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欲见未见
此时是傍晚时分，夕阳渐落下去，湖面上闪着金波，荡漾着岸边的景物还有暗下来的天空。 林圣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到湖边的柳树下，看着杨柳轻抚着水面，殒落的花儿漂在水面上，无目的在那随风飘动。那条小船还静静地横在圣文的脚前，仿佛等待着他的召唤，可是今天他却没有任何要使用它的意思。 他抬起眼望向远处，在湖的另一边，此时也应该有一双眼睛望向这里，那双眼睛就如这湖面是湿润的，充满着雾气，隐约看不真切，但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内心流淌的忧伤。 他曾经最期待的就是天黑的时候，自己划着小船慢慢地靠近她，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如梦如幻，他也感觉是一种幸福，可是今天他却犹豫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嘴唇，脸上浮现出苦笑，自己和别的女人天天朝夕相处，可是所爱的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他想见她，想把她揽在怀里，想感受她的温度，可是他和她的距离又何止是一片湖的距离。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和她之间的情感变得不再坚固，他不想看它犹如一面墙就这样倒塌，他要让两人的情感加固，无坚不摧，于是他下定决心，他跳上船，解开绳子，拿起船浆。 晚风轻拂，轻纱摇曳，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华枝犹如一个仙子亭亭玉立。刚才她一直在房间里对着兰花说话，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她自己都感觉没有意思了，她走出内室，想到水榭旁坐坐。 春风在外面和小喜说话，两人嘿嘿地笑个不停，华枝出来了两人都没有注意。 华枝问她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小喜见小姐出来了，她赶紧止住，很恭敬地站好，春风笑着说道：“小姐，我去给你拿个披风，晚上天有些凉。” 华枝的俏脸布上了一层霜，责问春风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春风知道小姐生气了，她重重的叹口气道：“其实我和小喜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府里丫头们私下聊的一些事，我怕污了小姐的耳朵，扰了小姐的清静。” 华枝才不会相信春风所说的话呢，这丫头鬼机灵呢！她让小喜先下去给自己沏壶茶，然后对着春风说道：“说吧！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 华枝明白春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除非是很敏感的话题，否则她不会瞒着自己的，看来刚才她们在聊的一定是风雨楼里的事情。 春风只好如实说了，小姐是瞒不住的。 “小喜听外面抬轿的轿娘说的，说风雨楼里的二少奶奶不会梳头，让丫头梳头，还组织丫头比赛，结果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她也没有生气，府里的丫头笑的前仰后合的，结果二少爷回来了。” 华枝问就这么多吗？春风点点头道：“我感觉也差不多，每次见那位二少奶奶，她都是用手帕扎头，发型很奇怪。” 华枝想自从这位二少奶奶来了，风雨楼里都有了笑声，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呀！她问春风那圣文后来可生气吗？ “二少爷一回来，大家都吓跑了，哪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呀？”春风倒是实话，她见小姐的脸色不是太好，就安慰道，“我看二少爷一定是大发脾气，那个二少奶奶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少奶奶。” 华枝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了。有几天没有看到圣文了，他天天和那个女人相处，会不会渐生情愫呢？ 春风见小姐的目光落在了悠悠的水面上，知道她又在想着二少爷了。她很善解人意地说道：“小姐，我去拿鱼食，你给金鱼喂食，你看鱼儿都饿了，围着水榭不离开呢！” 春风心里祈盼，二少爷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出现，不要让小姐的希望又落空了。 林子凡拿着写好的名单要去找大哥商量，看可有要补充的吗？华敏拦住他，天都黑了，明天不可以吗？ “离娘的六十大寿还有五天，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忙，如果名单没有问题，就让下人照着写请谏了，你看你不也累得眼窝子都出来了吗？”林子凡心疼地说道。 华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娇嗔地说道：“大哥和大嫂不也要吃饭吗？你看我都精心准备好了点心，你就陪我吃一些，自从京城回来后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说话。” “我去去就回来，这个时候你去看看华枝，不能因为忙着母亲的寿宴就冷落了华枝，因为圣文闹的，华枝的心里一定很难过，你这个当姑姑的一定要好好劝劝华枝才是。” 林子凡知道华敏是最疼爱华枝的，所以只是是关于华枝的，华敏一定会去做的，果然如此，华敏想想自己这几天好像真的有些冷落了华枝。 华敏婉转一笑道：“那这些点心等着我们回来后再吃。” 华枝无聊地把鱼食撒向水面，鱼儿吃的再欢她也不去看，她的眼睛始终在望向远处，那朦胧的水面上会有她心爱的男人突然出现吗？ “小姐，你听有水声，是划船的声音。”一旁的春风倒激动起来，可是见华枝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她把水榭里灯拿下来吹灭，轻轻地放到一边，问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水声越来越大时，华枝的脸上虽然还很平静，但她的心里却是心潮起伏，圣文没有辜负自己，还爱着自己，他来看自己了。他一定很很多话要跟自己说，自己何尝不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呢！ 春风很知趣地告诉小姐，她要去看看小喜沏茶可沏好吗？其实那茶早摆在那儿了，她要给小姐和二少爷机会，单独相处的机会。 春风离开后，华枝赶紧跑进屋子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认为没有问题后她又准备出去，但感觉如果自己在外面那就不太矜持，于是她又退了回来，但又担心圣文以为她睡了再返回去。 她来来回回心跳加速，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圣文深情地呼唤了。 “华枝，华枝，你睡了吗？”华敏走了进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也不点个灯，晚上起来磕着怎么办？” 华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姑姑会出现，她赶紧答应道：“姑姑，我在这里，我刚躺下。” 华敏让随身带来的丫头把灯给点亮，然后她就看到华枝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脸色泛红，不像是才睡下的样子。 她有些怀疑地走到水榭边，用手挑起纱缦，看见了湖面上有一只船划向这里，她什么都明白过来。 她真想给华枝一巴掌，真是不争气的丫头，把华家的面子都丢尽了。但她担心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她强压怒火，微笑着说道：“我准备了一些点心，走过去陪姑姑说说话。” 不等华枝说话，她就牵着华枝的手走了。华枝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华敏走了。春风见状问小姐要去哪里？ “如果有人问起小姐去哪了，就说小姐在蔷薇苑吃点心，还有浩文少爷，玉文小姐，你听明白了吗？”华敏问道。 “奴卑明白。”春风回答道，见小姐向她投来不要的眼神，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了，在蔷薇苑里最大的主子就是三夫人，自己得罪不起，春风心一狠，这样做也好，与其看着小姐和二少爷之间苦恋没有结果，不如嫁给大少爷也挺好的，玉树临风，和小姐真是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