂空，最后竟是快要吼起来了。 “我这不是在想呢嘛，你急什么，这么些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若无其事的依旧嚼着花生豆的小老头，一脸鄙视的表情，看向正抓耳挠腮的司徒裂空。“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那边还有个小药店呢，真是，以为都像你一样没牵没挂呀，我还得书封信跟阿玉好好商量商量呢。” 司徒裂空看着正挤眉弄眼的小老头，傻傻的想：“好像咱俩，需要养家糊口的人明明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