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灵丹妙药4

    要是摆在过去，沈海洋不提，6海军都会向对方提出诸如接风酒、洗尘宴、桑拿、捏脚一条龙服务的要求。自从卜贤玉进去，6海军被纪委请去过几回后，他就特别害怕有人提起自己过去的那些“光辉历史”，谁提他就和谁急。今天沈海洋提起吃花酒，自然让6海军极度紧张起来。好在沈海洋在6海军心里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也不好撕破脸皮，只是用拐杖一个劲敲桌子，以泄心中的不满。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听到拐杖敲击桌子的声音，服务员赶紧跑了过来，问6海军。

    6海军用白眼翻了一下服务员，没吱声。

    我赶紧对服务员说：

    “没注意拐杖碰到了桌子，不好意思，现在不需要，有事我们叫你。”

    服务员气哼哼地瞥了一眼6海军，转身走了出去。

    老何见6海军急了，以为是怕他不安排花酒，赶紧说：

    “6主任请放心，沈主任刚才说的都是小意思。这人活在世上图的不就是个乐嘛！我们省城开放的地方很多，新项目层出不穷，一定不会慢待6主任的。”

    沈海洋见6海军不高兴，也感觉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心里有些愧疚，就对老何说：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6主任家教特别严，不会搞那一套的。如果非要6主任去不可，还希望何主任照顾好6主任，这就是我们的要求。至于其他问题，只有靠6主任自己了。”

    吃完饭，6海军在我们几个分析利弊之后，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上了老何的车去省城给牛百顺接骨头去了。

    按照重新调整的计划安排，后面几个专家讲课方式做了调整，改变了过去单纯授课方式，改为分组分科临床诊断。参加研讨会的所有人员被分成若干小组，按照专业分到相应的专家组。古慧主要任务是剖析医疗卫生案例，通过司法案例将医改过程中生的医患纠纷进行剖析。这个安排得到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肯，表示安排相关部门、相关领导参加。由于领导们公务繁忙，时间具有多变性，就被安排到研讨会最后，也算是研讨会的压轴戏。古慧学的是法律专业，对临床诊断之类专业性很强的技术活一窍不通，或者听得是一头雾水，老是向我诉苦，说专家讲课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弄得我们晚上回去磨合许久，解释半天，夫妻两人的作业才在甜蜜的磨合之中完成。

    老泰山是心脏专家，被安排到心肺内科为病人临床诊断，考虑到老泰山需要照顾，让古慧随行。校官父亲校启明是个多面手，最擅长的是战地急救，被安排到急诊部和重症室，尤其正擅长中医针灸，被安排到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和疼痛科，我被安排在尤其正一组。其他几个专家各有分工，被分别安排进入各个科室。

    听说专家免费诊疗，整个江南医院都沸腾起来，病人家属相互把这个消息传播到社会上，有好几个医院的病人家属纷纷前来江南医院打探消息，一时间江南医院人满为患，保安部派出所有保安维持秩序。

    疼痛科热闹异常。病人和病人家属将临时安排的专家门诊室围得水泄不通。疼痛科主任江城为尤其正打下手，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正端坐在专家诊疗台前，面带微笑，毫无倦怠，齐肩白飘逸出俊朗的神色，白眉、白须，如同仙骨道人。这种神态自然吸引不少病人家属前来一睹神医风采。

    有个年近五十的病人在其妻搀扶下前来问诊，病因是面部神经麻痹。生活中这类病人不在少数，属于常见病，尤其正自然很快就为其开出了治疗方案。临了病人的几句问话倒让在旁边忙碌的江城感到十分尴尬。

    病人问尤其正：

    “请问神医，我来疼痛科的时候，因为麻木疼痛难忍，就动不动脾气，看谁都不顺眼。江主任就用大巴掌扇我，扇得我心里更加烦躁。请问什么叫‘爆式神经试探’？您能解释一下吗？这种方法到底管用不管用？”

    尤其正奇怪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江城，大概在他几十年的从医生涯中，“爆式神经试探”从未听说过的新名词。从江城尴尬的神情里，尤其正似乎看出了端倪，但他并没有当着病人的面捅破。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为病人治病，并没有固定的治疗模式，总是要根据病情的变化而变化。你刚才说的这种方法如果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倒也算比较恰当。如果效果不佳，则要改变治疗方案。中医主要靠望、闻、问、切诊断，西医讲究用药物疗法，各有所长。我今天给你开的方子你试试一个疗程，看是否会比江主任的‘爆式神经试探’效果会更好些？”

    病人说：

    “江主任在这个医院工作了好长时间，经验还是蛮丰富的，就是那巴掌让人受不了。”

    尤其正说：

    “在治疗过程中，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和你的床位医生沟通。不然医生也很难掌握治疗效果，这是需要双方积极配合的。”

    病人说：

    “我老婆昨天听说你今天要来免费门诊，高兴得一夜没睡，天一亮就跑回家给您炖鸡汤去了。”

    尤其正说：

    “我先谢谢你们好意，我尤其正心领了。鸡汤你留着补身体，有效果了我就特别高兴了，比你们炖的鸡汤好。”

    江城在旁边说：

    “神医就是有口福呢。”

    尤其正说：

    “口碑远比口福重要。”

    江城就不说话了，蔫蔫地招呼其他病人去了。

    下班后，我约好马采莲，准备带尤其正去给庄云河复诊。在电梯口等马采莲当口，尤其正问我：

    “‘爆式神经试探’是怎么回事？”

    我说：

    “这是江城自己明的，在江南医院医生当中没人不知道的。就是在病人异常烦躁，又查不出病因的情况下，用巴掌试探病人的反应。”

    尤其正道：

    “你的解释很文雅。粗俗理解是不是就是巴掌伺候？”

    我正要解释。马采莲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保安小杜。小杜见到尤其正，啪地一个立正，然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神仙大爷，需不需要保安小杜保卫您？”

    尤其正昨天讲课中间因为病人家属嚷着要见尤其正时见过小杜，小杜胖胖的、幽默的样子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尤其正说：

    “我是个糟老头子，无钱无财，无需保护，忙你的去吧！”

    小杜神情异常严肃地回答：

    “报告神仙大爷，这位领导知道，庄云河那家伙不是好鸟，动不动就使歪点子，我怕他对您施暴。”

    “我笑着说：

    “你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还是忙你的去吧。”

    小杜没动身，唠唠叨叨地说道：

    “领导您不知道哇。那天您命令我送庄云河，我就照办了。哪想走到半道那个家伙就不走了。看见一家洗头房，非要让我带他进去转一圈。没办法我就推着他进去了。那家洗头房老大了，里面男男女女好多人，个个腰里都别着个对讲机，女的穿的衣服就跟没穿一样，羞死人了。您想啊，我还是个童男子呀，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我就把他往外面推，庄云河赖着不走，大堂经理就过来问：

    “二位是洗头、敲背还是按摩？”

    庄云河说：

    “都什么价钱？”

    大堂经理说：

    “洗头2o，敲背3o，按摩5o，全套2oo。”

    庄云河说：

    “全套的安全吗？”

    那个大堂经理拍着胸脯说：

    “绝对安全!您没看见我们都带着对讲机吗？一有动静我们就通知您从安全通道逃跑，不会被逮着的。”

    庄云河就说：

    “那就来全套的。”

    大堂经理就说：

    “好吧，来个全套的。这位胖先生楼上请，坐在轮椅里的先生您就呆在这里等候，我们有专门的保卫人员照顾你。”

    庄云河就急了：

    “是我要********服务，不是那个家伙。”

    大堂经理就说：

    “你都成这样了还要全套的？别整出什么事来，你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们也无法提供服务！请二位离开吧，别影响我们做生意。”于是大堂经理就把我们俩轰出来了。

    我给庄云河送到家后，这家伙腾地就从轮椅里站了起来，冲着一位老大娘就吼叫，吓得那位大娘赶紧躲进屋里去了。”小杜说到这里，就问我：

    “就这家伙的行为，领导说吓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