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飞路粉
艾伯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身子开始急速的旋转。 飞旋的绿色火焰在他周围起舞，拍在身上凉凉的，没有一丝温暖。 “经历过幻影移形，这种程度的空间转移感已经好受多了。”艾伯特在心里默想着，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隙。 他之前也用过飞路粉，但是因为强烈的眩晕感，每次都闭着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用飞路粉的时候看到外界的景象。 周围火焰缭绕，艾伯特发现自己像是飞速行驶在一个管道内。让他讶异是，这个管道竟然是有实体的！ 一连串的壁炉门模糊地闪过，艾伯特隐约能瞥见壁炉外的房间，他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一个人正要迈入壁炉！ “飞路粉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他嘴唇微动，不解的自语道。 “根据经过炉门的速度判断，在空间隧道内的行驶速度并不快，也就跟飞天扫帚差不多。但是空间显然被压缩了，要不然从德文郡到伦敦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而不是只要十几秒的时间。”艾伯特默念着，“而且这种空间压缩还不是在三维层面的。否则依据相对论和钟慢效应，哪怕我只能感觉到几秒的时间，外界也会真的经过三个多小时。” “还有，我刚才看到有人要迈入隧道，但是穿梭过程中却从来没见过其他人，这更肯定了我的身体现在位于二度次空间。” “所以……飞路粉就相当于一种可控性的幻影移形。”艾伯特心里有了推测。 飞路粉跟幻影移形的原理一样，但又有所不同。 首先，在幻影移形的过程中，人是无法看到外界景象的，只有一片混沌。这是因为二度次空间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这种变化可以被概括为“速度不可问，量子不可测，空间不可知”。但是，在使用飞路粉的过程中，外界是可以被探测的。 还有，幻影移形的基础是巨大的能量。巫师需要调动魔法弦催动磁场，以强力磁场去凭空制造一个牵引引力场，实现穿梭。而飞路网则不同，它就像是把整个世界已经连接到了二度次空间。这让任何一个巫师，甚至是还不是巫师的小孩，只要有一点飞路粉提供初始能量，就能很轻松的做到空间穿梭。 艾伯特的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巫师使用幻影移形就像是在虚空的荒野上开辟出一条只能使用一次的阡陌小道。开辟的过程艰难而曲折，因此需要极大的能量。” “而飞路网就好比是在虚空的荒野上修建出了交错相间的平坦大道，虽然限定了范围，却让人可以毫不费力的在上面通行！” 这简直是魔法的奇迹！ 这种魔法或者是工具已经超过了艾伯特的理解范围，起码现在的他想不到怎么能实现这一点。 “飞路粉被发明之后，一直十分神秘。它的制造被严格控制着，在英国唯有飞路嘭是获得许可的生产商，但是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的来历。有人试过仿造，却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失败了。还有，飞路粉的价格一直十分便宜，大概两西可一勺，而且这个价格上百年来都没有变过……”艾伯特快速的回忆着关于飞路粉的信息。 “总感觉飞路粉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研究清单上要再加上一项了。”他在心里记了下来。 虽然艾伯特现在不能理解，但他相信随着自己对世界真实的了解增加，总有一天谜团会解开的！ 在空间隧道中行驶的眩晕感还在继续，艾伯特不停的思考着。 过了几秒，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快速的接近一个壁炉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头撞了进去！ “轰——” 艾伯特出现在壁炉内，摇晃了一下稳住了身形。 他打断了对飞路粉的思索，略皱眉头，掸了掸身上的煤灰，走出壁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似乎是一个小店，卖的东西却不像正常巫师会使用的。在艾伯特对面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骷髅头，有大有小，能看出来只有一小部分属于人类。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墙旁边立着着各种各样的骨架，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 满是灰尘的商店橱窗外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显然不是对角巷。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应该离对角巷不远。”艾伯特默想着。 他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抽出魔杖，垂在身侧，警惕着周围。 艾伯特知道自己用飞路粉的时候没有准确的说出“对角巷”三个字，不过那是他刻意的。 几年前亚瑟在一次闲聊中提起过一件趣事：“帕金森今天用飞路粉的时候又传送错地方了，那个可怜的家伙，一向口齿不太清楚。还记得嘛，他上次想去洛夫古德家，不小心把L发音成了W，竟然来到了咱们家……” 可见飞路粉的定位是根据发音。如果发音不准，那么传送就会对定位模糊处理，选取在发音相似的目的地的一片范围内。 这次艾伯特故意没有发音准确，就是为了传送到一个在对角巷附近的地方，制造出一段跟韦斯莱一家分开的时间。这样，他就有了正当的理由去解释自己是怎么获得的魔杖的。 他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周没有声息，只能听到柜台上的手骨在吱吱嘎嘎的作响。 店外的街道上走过几个披着斗篷的巫师，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看不清面容。 艾伯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出现，于是慢步走出店外。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满是污垢的商店顶上，有一块破旧的木制衔牌，上面写着：“博金－博克商店——翻倒巷13B号” “翻倒巷？似乎听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提起来过。”艾伯特沉吟了一下。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会经常来的地方。阴暗的小巷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艾伯特甚至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丝黑魔法的邪恶气息。 不远处有个衣衫褴褛的女巫，她挪着步子似乎想靠近过来。艾伯特没有去理会，握着魔杖低声道：“巧巧？” 家养小精灵巧巧忽然出现在了翻倒巷的街头，弯腰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巧巧荣幸为您服务。” 女巫看到巧巧的出现，斗篷下的脸上里闪过一丝慌张与惊疑，佝偻着身子退回了墙角的阴影里。 “巧巧，带我去对角巷。”艾伯特把魔杖插回腰间，温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