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火中取栗
十七世纪法国寓言诗人拉·封丹有个寓言流传了近300年，脍炙人口而经久不衰。寓言说: 有一群猴子围坐在一个炉子前，看着炉子里的炉火和烧得哔哔啵啵的、香气诱人的栗子，很想吃，但又不敢去炉子里取，急得抓耳挠腮。这时候过来一只小猫咪。猴子忽悠小猫咪说: “小兄弟今天怎么那么帅？” 小猫咪本来是让它妈咪骂出来的，心情正郁闷呢，冷不丁让猴子一夸，心情立马由阴转晴，于是乎有点儿飘飘然起来。 猴子继续忽悠说: “兄弟闻见香味了吗？看见炉子里喷喷香的栗子木有？” 小猫咪说: “闻见了呀。难道你们不想吃吗？” 猴子说: “好东西谁不想呀？可我们胆子太小，只会抓耳挠腮吓唬吓唬人，关键时刻老尿裤子。听说兄弟你练过赤砂掌，武功盖世呢。如果你能把它取出来，一来可以展示你功夫的魅力，二来又能吃到这香喷喷的栗子，拿回去给你妈咪，一定还能得到她老人家的夸奖呢，你何乐而不为？” 小猫咪听了挺高兴。就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去炉子里取栗子，一个，两个，三个……等到把炉子里的栗子都取出来，两只小爪子上的毛毛全烧焦了。小猫咪甩着两只小爪子哭了起来: “哎呀妈呀，疼死宝宝啦！” 还没等小猫咪反应过来呢，那帮猴子一哄而上，把栗子一下子抢了个精光，然后一哄而散。 小猫咪这才知道自己上了个大当。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你被别人利用，一心想得到什么好处，于是你就昧着良心去做让人恶心的事，到最后不但得不到好处，还会让自己吃了大亏。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这些天来，我一直被一些人一些事干扰着，这些人和事大都和我写的这本书有关。医生甲见到我说: “郭小东你写的这是武侠小说吧？咋那么邪乎呢？难道我们医生都这样吗？” 我赶紧解释: “这不是武侠小说，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医生甲说: “狗屁现实！你听说过社会上有这么一句话吗？” 我不耻下问，赶紧请教。 医生甲说: “医生的刀不如卖rou的刀，卖rou的刀不如剃头的刀。医生囊中羞涩你根本不了解。” 医生乙说: “网上、书店到处都有医疗改革的小说，没专业知识，一看就是外行瞎编出来的。” 我请教: “给条明路。” 医生乙说: “你要把医院哪里好，好在哪里，为什么要进行医疗改革，哪家医院做得好，哪个医生做得好都告诉老百姓，这样老百姓才有方向感，是吧？再正确引导消费者，不不，应该是患者，生病了怎么去看，到哪个医院看最放心都告诉他们，这样他们才有选择的余地。” 我心里合计着，这样写，就得把书名改成《就医指南》了。表面上应付说: “我尽可能满足患者的愿望。 医生家属看见我说: “你前面写的我看了，比较片面，不够乐观。你得站在公正立场。建议你多和医生家属沟通，别人不知道，医生家属最知道医生到底有多么苦！” 我赶紧点头哈腰称是，一再表示一定多请教，一定多沟通，一定把医生形象塑造得更完美，更高大，最起码更乐观。 医院领导见了我正儿八经地叫住了我，一脸严肃地问我: “小郭呀，做医生不好么？” 我赶紧麻溜的立正站好，然后麻溜的、声音洪亮地回答: “做医生是我毕生追求！” 领导说: “那为什么不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医生，还整天胡拉八扯的写啥小说？你写的是哪个医院的事？” 我有点儿想发蒙，还有点儿想发飙，甚至想骂娘。但考虑咱是文化人，素质高，不能学魔鬼那样冲动，于是就耐心解释说: “我这个东东是完全虚构的，不能对号入座的。如果哪个编辑，或者大牌导演啥的看中的话，我会写上‘作品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这样就不会造成误解了。” 领导说: “你看你都来几年了吧？你见过有哪家医院有我们好？不说环境、硬件设施，就单单说我们的医生啊，护士啊敬业精神就了不得！” 我附和着说: “那是那是。咱们医院处处都是金子，到处都闪着金光哩。” 领导见我还不开窍，又引导说: “俗话说啊，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一个单位，机关也罢，学校也罢，医院也罢，没个好的领导班子，没个好的带头人哪行呢？你干嘛要把那个医院领导班子写得四分五裂的呢？” 我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这领导如彼啊！就赶紧说: “这是大势之所趋，人心之所向啊！到最后啊，我这个东东里的那个医院的领导班子为了医疗事业，全都是精诚团结的，伟大的、战无不胜的、无私奉献的优秀的医务工作者。” 领导没再言语，背着手，一步三摇地走远了。 还有个很专业的、但也许是，或者可能是非文学青年医生说: “你这个小说写得比较枯燥乏味。” 我赶紧趴下请教。 文学青年医生说: “你这书名得改，不能叫《十八罗汉柳叶刀》，让人一看就是武侠小说。” 我虚心请教: “改啥好呢？” 他捋了捋山羊胡子（忘记他是否刮掉了，比较纠结）说: “就叫《十八个医生和他的二奶们》。” 我赶紧致谢: “高人高见，受教受教。”扭过头来我还是没忍住吐了一个经典名句: “TMD啥玩意！” 还有更奇葩的: 有个护士说: “我看了你在上架连载的小说了，我好崇拜你耶！” 我说: “您别介。” 她说: “我老公也是医生，也喜欢没事写写的，但写的不好看。” 我问: “这是为什么呢？” 她说: “看他写的小说就感觉又参加了教育培训班。有时候又感觉穿越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在听医生控诉血泪史。” 我阴险地笑了，感觉在医学界又死掉了一个竞争对手。 她扶正了护士帽又说: “我老公很敬业的，上班也好，下班也罢，头脑里都是手术啊、感染啊、临床啊什么的，做梦都会往医院跑，好像越来越傻了。” 我说: “像你老公这种情况在医学界很普遍的。要做好医生，压力肯定是有的。” 她说: “你前面写的几乎没有什么护士的事儿。这有点不公平。你看我们护士吧，忙啊累啊什么的都不用说了，单单受的委屈就是用火车都拉不完。所以我想给你提个建议，能不能把我们护士的酸甜苦辣也写进去？” 我说没问题。你找我借钱困难，提个拔、发个奖金啥的咱没这个权利，但这个我可以办到，生生死死都在笑谈中。 她就高兴起来，一再向我申明: “那我就是你的粉丝啦。如果你把我写好了，我不介意你用我的真名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个人隐私，马赛克遮挡），字和身份证上是一致的。” 扯了这么长时间，我得要忙正事了。什么正事呢？我不说你也懂的。医院所有的账都封了，你说最急的人会是谁呢？对了，卜贤玉。 改革如同一个大火炉，火烧得正旺。那么谁是火中取栗者？谁又是吃栗之人呢？ 在十万火急的形势面前，卜贤玉会采取什么行动，常相忆又会有什么反应？下一章让我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