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邪莫挡道3

    我回答说：

    “都安排好了。”

    陈文忠看了一下表，对我说：

    “龙局长可能快到了，你先过去接待一下。市委刘书记和市政府海市长晚上有重要活动，安排了一个副书记和副市长过来，市局除了龙局长和钱副局长，其他领导班子成员都没有安排。你过去的时候让秘书小叶也过去，带上相机。”

    江南立春过后夜短昼长，下午六点夕阳还没有落山，蛋黄般悬在天际，金黄色的余晖透过高楼的缝隙映照在江南医院的楼顶，给人一种亦梦亦幻的感觉。

    合影完毕，客人们就在指定位置就座。我们根据人数，共安排两桌。一桌由龙洞天和陈文忠作陪，尤其正和校启明等五位专家参加，主人位置坐着那位市委副书记。我们这边主人位置坐着下午表演讲的那位副市长，老泰山等五位专家、我和古慧、校官、钱长城、韩为先作陪。

    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就氛围来说，这边一桌显得有些沉闷，那位副市长几乎没说什么话，只顾低头吃菜。大概中午那顿饭节省了。

    老泰山问：

    “刚才听洪副市长介绍，老朽想问一下，今天小巷子拆迁的事情，听说非常惊险哪。这里面究竟有何说道？”

    姓洪的副市长停下筷子，抬起头来，很威严地扫视了一遍桌子上的人，目光又在隔壁那位市委副书记身上停留了5秒，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到：

    “上午这件事情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这些人蓄谋已久，他们一直对拆掉这条小巷子有敌对情绪，因此，闹事是不可避免的。好在这些歹徒终于被铲除，人心大快，人心大快呀！”

    老泰山说：

    “这些作恶多端的歹徒能够顺利被抓获，充分说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是正确的，深得人心的。特别是在危急关头，洪副市长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出现在闹事现场，令老朽感佩啊感佩！”

    洪副市长谦虚地摇了下头：

    “按照职责分工，江南医院也在我的分管范围内。但是我来得不多。我一直认为，放手让医院大胆去干，大胆去闯，只有在实践中不断摸索，经历过痛苦和挣扎，才能得到巩固展。江南医院自从建院以来，就一直有着良好的口碑，我对江南医院是信任的，也是放心的。至于出现一些负面的东西都很正常，改革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哪能一帆风顺？不见风雨又何以见彩虹呢？”

    老泰山道：

    “洪副市长充分肯定医疗改革的观点值得赞扬。江南医院没有市委市政府正确领导和支持，要想把医疗改革顺利进行下去，可能不太现实。现在，全国医疗体制改革正在向纵深推进，江南医院有些改革甚至走在了前面。这是令我们参加医学研讨会一行人感到特别欣慰的事情，可喜可贺呀！”

    洪副市长眼睛开始出了亮光，他优雅地端起面前的红酒站了起来：

    “我对几位专家大名也是早有耳闻。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哪！我就用江南医院的酒为各位专家送行，祝你们一路顺风，永远健康长寿！”

    几位专家便站起来，端起面前的白开水。老泰山说：

    “由于我们几个老家伙年事已高，想喝酒也是力不从心啦。请允许我们以茶代酒吧。至于洪副市长刚才所言永远健康的祝福，恐怕只能听听，‘永远’不了喽。如果真有‘永远’，我们就都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啦。”

    一桌人便都哄堂大笑起来。

    敬酒完毕，老泰山继续表心中的感慨，我和古慧总感觉他是在给这位洪副市长上课：

    “这次除暴必能安良。医疗改革也和其他改革一样，既要仁医，也要法治。只有把改革放到法制的盘子里，改革才不会走弯路，改革才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晚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已经是月儿高挂，繁星满天。

    市委副书记和市政府洪副市长告别之后，龙洞天和钱长城一道，也告别了几位专家，校官让随行的驾驶员将几位专家送到宾馆休息。

    老泰山没有离开的意思，提出来让陈文忠陪他再转转，陈文忠很高兴，并排着在医院里慢慢前行。我和古慧心里明白，老人家想和陈文忠有话交代，就远远跟在后面，他们说了什么话，我们并不知道。

    夜里十点多钟，我和古慧才将老泰山送回宾馆休息，出来时刚好碰见校官从他父亲校启明房间里出来，三个人便一起回到了住地。

    凌晨三点多钟，窗外忽然有异常响动，古慧睡得正香。我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就听见窗外风声鹤唳，一些垃圾包装物被风卷起，在空中盘旋。远处一些楼顶广告牌出刺耳的尖叫声，繁星满天的夜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硬币大小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古慧被吵醒了，她站在我旁边，怔怔地看着窗外，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风怎么这么大？不会是哪里刮龙卷风了吧？”

    提起龙卷风，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十二岁那年春天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巨大的乌云笼罩住，白昼立刻变成了黑夜。

    “不好，要刮龙卷风，快往亮的地方跑！”父亲拽着我拼命往没有乌云、有沟壑的地方跑。

    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一个废弃的干渠里躲了起来，前后不到几分钟。

    天上一条呈带状的黑云从东北方向不断向西南方向延伸，黑云的宽度大约1oo米，黑云下，乌云翻滚，闪电撕破厚重的云层，出刺眼的紫色或者白色的亮光。

    地面上的建筑物被掀掉了屋顶，碗口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田野里，有的树干直接将墙壁穿透，22o万伏高压基架瞬间便被拧成了麻花。

    龙卷风过后，地面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许多住在低矮破旧房子里的人，还有来不及躲避的行人被砸伤、砸死者无数。事后我从报纸上看到，这次龙卷风中心风力达到15级，共有5o多人身亡，3ooo多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上千亿元。

    我仔细观察之后，肯定地告诉古慧：

    “龙卷风，一定是龙卷风，风力不会小于11级！”