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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

    出来的女子与她想象中的风尘女子大大不同。没有妖妖娆娆故作柔弱之态,反而步履稳健从容。面容姣好,眉眼间却有着一份英气。静空暗自打量她,便认定她曾经学过一些武艺。不过显然只是些简单的拳脚,并不是什么好手。

    梅洛身着七彩舞衣,独自走下了楼。显然,很快就是她的表演了。静空倒是有几分期待这个略有英气的女子的舞蹈了。

    果然,不多时,一楼大厅吵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舞台上放了六面大鼓。这六面鼓大小不一,最大的和桌子一般大,最小的也不过团扇大小。鼓被摆放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梅洛不知何时就站到了最大的那面鼓上,腰肢扭动,舞了起来。她的舞算不得柔弱优雅,却隐隐透着前唐的大气和异域风情。看得一众人如血脉喷张,连连叫好。不过静空可没有一味地沉浸在着舞蹈之中,她还仔细地观察了那个梅洛的表情和眼神。这般观察下来,倒确实是让她有了发现。她看似没有把目光投到台下,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往一个角落飘去。那个角落里只有一人一桌。座上的男子看不清样子,但身形也算挺拔,估计不会超过三十岁。他也在看向舞台。

    不过看着看着,静空却皱起了眉:舞姬梅洛看那个男子的眼神有些不对。这里说的不对,不是指梅洛用充满爱慕的眼光盯着他看;也不是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他看。而是用一种似是怀念,又有哀怨,又有……不舍。摇摇头,静空把自己的猜测甩出脑中:怀念、哀怨、不舍。这都什么跟什么?完全不搭边。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肯定舞姬梅洛和这个男子的关系不一般。也许,也就是和她来舍得阁“舍得”有关系。

    静空眼珠转了转,叫了个小厮,指向角落里的人问道:

    “你帮我下去瞧一下,那里坐的是不是王三公子。若是的话,就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让他别在楼下傻坐着了,我都等他一个多时辰了。”

    小厮应了声,就下了楼。不多时,她就看见那小厮去了那个男子眼前,说了些话,还指了指楼上。不过对方却是冲着传话小厮摆了摆手,小厮见此也就告退了。

    “这位爷,您看错了,楼下坐的那位不是王三公子。”

    “不是王三那小子?”静空故作吃惊道:“不是他能是谁?”

    “真的不是王三公子。那位是郑大人。”

    “郑大人?哪个郑大人?那身形分明就是王三那小子吗。”

    小厮忙道:

    “错不了错不了,那位就是郑大人郑白亭。他来我们这里不是一回两回了,小的不会认错的。”

    “哦,原来是郑大人。那还真是我看错了。那位郑大人也喜欢看着梅洛姑娘的舞吗?”

    “那是当然。我们梅洛姑娘的舞,少有人不喜欢看。”

    静空心中猜测,怕是不只这么简单。

    一舞结束,叫好声不断。舞姬梅洛便欠了个身,下了台。同时,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子也匆匆起了身,向着舞姬梅洛离开的方向去了。

    “有问题。”静空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扬起了嘴角。

    静空仗着自己会武,便悄悄跟在了郑白亭的身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中。郑白亭熟练地走近了一间关着门的房前,四下张望后,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要说没问题?打死我我也不信。”静空这样想着,就一个闪身来到了那间房的门外,准备偷听。

    “……我上次说的事情,怎么样?”听这声音,应该就是那个舞姬梅洛。想不到她舞跳得好,声音也很动听。只是此时听来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我还没有去做。”

    静空一听,来了精神:这么快就直接讲到重点了。

    “为什么还没有去做?”梅洛的声音隐隐透着焦急。

    “你也知道,我今天能走到这样的位置,是离不开我岳丈大人的提携的。虽然夫人她一直未有所出……”

    “我知道。”梅洛打断他的话“所以我也没有强迫你休掉那个女人。我只是要你把我纳作妾室,这要求并不过分吧。”

    静空听到此处挑了眉,心道:好大的口气。看样子要不是这郑白亭的岳丈实在是厉害,她能逼着男人休掉发妻,娶她过门了。也不看看她一个入了乐藉的女子配不配。

    “梅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梅儿已经死了!”梅洛突然提高了声音“从那天落水以后梅儿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舞姬梅洛!”

    郑白亭低声央道:“梅儿,小点声,会被人听见的。”

    梅洛冷笑道:“听见就听见。这样你就不得不把我和你的事公布出去了。”

    “梅儿,你知道的,我那岳丈最是疼我的夫人,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我爹爹也容不得我受半点委屈。若是他现在知道我在这里生活,他一定会痛苦万分的。”为人父母的,怎么能忍心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地方讨生活?

    “亭哥,我知道现在、以后,我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妻了。我想让你纳我作妾,实在是因为我太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等得有多辛苦;你也不知道我的相思有多重;你更加不知道我在这里看到你已经娶妻之后,我心有多痛。”

    “梅儿,我知道你等了我很多年。你再等一等,我会找机会提这件事的。我会带你离开这儿的。”

    “你还要我等多久?”

    “不会多久的。”

    半响,梅洛才说道:“四天。我再给你四天时间。”

    “这么急?”

    “我等不了再多时间了。就四天。”

    “为什么这么急?再等一等,我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时机。”

    “不要再问我了。四天,就四天,我等不了太久了。”

    郑白亭似乎下了决心,半天才道:

    “好,就四天。”

    听到此处,静空便知再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就动作轻缓地离开了这处偏僻的小院,回到二楼结了账。在走到一楼时,她正好和郑白亭擦肩而过,明显地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这是为难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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