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受伤
两人终于熬到了子时。此时就连天上的星星都隐去了。四周一片漆黑，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寂静无声的山村里，只有远远传来的乌鸦的叫声，才能偶尔打破这吓人的寂静。 刘婶拍了拍刘大齐的胳膊，一马当先地用两只胳膊扒在了林家的院墙上。这院墙并不特别高，只是到胸口的高度。可是她脚底下蹬了老半天，硬是没有爬上去，急得她恨恨地直咬牙。最后还是踩着刘大齐的背，这才将她托了上去。 刘大齐的身手倒是很利索，嗖地一下就翻过了院墙，悄没声儿地就进到了林家的院子里，还伸手把趴在院墙上不上不下的刘婶给接下来了。 两人进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蹑手蹑脚地将院子门打开了。总不能逃走的时候还翻墙吧？到时候背着个大布包也不方便啊！ 要不怎么就说这两口子平时就做惯了偷鸡摸狗的事儿呢？你看这溜门撬锁的事儿，俩人倒是有经验的很。将院门打开，就算是被偷的人家发现他们了，大敞着的门逃起命来也方便。若是主人家发现不了他们，第二天才发现大门开了，那也无处查起。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二人便向林婶的房间摸去。这刘婶也来过很多次林婶的家，对于格局布置什么的，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所以二人一路上非常顺利，很快地就摸到了林婶的屋门口。 林家的条件不好，所以房间也很少。这一个小院子里，就只有四间屋子。中间的两间正房，一间是林婶和柳玉瑾的卧室，一间是林俊彦的卧室。林婶的房间比较大，平时大家吃饭做活什么的，也都在这个房间里。所以做好的手套什么的，自然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存放着。 两边的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和储藏室。就林婶家这样的条件，两个小贼根本都懒得看储藏室里的东西，就直奔了林婶的卧室而去。 很顺利地就撬开了门闩，两个人偷偷地摸进了房间去。 柳玉瑾的睡眠一向很好。用她mama以前的话说，那就是“雷打都不醒”。所以她并没有听见两个人翻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婶这段时间忙着做手套，真是累坏了。这会儿她也睡得很沉。不过窸窸窣窣的微小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她。 有老鼠？林婶还没有彻底地清醒过来，所以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侧着耳朵听着。 不应该是老鼠啊！这屋子里又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林婶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算不理这声音了。老鼠翻不到吃的自然就走了，也没什么的。 没想到她这一翻身倒是惊动了刘大齐夫妻二人。刘婶压低声音说了句“在这儿，快走！”两人拿起布包甩在肩上，就打算偷偷溜出房间去。 “是谁！”林婶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要去点放在桌子上的油灯。刚才的声音她听得是一清二楚，明明就是家里进了贼！ 林婶转身下了地，想了想，又扑向了声音发出的床脚方向。她家的衣柜摆在那里，家里所有的银子都藏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偷拿走！ 林婶知道，来偷她家的一定是村里的那些人。这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能准确地摸到衣柜那儿的人，一定是对家里很熟悉的。至少知道放东西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要是能抓住了，也能把丢的东西找回来。 柳玉瑾也被林婶的喊声惊醒了。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她赶紧大声喊着“抓小偷！快来人啊！”一边试图去点燃油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抓错了人，那就可能会让小偷逃走了。 刘婶听见喊声可真是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有些打呼噜的林婶怎么就这么快醒了过来，还发现了他们呢？ 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只抓了几双手套放在了布包里，刘婶就拉着丈夫刘大齐打算赶紧开溜。没想到刘大齐也刚刚摸到了放手套的地方，他的想法是，既然来都来了，那一定要拿够本。他摸索着就想找些更值钱的东西，最好是把林家卖手套赚到的银子都能拿走。 刘大齐对于刘婶想要快走的说法充耳不闻，********地在柜子里胡乱地摸索着。此时林婶已经冲着衣柜的方向过来了。刘婶急得汗珠都从脑门上落下来了。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好一直拉着丈夫的袖子，试图用肢体语言让丈夫理解她的意思。 可是刘大齐显然不像她那样惶恐，还满不在乎地拽下了她的手。她只好小步小步地往门口蹭着，想找个机会先溜出去。 不过天不遂人愿。院子里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林俊彦的喊声：“谁！” 刘婶吓坏了。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暴露了，抓着丈夫就想往外跑。 此时林婶已经扑过来，抓住了刘大齐的肩膀。她大声喊道：“玉瑾，快出去喊人！我抓住他了！” 此时刘大齐也慌了。林婶常年做农活，手上相当的有力气，让他挣脱了好几下都挣不开，反而被人抓得更紧了。撕扯中，他临走前顺手揣在怀里的刀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响。 刘大齐眼见挣脱不开，发了狠地蹲下身去，在地上摸到了刀柄。他闭上眼睛，狠下心，就把刀向前捅去。 “死婆娘，让你抓着我！”刘大齐咬着牙，狠狠地将刀捅了过去。感觉到刀刃入rou时特有的柔韧感，还有渐渐弥漫开的血腥味儿时，他这才有些慌乱起来。 “快！快走！”刘大齐也忘了压低声音，抓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婶就冲了出去。 地上的林婶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此时，柳玉瑾的油灯也终于点亮了。她低下头去看，却赫然发现了地上的一大片阴影。是血迹！ “林婶！你怎么样了！”柳玉瑾惊呼一声，扑了过去就想扶起地上的林婶。林俊彦也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到林婶倒在地上，血迹从床脚慢慢地蔓延开去，染红了一大片的地面。林婶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放手套的布包。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滴答滴答地淌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